赵岳最欣慰的是部下众军对他有无比的信心........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在部下心中居然如此有威望。
梁山人都相信,如果连寨主都不能保障我们的生存生活,那么在这个黑恶的乱世也不必活着了,因为别处不会再有什么仁慈强者能带着他们美好生存下去,活着就变成了纯粹的煎熬受苦,没了生命意义,对悍匪军来说,他们也无处可去。
在随后的日子里,梁山军的表现更让人欣慰。
因为没有白布,上万悍匪无法自发的披麻戴孝,就撕衣服用细布条在头上勒着,布条上用自己的血写着报仇,报仇。
还有更积极的体现。
隆冬,以梁山对军队作战素质的要求之高,也不会冒风寒严寒坚持要将士多训练,可是梁山将士们却放弃了冬天这段难得的轻松舒服时光,自发自觉地又投入了每天的训练,不用头领来催促指挥监督,自己琢磨怎么打,而且争着去泊中巡逻或在山上站岗瞭望.....遭罪,至于破冰打鱼等日常活就更不算什么了,人人在用自己的心自己的能力为梁山做事,无声表达他们对赵岳的坚定支持。他们想安慰寨主别太难过了,更不要对未来失去信心而导致梁山覆没了。
不要悲伤绝望!寨主,你至少还有我们!
你对我们的好,我们都知道。我们虽恶却不是没心没肺。就算真的满世界都敌视你,至少我们不会抛弃你背叛你。
这就是悍匪军们的心声。
当然,道德素质不高的悍匪们如此忠勇优良的表现,还有客观上的重要原因。
他们发现:梁山没了赵廉的庇护,头领们却半点不慌张,对文成侯的不幸虽然体现的表情不一,有的悲愤,有的黑着脸肃穆.......却有个共同点,都一如既往的从容镇定,该干什么照样。改造梁山的方案也在继续进一步周详,虽然冬天不得不停止了对梁山外滩的施工,但技术人员仍然在照常勘察规划未施工处的地形,显然,明年一开春会立即接着照常动工。
而金沙滩、鸭嘴滩、乱石滩,三处外滩的石头房子已经盖了不少,住上万悍匪绰绰有余。并且,悍匪军们就住在这三处新军营里过冬,对在滩上活动的技术人员的行为、动向一目了然很容易看到。
种种迹象表明,寨主以及众头领们显然从来没指望依靠文成侯庇护梁山,而且对沧北可能出现的意外早有妥实的准备。没了强大沧北军的无形庇护,寨主和头领们也不怕。当这一天真的猛然降临时,领导悲愤不平却并不措手不及慌恐.......
这让悍匪们对梁山有了不少信心而心格外安定不少。
另外,他们也不傻,隐隐约约也猜到了些什么......
为改造外滩,他们随着三滩房子的建成而一批批从山上搬来,比山上的房子住得宽敞自在热闹舒服,也方便就近施工,直至入冬前全部从山上搬到了外滩上,被无形中隔离在梁山外,离开了梁山泊核心区——山上,也和原本与他们掺杂相邻随着山上房子的杂乱设置而到处住着的聋哑人彻底分开了,就算造反作乱也威胁不到聋哑人.的安全.......这似乎是个意外的巧合,就象沧北事变一样的意外。但悍匪们却意识到,怕是寨主也是有意在防范着这一天万一到来时他们会背义造反........
怕是寨主还是不大敢完全相信我们!
这让悍匪们感觉很委屈:我们是真心誓死效忠梁山效忠寨主你的。但到了这时候了,却也很理解赵岳。
毕竟,人皆自私。世间重义轻利者太少。舍利而愿以死赴义者更太少太少。何况我们是悍匪恶人。寨主岂能轻信......
换作是谁也不绝不敢完全信任战斗力强大的恶人团伙啊!
换位思考,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自己如果是寨主或头领,显然也不敢......不,是更不敢信任,更别说完全信任。
看来,我们表现得还不够好,没充分体现出领导们重视和强调的那种忠义素质!
我们还要更努力证明自己的忠义.......
退一步说,就算背信弃义,翻脸无情了,想仗着强悍的战斗力抢劫梁山财富后迅速逃走它处另立生存,也指定是攻不下山上的。山关险要,难以攻下。想从别处爬上山杀进山去,而且水泊冰封成了陆地可随便找地点上山,完全没了平时的水阻碍,可是,山周皆天然加改造成了悬崖,没有木头做梯子,没有工具助力,根本上不去,冬天冰雪下滑溜溜的格外爬不上去。爬上去了,也会被打下来,有可能钻上山的地方必有哨卡防范.......这些情况,山上驻扎过的悍匪们都很清楚。
他们更清楚的是,神秘强大到可怕的寨主赵岳必有控制梁山泊保卫住梁山泊核心区的神秘手段。
梁山嫡系人马虽少,宛子城一千守军是主力,加朱贵的情报系统人员,加山寨火夫军医等后勤人员,加头领们以及亲兵,全部算一起也不过是两千人左右,远比不上上万悍匪之众,但寨主却显然根本不怕梁山悍匪军群起造反.......
悍匪们对那些手段一无所知,却清楚必定有,而且必定是不可敌的,必定不止是火药、神臂弩、床弩、宝甲宝刀——他们已知道的手段。而这些已知的武器,包括弓箭,悍匪们手上也没有。改造外滩,劳动不是训练执勤,不需要配备。
另外,他们也清楚,山上的两三千聋哑人,在外人眼里什么也不是,残疾废物罢了,却是寨主赵岳维护信赖和重用的一股实力不低的亲信力量。
这些残疾人才是真正的梁山人,生活于此,未来也死于此。其他人,包括寨主赵岳其实都只是梁山过客。
他们爱梁山家园,把梁山视为唯一的生存地,真正以死志捍卫梁山泊,并且都受过军事训练,有极高的组织纪律性和团队精神,生理障碍也迫使他们必须紧密依靠团体才能够较好的工作生活,确实有一定的战斗力,有的甚至战力强悍得惊人,同样不乏大力士猛人奇人,通常以不聋或不哑者为首,传令或指挥,太多奋勇不怕死的,在山寨除了放牧养殖等工作以外,军事上专门负责制造火药及相关武器。神臂弩、床弩平时也由残疾人负责收管,是真正死忠寨主赵岳的群体。
赵岳有这么一股势力,加上正常人嫡系势力。悍匪军上万人怼上,也没什么人多势众的优势。
事实上,赵岳正是以聋哑人为途径在日常生活中很自然无形的严密观察监视着悍匪军日常中无意中体现出来的种种内心世界。而负责收集这方面情报的正是赵岳身边的小甜妞。
当然,很久以来,小甜妞自己并不知道自己担任的间谍角色。
以前,她也是哑巴,每天蹦蹦跳跳的到处和聋哑人解闷玩或传达赵岳的命令、爱心、意图什么的,回来后自然会和依赖而最亲近的保护人赵岳随心“说说”她今天知道的事或收获,分享她今日的快乐或恼怒,轻松无意中就把情报工作完成了。
现在,她正常了,恢复了说话能力,也长大成熟了不少。赵岳就明确交待了她这项任务,也是以此锻炼她。
而梁山,除了朱贵等极少数知情者或有心者以外,没人会留意这个幸运却愚蠢的小孩每天在干什么。赵岳嘴上常常笑骂愚蠢的小孩,却有意无意的在把小甜妞往西府赵王发言人上培养。
小姑娘眼看着是注定会在赵岳身边待一辈子的。
她确实不算漂亮也不聪明,更没过硬的机敏能言政治素质,这些却不重要,忠心听话可靠就好,当发言人,能准确表达西府最近的意志,其它不确定的、不聪明不知道该怎么说的,一概说无可奉告四个字,就阔以了。而那时,举世都得仔细倾听着西府赵王的意志。敢不服?敢嘲笑发言人小甜妞既丑又笨?打你,抢你,灭你的政权.......世界会知道,别说是西府赵王的代言人了,就是这个国家的流浪狗也不是外人可以随意骂几声踢一脚的.......
赵岳就是要用小包子的笨引发照会事端,坑一切敢耍傲慢者......尤其是坑外国使节,否则开战抢劫的借口不好找。
而对梁山悍匪军来说,平时极少露面的寨主太神秘太狡诈太强大可怕了,连满城想杀他的京城都敢轻身去,还大闹了神圣威严的皇宫,骂了皇帝和满朝要员,能悠然回来......悍匪们打心底里畏惧赵岳,根本不敢造反作乱。
反过来说,有这么一位强大的领袖,这真是太让人心安,太幸福了,全力拥护追随都来不及,岂可造反作对?
感谢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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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了来找死的济州军,赵岳没急着报复济州,也没响应部下的呼声报复周围.......和梁山人开心过丰盛的年。
海盗国这边自然更欢腾。
赵岳的家人年过得更快乐,事隔多年一家人终于团聚了,终于不再用提心吊胆彼此牵挂着了。
祖母级的九个老太太能在一个不少的还活着时又重逢一起,有满心的喜悦,老姐妹们有说不完的话,都在决心再努力多活几年,实在舍不得这的一切以死离去啊。
赵岳的亲祖母宁氏看到了太久没见到的宝贝儿子,享受着儿子媳妇的殷殷伺候,有儿子守着,不担心死时儿子却不能在眼前了,宠爱的大孙子又在身边,重孙子孙女好几个那么欢实懂事环绕膝前,她心里即使悄悄牵挂着在梁山冒险的小孙子赵岳也仍然快活得不得了,整天都是笑。
赵廉和分别了近一年的正妻周氏和小老婆花姿以及在这边的儿女们,一家团聚,再不用分开了,自然都高兴。
他和二夫人雅夫人带在宋国这边的儿子赵平安也快活得整天嘎嘎的,这边有哥哥姐姐妹妹弟弟,有太多伴玩了,再不是在赵庄或清州那的孤单........
在一片喜庆欢腾中,若说有不合场景不高兴的人也有,小妖就不高兴。
小家伙早听说在那边的亲人冬天过年的时候会全部回来。她以为赵岳也会回来过年,可是她左看看右看看欢乐的王府人群,脖子都抻酸了,眼睛都瞅累了,却也始终没看到她想看到的哥哥出现。小家伙失望之极,心情低落,下意识就伸小手拽着一旁母亲的衣边寻找依靠和安慰。
王后张倚慧应酬着欢乐团聚的场面,脸上是笑,心里却不是滋味:最有功最辛苦最小最应该在这边享受团聚和亲人关怀照顾,最应该轻松悠然享受美好生活的小儿子却偏偏不能回来,而且从此要独力承受风险,那是举世皆敌的凶险呐!国家这边还只能旁观那么干看着,不能伸手相救,免得露出梁山是海盗的马脚,坏了扫清那边一切祸害的人口种族大计划........
她感到衣边被抓住,低头看到腿边小闺女的神情,知道小妖的心情,心里感叹一声:只有小妖是和我一样的心了!不禁爱怜地伸手握住了闺女的小手,俯身小声安慰闺女道:“不要担心。你哥哥在那边有事,今年回不了,但生活得很好,咱们这边有的好吃的,他那里都有。你想念哥哥。哥哥也想念你,你也看到了,你哥最近的电报封封都有提到你.......
安慰着小闺女,张倚慧又很自然地看看就站在小妖身边的赵岳女友。
这个注定会进沧赵门的准王妃此刻款款优雅端庄,一脸得体笑容、一切恰到好处的举止,娴熟从容地面对王府大团员中极复杂的喜庆一切,似乎并不在乎赵岳不回来。
她察觉了张倚慧的目光,转头看着准婆婆,迎着张倚慧的目光微笑着眨眨极具魅惑的眼,然后伸手宠溺地摸摸小妖的头,轻笑道:”人生,分离总是难免的。没有分离,就不知道真情的可贵、彼此的好,就不会有思念的痛苦、重逢团聚的喜悦。分离是短暂的,也是考验。相亲相爱的人总会在一起,由曾经的一次次分离而心一次次靠得更近。小妖,你要习惯分离,也要相信这一点。想念你哥哥,很好,但不用担心他,更不需要失望而不快乐。你哥哥,我们,都希望你快乐。“
张倚慧有些震惊地看着这位准儿媳。
尽管,如今她已经太了解准儿媳的妖孽程度,但猛听到如此有把岁数和情感阅历才有深刻体会的话,仍难免吃惊。
她对这位蓝眼睛准儿媳由开始的不习惯,本心不大愿意接受,变得满意,如今满意极了.......
完美的幼子,完美的媳妇.......
上天有灵。
感谢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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