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监威胁要一一敲碎脚指时,安庆王就全招了,还侥幸地以为以大宋的宽松政治环境最糟糕结果无非是罢爵圈禁,却意外地被问完了的太监立即无情地随意就地杀了,死得满脸难以置信......
安庆王府当夜被抄没一空,抄出的财产惊人。
安庆王完蛋了,皇帝赵佶发了。
安庆王府满府灭绝的血案,朝廷对外的说法是逆贼强敌大股刺客所为、
事实真相只有参战的秘谍司大头领和几个领队太监或多或少的知道,连入府参战的大内御林军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把杀掉的王府打手当成潜藏王府混充保镖实则图谋杀害皇族的阴险歹徒团伙对待,当晚行动是执行军令而已。
清楚起因的三主审官大佬不用皇帝警告,为了自家的脑袋也自动丝毫不敢多嘴泄露安庆王就是神臂弩罪案主谋的事实。
当朝宰相白时中等要员也不知内情,但和高俅一样,心有猜测,也绝口不敢提安庆王府血案中的半点疑问。
宰相都不知详情,民间人氏就更不知内情了。
一时间东京人都被宗正王府的血案惊呆了,
议论感叹声到处是,血案成了新闻焦点,属于绝对热搜榜头条,而且点击率甩开第二条无数倍。议论者情绪复杂,惊骇者,惊喜者,痛惜痛苦震惊者,欢呼雀跃拍手称快者.....其中的暗自.雀跃者占了绝对大头。
安庆王作孽太多,累积坑害了太多人,恨他不死却无可奈何的太多,这一惨死,民间热评为恶贯满盈报应到了。
灭安庆王府的“好汉侠客”和策划者被民间热赞为义士高人。不知暗里有多少人上香祭拜感谢,甚至立了恩公牌位。
但应该享受祭拜感谢的皇帝赵佶却没有半点欣慰。
他瞅着从安庆王书房搜出来的一个不大也显得粗糙的寻常木制弥勒佛相,满脸是疑虑阴沉和莫名的惊骇恐惧。
因为他想到了刚死不久的大内总管太监梁师成的住处也搜到过这么个东西,想到了梁师成早和安庆王秘密勾结......
这太可怕了。
梁师成可是他曾经最信任,权力也巨大的身边心腹首脑,暗里认了反贼安庆王为主子,若对他这个皇帝搞阴谋毒害......
哎呀呀,简直不敢想下去。
幸亏死掉了。
幸亏朕是上仙转世,命大福大造化大,不是凡凡小人蓄意就能毒害算计掉的。
皇帝连遭皇室最亲近的朋友安庆王和身边最信任的家奴梁师成背叛,惊恐不安,再也不敢信任任何人,只越发痛恨安庆王和梁师成,越发迷信陶大仙,也越发疑神疑鬼郁郁寡欢,对搜到的弥勒佛木雕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猜忌不已。
梁师成临死前拼最后一口气在隐蔽的桌案内壁偷偷摸摸用血指仓促留下了“悔、相‘以及写了一半的应该是’弥‘字的血字。悔字好理解,应该就是梁师成在临死前后悔了。赵佶现在又大致明白了弥字应该就是指的弥勒佛或弥勒教。而弥勒教通常就是大宋早就有的逆贼教派——白莲教。而相字就难琢磨了,是指宰相,宰相也掺和阴谋中?还是指什么?
若是指宰相具体又指的是谁?
是过去的蔡京?
是现在的白时中?
是参知政事张邦昌?
还是其他的右相什么的宰相级高官?
安庆王和梁师成都把玩或暗自信奉弥勒佛,和严厉禁止的逆贼白莲教,这里面到底有没有关系呢......
若是有关系,并且连宰相级人物也参与其中,甚至几位宰相集体参与其中,阴谋篡位,都是逆贼哪就太可怕了。
赵佶不禁想起赵公廉在奏折中怒声质问朝廷的高官大佬们如此祸国殃民肆意败坏大宋家底到底效忠的是谁的疑问,不禁惊出一头冷汗,到了此刻才深感疑问和谴责的有理,有点儿感觉赵公廉是真忠真有洞察力是在提醒他注意......
对赵公廉的“我难道爱了个假国”的疑惑,赵佶终于有点脸红羞愧,头一次去了自大感觉自己坐江山是糊涂不真。
转眼赵佶又联想到拍卖文成侯府的那笔巨款神秘失踪的事件。
那笔钱数额太惊人了,若是用于造反,必能轻易组建起庞大的军队,祸乱甚至推翻眼下混乱虚弱不堪的大宋怕是真没难度。赵佶一直没忘记此事,一直在暗自惊惧猜忌着忧心如焚着,生怕巨款落入赵公廉之手有了资金条件而怒极反了。
这也是他不顾江山危急而更积极地想弄死沧赵满门的动力。
可,事实上,无论是赵庄还是梁山都没有招收人手的动静,别说大规模,就是小规模招收都没有。
梁山发生桃花山强盗入侵事件后就更严密封锁了梁山泊进出,更严格的防范外人窥探与入侵,几乎与外界隔绝了。而赵庄所在的盐山县那,汇集了从沧北那躲避辽寇抢掠没投靠海盗而南迁定居的百姓,人数不少,也心向或者说是信任依赖着沧赵家族的领导与庇护,但仍然服从沧州官府的管理,赵庄也没有从中大招人手,更没有以加强自保为借口筹备武装。
如果说这还不算沧赵家族不想造反的证明,朝廷仍然不能掉以轻心,那么赵公廉愤而没领导拥护信任他的沧北军造反,只是辞职不干了回家务农,而且沧北军也没象大宋江山来的陈桥兵变那样趁机强裹着赵公廉当老大夺权,只是对大宋失去信心纷纷叛逃了海盗,赵公廉以及沧赵家族不但没能从中趁机拥有造反的武装实力,反而失掉了太多河北的军心民心,没了依仗,陷入势孤和朝廷暗暗敌视的被动更危险中,再出山执掌沧北后也没趁机揽权和扩充兵力,连应该补充兵力都没做,当官根本不管事,连清州本部都不管,更别说以朝廷的任命趁机插手整个河北东西两路的军权,显然随时准备对朝廷再不满意了就又甩手回家,这足够证明赵公廉只是对朝廷失望了,心灰意冷,没了上进动力,但也没想聚兵反叛。
这次钦差队刺探梁山也进一步证明了梁山没有汇聚和暗藏着造反的势力。
一群以聋哑人为主的团体哪是造反的料?
另一面,沧赵家族为还债,连老家祖产宅院以及梁山产业都赔进去了,现在完全是在寄居着营生还债,显然并没有收到那笔巨款,否则不可能如此。沧赵家族负债累累,其实已沦落到连乞丐都不如。
乞丐一无所有,但最起码还不负债呢。
这样的家族,加上赵公廉陷入的尴尬地位和势力,能造什么反?
最好的造反时机时没造反,大乱后的大宋正趋向稳定有序,沧赵只会更没势力和机会,又岂会反叛。
混事等死而已。
那么东京文成侯府弄到的惊人巨款到底哪里去了?
赵佶秘派秘谍司最精干力量专门盯着想扮强盗伺机在半道上抢到手,却没得手。
从运河上到梁山到沧州的种种迹象表明沧赵家族显然也没得到,失了还债的钱很愤怒,对朝廷充满怀疑。
那么,那笔款子到底是被狡诈凶悍贪婪的海盗闻讯以水上优势在运河上劫走了,还是被其它势力暗中算计得手了?
发生了安庆王与梁师成暗中勾结秘谋篡位,赵佶猜忌最担心的是那么大一笔巨款被京城中的阴险势力夺去了。
以安庆王的处心积虑与阴险,以及京中高官与勋贵的贪婪,岂能放过这笔钱?
这些人也最有便利和势力条件半路秘密准确强夺。
根据从安庆王府搜到的证据和供词,暗中和安庆王勾结交好的朝中官员与军中将领纷纷被迅猛抓捕审讯处理掉了,人数不算太多,但无论是军政权力还是地位影响力都已经足够吓人,突袭政变之下完全有可能助安庆王一下子篡位成功。抄家抄出的财产之巨也足够吓人。这其中是不是就有那笔巨款的成分?是不是还有没暴露出来而漏网的宰相与勋贵?
地方上还有些安庆王一党的州府文武官员也在以私通海盗的名义紧急处理掉,人数也少,但这是移民狂潮大劫后死剩下的,否则势力也吓人。何况,从剿灭的安庆王各处别院庄子隐藏的武装势力来看,暗中储备的准军队力量也很吓人了。
真是该死的逆贼!
赵佶根本顾不上抄家得到的巨额钱财的喜悦,在内宫中暗自擦着一把把冷汗,愤恨之极地咒骂着安庆王忘恩负义......
整个皇族中,朕唯独对你那么好,你居然想篡朕的权夺朕的位,无耻之极,可恨......
他不知以后还可以相信谁依赖谁帮他治国定江山。
他终于有些后悔主导整垮了沧赵家族寒透了赵公廉的心。
那本是他可以依赖的心腹最重要能臣与军事力量。可惜,闹到如今这地步,君臣的关系已经彻底变味了,他清楚就算他真心重新宠信维护和重用赵公兼,赵公廉也不会再信任他。
没那个感情基础了。
双方有的只是彼此高度警惕与戒备,连单纯的君臣关系都不存在了。
事实上,如果他一直对沧赵家族亲善,那么大宋江山该倒还得倒,但至少他赵佶亡国后不会沦落到历史上那样悲惨。
沧赵家族是极讲情义的,谁对沧赵好就必有回报。
以赵岳的心硬与对这落后世界的厌恶与冷酷,以及对赵佶的鄙视与痛恨,如果这位娇奢昏君能一直善待沧赵家族,他也会允许大哥念情善待赵佶,至少会让赵佶本人在亡国后仍能过着不劳而获的悠然从容艺术家生活,直到平安死去。
前有因,后有果。
一切是赵佶自己搞砸了,任性地毁灭了自己的未来。自作孽怨不得别人。
赵佶成了事实上的太监,又迷信而索性戒色专心享福修仙,这下又开始谁也不敢信,对宫中这帮整日你争我斗心思和出身复杂的后妃们也有了猜忌和防范,本就被冷落一边的后妃们这下更难受了,现在想见皇帝一面都难了。
包括显肃皇后郑娘娘在内,日子也因皇帝越发变态冷漠而失去支持,越发难以掌控争斗激烈的后'宫‘,日子越发不好过。
这是位美貌又精明的皇后,因过得久久郁郁还无处诉说,最近更是病了。
她也不知皇帝丈夫突然不玩女色了是丧失了那种机能的无奈,只以为皇帝丈夫是为专心修仙才如此。
为了关心丈夫,也是想讨皇帝欢心为了自己的利益挽回皇帝的信任宠爱,她看皇帝越发郁闷痛苦日夜焦虑不安,也代皇帝忧虑国家灾难和日益艰难的王事,就拖着病躯向皇帝请示,她想去大相国寺上香为皇帝和大宋江山祈福。
赵佶没心思管这个,见皇后心诚就自然恩准了。
郑皇后要去大相国寺进香祈福的事一下子就成了皇宫中的热点。
一方面是皇帝变态又不高兴,易怒嗜杀而且对谁也不亲近,弄得整个皇宫阴森森的可怕和不自在,简直是人人自危惶恐不安,困锁在宫中的人都想有机会出去放放风,哪怕能在外稍松快个一日半日的也太难得了。另一方面,有资格的其他女人也想出去上香讨好皇帝,不能让本就是老大的皇后再表现而更独特尊崇,却又没资格独自带队外出或不敢请示可怕的皇帝,就纷纷要求追随着贤德皇后也要去大相国寺为皇帝祝福。
去就一起去。仅仅是为了放放风松快一下也得跟着去。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生了儿子有资格争夺皇位最终继承权的那些有野心的后妃们,比如生皇九子康王赵构的韦氏。
这些有儿子的后妃明里暗里多和郑皇后是死对头。
毕竟,当今的太子不是郑皇后的亲子,郑皇后无子却凭皇帝宠爱当着皇后,属于挡了后妃的皇后路的可恶大障碍。
有子傍身,这些后妃也比没儿子的后妃有资格申请单独出外进香祈福,不必跟着外出,让风光彩头让皇后遮了去。
郑皇后很有手腕却一向很大度地管理内宫。
摊上赵佶这样的花心烂男人皇帝丈夫,她心里再不愿意也只能装大度贤德,否则首先会恶了丈夫,也是明知竞争对手的心思却无法拒绝这些女人的强烈要求,加上宫中公主们,如定亲左卫将军曾夤却因闹海盗移民狂潮今年没嫁成的嘉德帝姬赵玉盘,如容貌最美的茂德帝姬赵福金等大大小小近二十个公主或自己要求或在母亲要求下也叫着要去,闺女有孝心要为父亲和大宋江山祈福,这个更无法拒绝,她无奈之下也就请示了皇帝。
赵佶也随口同意皇后带队一起去,权当是给大小老婆孩子的放风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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