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工部把围墙拉好后,宗秀家的院子东西四里多,南北三里,可谓是大的空前。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加盖房屋,他现在住的还是颜倾城送的房子。不过原来的院墙已经拆了,够易倾情和金虎溜达的。
易倾情应了一声,弯腰提起正在自己脚边扑腾的金虎去后院溜达。
说是后院,其实就是一片荒地,修院墙的时候没做地坪,到处都是野草和树木,不过金虎倒是挺喜欢的。
无他,撒野的地大了呗。
宗秀吃了点东西后,又拿起笔写写画画,这些天他已经想好后面做什么生意了。
家具!
唐朝的座椅板凳、柜子床什么的极不舒适,宗秀闲的无聊,就把后世的沙发、椅子、吊篮、玄关、鞋柜什么的画了个遍,只是还没正式公开。
又画完一个图样后,宗秀满意的放下笔,正打算吹干墨,就听外面有人敲门。
“砰砰”
“砰砰”
敲门声厚重急促,一个沉闷的声音同时响起:“鸿胪寺卿在吗?陛下有旨,招鸿胪寺卿火速入宫。”
“入宫?”
宗秀眉头微皱,他当了鸿胪寺卿后,就没怎么上过朝,这会老李叫他进宫做啥?
虽然想不明白,可还是走出屋打开院门。
来人是一个身穿明光甲的金吾卫,身后还跟着八九个侍卫。
见此情形,宗秀心中生疑:“不知陛下何事叫我入宫?”
“这个小的不知道。”
“那可有圣旨?”宗秀又问道。
金吾卫摇了摇头:“小的只是传陛下口谕,倒没有圣旨。不过陛下说了,若侯爷不去,就让我们把您抬过去。”
宗秀:“……”
抬过去?
只怕是这个金吾卫不想得罪他,才用了‘抬’字。
宗秀叹了口气:“那行吧,等我收拾收拾。”
说着,宗秀就要关门,金吾卫却上前一把挡住门道:“侯爷,陛下说了,您只要进宫就行,什么都不用收拾。”
“额……”
越是这样,宗秀越是心惊。
什么情况?
传他进宫不让太监传旨,反而派了一队金吾卫过来。
来就来吧,还和防贼似得,一副怕他跑了的样子。
难道……
宗秀猛然想到一个可能。正要询问,就见易倾情带着金虎走了回来。当她看到拦门的金吾卫后,脸色微变。
“公子,这是为何?”
说这话的时候,易倾情右手已经摸向腰间的腰带。
那里藏着软剑!
宗秀见状哪还敢回去收拾东西,万一金吾卫再不识相,易倾情肯定和金吾卫打起来。
且不说谁输谁赢,只要动上手,这事就解释不清了。
宗秀忙道:“没事,陛下唤我入宫呢。丫头,你先带金虎回房,晚上不用等我吃饭了。”
说完,宗秀就对拦门的金吾卫道:“不是进宫吗?走啊,还楞着做啥。”
“是,侯爷请上车!”
金吾卫做了个礼,指着停在门口的马车请宗秀上去。
易倾情满脸担忧看着,宗秀上了马车后,回头挥了挥手:“别担心,我去去就回,晚上兴许会在皇宫用膳,若是晚了就不回来了。放心,明个肯定到家。”
在易倾情依依不舍的眼神中,领头的金吾卫翻身上马,那些随行的侍卫也赶车的赶车,上马的上马,护卫着马车向皇宫奔去。
等宗秀抵达麟德殿的时候,就见大殿内气氛异常诡异。
李世民神色肃穆高坐龙椅,下面各大国公、六部尚书全都在,尤其是京兆府府尹更是真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臣鸿胪寺卿见过陛下。”
宗秀唱了个诺,正要往文臣那边走,就听李世民突然爆喝一声:“宗秀,你可知罪!”
“陛下这话什么意思?臣最近一直在家中休养,何罪之有?”宗秀故作惊恐道。
李世民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可知道朕今日为何传你入宫?”
“回陛下的话,臣不知。”
“那你可知道最近长安城发生一件骇人惊闻的命案!”
李世民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更是直接吼出来的。
宗秀歪着头,假装回忆,很快道:“可是长安城乡绅被杀一案?臣听说了,正打算在报刊上刊登,让大家注意防盗防贼呢。”
见宗秀装糊涂,李世民气的吹胡子瞪眼。
李唐立国后,皇家以内卫监管天下,有些事别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吗?
李世民怒道:“一个乡绅而已,死了就死了,朕问的是另外一件!”
见此情景,宗秀确定了:靠,疤脸侍卫果然动手了,看样子崔贤文真的死了!妈的,现在也只有崔氏嫡长子的死才能引的老李龙颜大怒吧。
虽然崔贤文的死是他谋划,可宗秀绝对不会傻到自己承认,当下道:“陛下,那臣就不知道了。您也知道,臣住的远,消息什么的不太灵通,要不您点点?”
“你……”
李世民那个气啊,他都收到风了,没想到宗秀还不承认,当下厉声喝道:“朕且问你,你最近与崔贤文可有过节?”
“崔贤文?臣和他一直有过节啊,上次秋闱大考他还换了臣的笔墨呢。不过臣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了,最近一直没搭理他。”
宗秀虽然大咧咧的承认自己和崔贤文有仇,可话里却把自己好好的夸了一顿。
李世民猛然指着跪在地上的京兆府尹,道:“今日清晨,京兆府府尹接到报案,崔贤文死在家中,旁边还有侍卫的尸体,这事与你可有干系?”
“啥?崔贤文死了?陛下,莫非你以为崔贤文的死和臣有关?”
宗秀先是大惊,随后哭天喊地的叫着:“冤枉啊!陛下,您可是冤枉死臣了。臣和崔贤文有过节不假,可向来都是他为难微臣,微臣可从未挑衅过他啊。”
“陛下,你怎么能认为是臣杀了他呢?”
“您忘了,上次他因偷换了臣的笔墨,惹来您龙颜大怒。就在这麟德殿内,你把对他的处置权交给微臣。微臣若想要他死,当时就可以杀了他。何必等事后行那暗杀之事?”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宗秀越说越委屈,说到最后更是叫道:“就算臣想暗杀他,也要有那本事啊。满朝文武中就数我家底微薄,别说杀手了,连家丁护卫都是从村里找的闲汉,没一个有本事的,哪个能干出暗杀的事啊。”
旁边褚遂良、房玄龄、孔颖达也是上次麟德殿的亲身经历人,这会听宗秀诉苦,不禁出列求情。
房玄龄道:“陛下,臣觉得鸿胪寺卿确无嫌疑,若他想要崔贤文死,何必等到现在?”
褚遂良也道:“上次崔贤文偷换鸿胪寺卿笔墨,被陛下责罚,鸿胪寺卿只要说一声杀,崔贤文的人头就会落地。而且鸿胪寺卿府中只有一名丫鬟,虽有些产业,却一直未招护院。崔府戒备森严,绝非一般的庄户所能潜入的。”
孔颖达更是直接来了一句:“我相信鸿胪寺卿的品性,更相信‘天下文宗’的德操。暗花行刺乃小人行径,绝非宗秀所为。”
崔贤文是崔家嫡长子,而他入朝的目的满朝文武也都清楚——崔家想在大唐权力中心分一杯羹。
尤其是崔贤文任职期间,行事高调,多多少少为满朝文武不喜。
而宗秀就不一样了,屡建奇功不说,还从不居功自傲,更是连朝都不上,一门心思的做生意,从不和他们争权,这倒让一众长安显贵挺满意。所以宗秀虽称不上人缘好,却也不差。
他们见房玄龄、褚遂良、孔颖达都出来求情了,也不在乎多说两句好话。
反正说好话就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又不要钱,既卖‘天下文宗’一个人情,又能显得自己有人情味,何乐不为。
“陛下,臣觉得孔祭酒说的在理。鸿胪寺卿虽然年幼,可品行德操却是经得起推敲,此事必然和他无关。”
“臣复议。”
“臣复议。”
“……”
三人求情完,呼啦啦的又冒出一堆人帮着说好话。而一向和宗秀交好的程咬金、李世绩、魏征、柴绍却一个个老神在在的立在队列里,一言不发。
眼见几十号人帮宗秀说话,李世民‘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跪在地上的京兆府府尹更是面色煞白。
果然。
就在群臣议论纷纷之际,李世民猛的拍了一下龙案,喝道:“金銮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朕问你们了吗?”
“陛下恕罪。”
群臣瞬间跪成一地。
李世民盯着宗秀喝道:“若此事非你所为,为何京兆府尹递上来的折子中,你的嫌疑最大!”
“啥?我嫌疑最大?”宗
秀瞬间不高兴了,快步跑到跪在地上的京兆府府尹身边,高声道:“孟大人,我与你有何冤仇,为何凭空污人清白,在陛下面前冤枉与我?今个你若不把话说清楚,就算当着陛下的面,我也要拿鞋底掀你的脸。”
大殿之上,宗秀气的又蹦又跳,京兆府尹更是颤颤巍巍的说道:“鸿胪寺卿,本府也只是怀疑。”
“怀疑?怀疑你就和陛下说我嫌疑最大?妈了个巴子得,就因为我和崔贤文有过节,你就怀疑我?”
宗秀直接指着京兆府尹的脸鼻子骂道:“就凭你一句怀疑,老子就成嫌疑人了?你可知道圣上面前开不得玩笑,你一句话可能要了老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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