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微然跟叶新宁对视,两人都有些挫败感。
叶微然在心里告诉自己,那么久都等来了,难道指望着一时半会的试探就能出结果吗?
那样的想法,未免有些太操之过急。
……
清和在晚间醒来,叶微然抱着他,祝嘉实也一直等在病房。
叶微然看着他,问了一句:“抱抱他,可以吗?”
祝嘉实是拒绝的。
他说:“我没有经验。”
叶微然却说:“没有关系。”
祝嘉实拒绝不了,只好伸出手来。
叶微然将清和放在他怀里。
祝嘉实整个过程都很僵硬,叶微然感受到他的紧张。
她想,总有些东西是能够打动人的。
祝嘉实,自然也不会例外。
……
吃过晚餐后,祝嘉实离开医院。
叶微然这次没有说什么。
她只是看着祝嘉实,声音温和。
“好。”
祝嘉实顿了顿说:“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孩子。”
叶微然点点头。
祝嘉实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眼前,叶微然看着那人,眼里多了几分笑。
叶新宁问她。
“是不是又确信了几分?”
叶微然淡声道:“有多少人,会对一个陌生人那么在意,有多少人,会对一个没见过几次的人,说那些叮嘱的话。”
叶新宁动了动唇,说:“他在克制,看得出来。”
叶微然视线定在远处,她说:“正因为他在克制,所以,我没有选择步步紧逼。”
“你是理解他的。”
“如果一切的方向都没有问题,他就是我哥哥,是这个世界上,除却清和与那不知生死的亲生父亲外,唯一跟我有血缘关系的人,我该理解他,无论是什么难言之隐,无论是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我可以等,等我查出来,等他亲口坦白。”
无疑,在遇到祝嘉实之后,叶微然所有的表现都让叶新宁意外。
叶微然比她想象的要坚强,也比她想象中要沉得住气。
……
晚上八点,叶新宁回了酒店休息,叶微然一人在医院照顾清和。
一向乖巧的清和不知为何,突然开始闹腾起来。
一直哭闹不止,任由叶微然如何安抚,都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开始,叶微然以为是身体不适,可叫来医生一番检查后,都说没有问题。
这时叶微然也没辙了。
她抱着清和,在医院走廊来回。
就这样,不经意来到陆璟言的病房前。
她透过玻璃看着病房里,男人躺在床上,背对着她的方向,正在看着窗外发呆。
叶微然脚下步伐怎么也迈不开。
她与清和,小声的说着话。
“清和,那是爸爸。”
一直哭闹不止的清和,在听到叶微然这句话后,莫名的安静下来,他一闪一闪的大眼睛看着病床上的陆璟言,小手扑通扑通,似乎是想进去一般。
叶微然惊讶于血缘的神奇,更震惊于陆璟言对清和的影响力。
她低着头,亲了亲他的小脸。
“我们清和,是想要进去看看爸爸吗?”
清和小手在玻璃上扑腾扑腾,这样的动作,要表达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
儿有所求,叶微然站定许久,还是推开病房门走进去。
她想,这样也好,她单独一个人过来无法做到的事情,清和推着她做到了也好。
病房内,陆璟言本看着窗外发呆,听到开门声,他只以为是纪淮去而复返。
“不是说走了吗?”
“……”
身后没有声音,陆璟言慢慢意识到不对劲。
他有些僵硬的回过身,在看到来人是叶微然跟清和的时候,目光顿住。
不远处,她长长的头发挽在身后,身上刺绣长裙,目光清凉,怀里抱着清和,孩子在她的怀里动来动去,与她的沉静形成对比。
四目相对,她倚靠着门,无言了片刻,这才开口。
“好些了吗?”
她的笑淡的不能再淡,可陆璟言却在那一刻,感受到了温暖。
他有些认命的想,或许,对他来说,从她走进这病房的那一刻,就算一句话不说,这病房里,也透着无尽温暖。
“一点小伤,不值一提。”
叶微然看他被包扎起来的手臂。
“还是要放在心上,不然留下什么后遗症,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她说的云淡风轻,陆璟言目光变化着。
“不会是你的罪过。”
叶微然扯了扯唇。
“若不是你来清迈,就不会被这无妄之灾波及,怎么看,都像是我连累了你。”
陆璟言看她抱着孩子站在门边,没有要走近的意思。
他低声叹息,随后,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他的身体还有些虚弱,走路的步伐还有些虚浮。
“不累?”
走近之时,随着这句话出口,他单手接过清和,来到病房里的沙发上坐下。
叶微然只好迈步跟了过去。
“你的伤,还是不要起来走动的好,回床上躺着去吧。”
她始终是记挂着他的伤。
陆璟言满不在意。
“清和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大碍。”叶微然低声说,话落,又思忖着补充了一句。
“你把他保护的很好,我该对你说一声谢谢的。”
他终于是抬起头来。
“我是他的父亲,保护他,不是我应该做的?这谢谢,是不是显得有些刻意了?”
叶微然抿动红唇,想了想,又觉得陆璟言说的没什么问题。
“清和到了晚上一直在闹,我怎么哄都不生效,到你病房门口,却莫名停住哭闹,说来,血脉相连,估计是记挂着你。”
陆璟言目光落在叶微然身上,深邃不已。
“来这,只是因为清和哭闹?”
“这不重要。”叶微然垂眸,那一瞬间,她有些不知道要怎么跟陆璟言对视,他的眼神,那么认真。
她的回避,让陆璟言默了一秒。
叶微然假装没有看出他情绪的变化。
“你还有伤,清和我抱吧。”
她说着,伸出手来。
陆璟言却一把攥住她的手,怎么都不肯松开。
“微然。”他叫着她的名字,话里,是诸多的无奈与慌张。
叶微然不料他会这样,思绪乱了一秒,道。
“我抱吧。”
陆璟言没动作。
“我们,好好说说话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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