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伊凡走了,他离去的背影看来那么孤单,我忽然发现他并不是别人眼中风流倜傥处处留情的花花公子,他风流的外表下也有一颗感情真挚的心。
林尔惜真的配不上他,他值得一个更好的女孩儿全心全意爱他。
“你爷爷跟你断绝关系了?”我接过服务生端来的飘着热气的牛奶,放在林君逸面前。
“不是……是我跟他断绝关系。”他坚决而平静的声音听来满不在乎,似乎一切都无所谓。
“其实你不必把事情弄得这么僵,我不是非要名分不可。”
“可我想要。”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也在说正经的。”
我笑着瞪他一眼。
他收起唇边的笑意,正色答:“嗯,大使馆说资料需要核对,需要等几天。”
“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急在这几天。”我用心搅着咖啡,看着黑咖啡杯里的涟漪,一圈一圈无论怎么激荡始终都在围绕着一个中心,就像他眼眸的深处。“你和你爷爷不能好好谈谈吗?”
“我们没法谈。他总以为我留在林家,对他的一再退让是觊觎他的家产。他的眼里只有金钱,权势,以为拥有这些就可以掌控一切!”
“那你留在林家,对他一再让步是为了什么?”
他垂下眼睑,没有回答。
“因为他始终是你唯一的亲人,是你爷爷,对吗?”
他依旧沉默。
他和我不同,他会隐瞒,却不会对我说谎。
不想我知道的事情,他打死都不会说出口,但从来不会像我一样瞪着眼睛骗他。所以他沉默的时候,就是回答。
欧阳伊凡说的对,有些东西是不可能抹煞的,骨肉至亲是不可能真正漠然的,这个抉择对他来说很难。
“你真认为他不在乎你吗?”我问他,“你真的认为:如果你不是他唯一的血脉,你饿死街头他都不会理你吗?如果不是他需要有人为他打理事业,他不会栽培你吗?”
“冰舞,你想太多了。”
“你是为了故意气他,才说出这样的话,对吗?而你也知道他一定会生气的,才会这么说。”
林君逸愣了一下,回过神后,他抓紧我的手,“冰舞,我父亲去世的时候,把我的手交给他……他什么话都没说,就是不停地咳,咳得手不停在颤抖,但他始终没松手。”
他深吸了口气,停了一会儿又说:“这些年来,我很少回家,即便回去,他也不会主动和我说话,有时我们一个月都不会说一句话,见面连招呼都不打,有时我们说不上两句就会争吵起来。但是,不论我多晚回去,书房的灯都是亮的,我进了门才会熄灭。我很喜欢那盏灯光,它就像黑暗的阳光照亮我的午夜。所以我常常会坐在家门外,看着那灯光,天明才熄……”
“你明明知道他在等你?”
“我知道,可我就连看他一眼感觉都很疲惫。如果不是那盏灯,我早就跟他断绝关系了,根本不会等到今天。”
我彻底懂了,他们不是憎恨彼此,而是无法相容,同样的果决冷酷的个性造成了他们针锋相对的相处模式。
在他们两个人眼中,没有对错,只有输赢!
但他们内心深处在意着彼此。特别是林君逸,他会用心去看别人的心,所以他的个性的确坚韧,果决,但是他在很多方面是脆弱的,尤其是在感情世界里。
我喝了一大口咖啡,含着满口的苦味,才想起自己忘了放糖。
他笑了笑,拿走我手中的咖啡,把牛奶放在我手里。“别胡思乱想了,有些事需要时间去改变,有些人需要时间去了解……总有一天他会知道他错了。”
“假如他永远不认为自己错了呢?”
他靠在椅背上,“反正我是对的。”
正欲开口,我的手机又响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手机铃声心里就烦,越来越憎恨这种信息飞速发展的产物。当我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顿时理解那个夜里,林君逸把电话扔出窗外的心情。我此刻的确非常非常想把手机丢得越远越好,可惜。
我抬眼尴尬地看看他,一时不知该挂断还是接通。
他发觉我的反常,从我手里抢过电话,冷清的眼神从电话上的名字,移到我的脸上,盯着我看了很久,才将电话丢给我,低头静静品着手中的咖啡。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按了接通键,感觉按着的是引爆炸弹的按钮,等待着世界毁灭。
“你从罗平回来了吧?”手机里面传来吴航有点期待的声音。
“嗯。”
吴航顿了顿又问:“你见到他了吗?”
“嗯。”
我抬眼看看身边的林君逸,他喝咖啡时候,如白瓷雕刻的手指轻托起杯子,送到唇边,迷人的动作“优雅”两个字都无法诠释。他如此的沉静,给人的感觉不是淡然,而是藏匿着一种锋芒,让人心寒。
吴航问:“你还是……想和他在一起?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个机会?!”
“很抱歉,思思需要的是一个真正的爸爸。”
我以为自己委婉的拒绝会给吴航留一点尊严,可是当我看见林君逸猛然抬头,眼底的愤怒正在爆发的边缘时,我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想要收回已经不可能了。
听见电话里传来颓然的声音:“那好吧,希望你这次不会再选错……”
我没敢再说什么,说了句拜拜,便快速挂断电话。
刚想和林君逸解释就听到他阴沉地问:“仅仅因为思思需要一个真正的爸爸?下次你说这种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当着我的面?”
他的声音不是很大,但足以引来周围人的侧目。
我小声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扫了一眼邻近的客人,压低了声音,但怒意未减:“我不管你什么意思,我只想知道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我的心被痛苦勒紧,整个世界都像是在恶梦中惊醒一样凌乱。
“我不管别的男人怎么看我,自命清高也好,人尽可夫也罢,我不在乎。可是你,我为你生了孩子,一个人抚养她,我以为你能明白我,原来你什么都不懂……”在这样有情调的咖啡厅,我找不到任何语言,也无心和他争论,起身向门外跑去。
刚刚跑出咖啡厅,他就突然从身后抱紧我,毫无顾忌地将我拦腰抱起我塞到他车的后座上,随后他跟着坐进来。
我被他禁锢在双臂间无法移动,气愤地挥手捶打着他肩和胸口。
“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你每次在我面前给他打电话我都气得要疯了,可我没有任何权力阻止你,我只能忍……”他声音像是从天边滑落的雨滴,滴滴飘忽不定。
我的愤怒的火焰被他的话浇熄,我抬起的手在空中停留一刻后,紧紧搂着他的腰。
“冰舞!”他抱着我,呼吸是紊乱的。“我要娶你!我要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正是春末夏初,垂柳飘摇,芳草萋萋的时节,清新的味道让我不禁又想起那段很短暂,很短暂的日子。
我们紧紧相拥,这一次我们再不分离。
“你知道吗?被你爱过,我没法再爱上别人……”
。
因为和柳杨约定的时间还没到,我们先去一家童装店给思思买衣服。
一进童装店林君逸就没说过一句话,把几乎把每一样东西都拿起来仔细研究一遍,最后他站在一件漂亮可爱的婴儿装前,他呆望了很久,细长的手指抚过一颗颗衣扣,那闪亮的水晶扣就像是一滴滴永不干涸的泪珠……
结帐时他下意识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金卡,犹豫了一下又放回去,改用现金付帐。
“银行不会这么快就冻结你的账户吧?”我不解地问。
“银行当然没这效率,但他行事一向雷厉风行,绝对不会留给我任何翻身的机会。”
是啊,对于林君逸来说,账户上若还能支出资金,他就有办法重新开始。
你们还真了解彼此。
“明明是亲人何苦非要弄得知己知彼。”我不免有些感慨。
他冷笑:“我们也不了解彼此,他不理解我的想法,我也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我挽着他的手臂,对他甜蜜地笑:“那我们猜猜柳杨见到你会不会认出你,我跟你打赌,她一定认不出你。”
到柳杨的公司楼下,她已经在那里等了。
我下车向柳杨挥手,她也笑着和我挥手,挥到一半就停在空中。
我回头,见林君逸正开门下车。
“阳,我老板林君逸。”
“你老板?娜娜说的那个。”她的表情和电视里面的慢镜头一样,不信,沉思,怀疑,迷茫变换的非常缓慢。
“嗯。”我很用力点头,林君逸没说话,淡淡地微笑。
柳杨又仔细看看我们,才恍然醒悟:“是陈凌吧?”
“好久不见了。”他和柳杨握手的同时,对我很鄙视地撇嘴:“我该说你什么?”
柳杨也特鄙视地瞪我,“这叫长得像?你眼睛怎么长的?”
“那是你没见到他变态的时候。”我小声嘀咕。
柳杨送我一个心领神会的笑意,随即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褪去。“听说你有个交往了很多年的未婚妻,她还好吗?”
我知道她在为我不平,偷偷碰触柳杨的手,示意她别再说了。她瞪我一眼,后面的话忍了下去。
再愚钝的人也听得出柳杨的嘲讽,林君逸轻声咳了咳,打开车门非常绅士地做了个邀请的手势,“上车再说吧。”
“不必了,我还有事。”
我慌忙拉住她,“阳,别这样。”
“这样的男人值得你糟蹋自己吗?你当初为什么离开他你忘了?”
“我没忘。是我误会他了,他爱的是我。”我把带着戒指的手指伸到她眼前,“我们刚从结婚登记处回来,你给我点时间,我慢慢给你解释。”
林君逸载我们回家,温馨的家里,我们四个人一起吃饭,聊着我们的生活,我们的故事,我给林君逸讲了很多我和柳杨在一起时的开心事,他听得特别认真,比开会时听得还专心,偶尔还会流露出很羡慕的表情。可每当我讲到思思的时候,他总会低头看着思思,让我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林洛槐能成为投资界的神话,果然非比寻常,行事雷厉风行,第二天一早,我刚和林君逸到公司就见到平时井井有条的公司乱作一团。承建商不但以拖欠工程款为由停工,还怂恿工人来公司索要拖欠的工资。几家原本谈好工程完工付款的建材供应商也在这个时候上门要货款。林君逸跟他们在会议室谈了整整一天,他们的态度非常坚决,不论林君逸提出多好解决方案,他们一定要现款,其他免谈,可见是有备而来。
第三天,一家报社的头条登出公司资金周转出现问题,即将破产的消息。销售处即刻一片混乱,越来越多的房主要求退房,并要求我们马上退还房款,否则要告上法庭。林君逸为了资金想尽办法,可惜没有银行愿意再贷款给我们,张行长还打电话过来让我告诉林君逸,最近有专案组在暗中调查他,好像就是为了我们公司的贷款。
林君逸每天忙着应对各种突发状况,几乎寝食难安,不过几天时间,他的脸瘦了一圈,脸色越来越差。
晚上,我哄睡了思思,进书房看他,正看见他在吃胃药。“胃疼吗?我陪你去医院吧。”
“我没事!”
“可是……”
“我的病我自己清楚。最近压力太大,没有好好吃东西,吃点药就没事了。”
“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做个检查,不然我不放心……”
他猛一拉我的手,我一个不稳跌倒他怀中,还没来得及回神,唇被他封住。
他的吻起初是绵长深情的,将我的忧虑生生吞了下去,慢慢变得激烈,荡漾起我身体里的细碎的浪花。
时间在此时此刻停止,一切都已不再重要……
结束了吻,他哑声问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几天时间就被他逼得无路可走!”
我默默摇头,“我相信你有能力解决这些事。”
“你觉得我能斗得过他吗?”
我轻轻吻着他的头发,他的脸,“大不了结束公司,一切重新开始。他也曾赔得倾家荡产,他能东山再起,你也一样能!”
“好,你明天让公司的法律顾问给我草拟一份并购公司的合同。”
“并购?”
“有一家上市公司想并购我的公司。”他看着我,眼神因为自信而光彩照人。“我不会认输!我一定要让他知道他错了!”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我抱着他,这是为我唯一能给他的。“你最近太累了,不如找个时间出去放松一下吧。”
“周末我们去海边怎么样?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喜欢大海,很想和我一起坐在海边的礁石上听海浪的声音。”
“你还记得?”
“我答应过你的每一件事都不会忘,以后我会一件件为你做。”
“……”
我以为随着岁月的流逝,曾经的誓言早已被遗忘得很彻底。想不到,这些枕边细碎的言语经过漫长的日日夜夜他还能铭刻于心,更何况一生一世的誓言!
周末,我们还没吃完早饭,兰姐就来了,林君逸说找来照顾思思,要带着我去海边。我还没缓过神,他已经在思思愉快的挥手中,拉着我下楼了。
一看思思那甜甜的笑脸就知道,他趁着我没留意的时候,和思思签了什么双方协定。下次我该提醒一下单纯的女儿,她爸爸是个特有心机的人,一定不要上当受骗才行。
下了楼,我们等了很久,欧阳伊凡才开着他的保时捷跑车疾驰而来,在我们面前一个急刹车。
“你第一次迟到。”林君逸把手里的东西丢在车上,扫了一眼旁边座位上的女孩儿,随口问:“没见过,刚认识的?”
欧阳伊凡也随口说:“路上捡的。”
我好奇地看着那“捡来”的女孩儿,她居然一点都不介意两个男人的无礼。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闪着天真纯净的光辉。
她的打扮也很奇怪,略有些散乱的卷发,及膝的淡黄色裙子下面有些毛边,而且还赤着脚,雪白的纤足上沾了点灰尘。乍看起来不修边幅,仔细一看才发现她的头发好像刚散开,裙子像是撕扯下了一半,估计原来是件很漂亮的礼服,而她高雅的高跟鞋正丢在一边,高雅不再。
欧阳伊凡一脸无奈地指指她介绍说:“她叫关筱郁。我朋友林君逸。”他又指指我,“这是他太太。”
女孩甜甜地笑着,笑的时候大眼睛一闪一闪,让人忍不住会跟着她笑。
“你们好。刚才我爸爸妈妈非逼着我相亲,我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偷偷逃出来,恰巧在饭店门口遇到Ivan,顺便搭他的车逃出来。”
“相亲?”林君逸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欧阳伊凡,打开车门,扶着我坐上去。
他对前面的女孩儿说:“你和谁相亲?”
女孩儿揉揉眉间,哀叹着说:“一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我妈妈还把他夸到天上去,说什么年少有为。哼!有他那家事背景就是天天搂着女人都能开公司,算什么作为……叫什么来着,欧阳……”她有用力拍拍正在开车的欧阳伊凡:“你说他叫什么来着?”
“欧阳伊凡!”
“对,名字真难记。”
一路上我也没插话,强忍着笑听那个叫关筱郁的女孩儿滔滔不绝讲着欧阳伊凡的坏话,没想到欧阳伊凡还特有修养津津有味地听着,有时还搭上几句。
关筱郁说:“我室友凌凌说,他的女人用双核的CPU都统计不过来。”
“双核CPU?”欧阳伊凡特郁闷地问:“不是64bit的吧?”
林君逸还嫌他不够郁闷,插了一句:“我试过用双核电脑计算Mellon的数据,挺快的!”
欧阳伊凡在倒后镜瞪了他一眼,他低头冲我笑笑,不再说话。
“花钱买个哈佛的MBA,就以为自己才华横溢……碰巧赶上中国股指飙升,就以为自己是投资天才……遇到些虚荣又拜金的女人,他就当自己魅力无法抗拒,废物我是见过,但没见过这么自以为是的废物……”
“这样的男人世界上还有吗?”欧阳伊凡问。
“就是,人类已经进化了这么久,怎么他的大脑怎么还没进化?”她很懊恼地揉揉散乱的头发,清清喉咙继续说:“连狼都进化到懂得至死不渝,他的思想怎么还停留在原始社会呢?”
欧阳伊凡递她一瓶矿泉水,“这么说,他还活着还真是人类的悲哀?!”
“难免会有一两个完全没有进化的,被下半身支配的原始人类,不过这样的男人实在是太稀有了……”
“哦,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企管!”
“我还以为学生物学的。”
“你知道我最无法接受他什么吗。”她喝了口水,义愤填膺说:“我听说他同时交很多个女朋友。有一次,三个女朋友同时在宴会上遇见,其中一个质问他:怎么可以这样?他居然大言不惭地说:‘你留不住我的心,就别说我花心。’你听听。他根本就不是花心,他是没长心!”
“有这种事?我都没听说,你怎么知道的?”
“凌凌说的。”
“凌凌。”欧阳伊凡意味深长地念了一遍。
。
我忽然有些期待,当关筱郁得知身边的男人正是被他骂的体无完肤的男人,她会是怎样的表情,一定很可爱。
两个人终于骂够了,欧阳伊凡回头看看我们说:“君逸,我先帮你把贷款还上吧?”
林君逸坐直身子,望向窗外,平静得说:“如果是为了股票的事情内疚,那就不必了!”
“你。知道了?”
“我买股票从不自己建仓你该知道为什么。建业说他只跟你提过我买股票的事,其他人他都没说过。”
“对不起。”
“不用,他要我一无所有,有无数种方法吞并我的公司。”
“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林君逸对着窗外飞驰的景物沉思了很久,忽然说:“现在那支股票已经跌倒有史以来的最低,你有没有兴趣趁这个机会收购那家公司?”
“我听说那家公司一直亏损,前几天股价上涨不过是有庄家操控它。”
“正因如此,想借壳上市它是最好的选择。”
“你的意思是?”
“这是个稳赚的投资,有兴趣吗?”
我对投资的事不太懂,他们谈得兴起,我静静闭上双目,感受着风从脸颊吹过。
佛说:风未动,幡未动,尔等心动。
有人认为这是唯心,实际上当一切都不能改变的时候,我们能改变的也唯有态度了。
不知不觉我睡着了,梦中,我在厨房里忙碌,思思正在写作业,这时门铃响起,我急匆匆去开门,不小心撞在桌角上。
我揉着痛处打开门,他正站在门口对我微笑:“我回来了!”
外面的天空是七彩的晚霞,映得整个房间都是七彩色的。
一阵海浪声将我从美丽的梦境中唤醒,我睁开惺忪的眼眸,刚好见到和梦境中一样璀璨的眼神。
“睡醒了?”他问我。
“哦。”我抱着盖在身上的西装坐起来,才发现车早已停靠在海边,欧阳伊凡和那个女孩儿正在海边漫步。
海的那边,七彩色的光环在闪动。
“昨天晚上不是比思思睡的还早,怎么还睡?”
我拨拨头发挡住红晕的脸,转头面对一片宽广的海……
那天的天气特别好,海水比任何时候都要蓝。我们坐在礁石上听着海浪声,聊着天。看着欧阳伊凡被那个女孩儿推到海里,弄得衣服被海水湿透,然后他们在海滩上追逐,靓丽的女孩儿拖着半湿的裙摆赤着脚走在海滩上,血色的残阳洒在她洁净的笑容上,看得人特别舒适。
闹够了,欧阳伊凡坐到我们身边,脱下湿透的衣服丢在旁边,目光还停留在远处清新的背影上。
林君逸笑着说:“的确看着挺顺眼。”
“可惜她对我的误解太深。要骗进结婚礼堂有点困难。”
“误解?我不觉得是误解。”
我很努力才忍住没笑出来。
欧阳伊凡咬咬牙,似乎想要反驳,但没找到可以反驳的语言。
“伊凡……”林君逸思虑很久才开口:“有件事我想问你。”
“什么事?”
“五年前冰舞给尔惜打过电话,这件事你知道吗?”
欧阳伊凡看看我,茫然摇头。
“五年前她告诉冰舞,她是我未婚妻,还告诉她我爸爸正在住院,她劝冰舞离开我,免得我左右为难!几天前,我已经跟尔惜把一切都说得很清楚,我很明确的告诉她我的选择……尔惜还骗冰舞说我不会娶她,劝她离开我……她做的这些,你知道吗?”
欧阳伊凡眼睛都不眨地望着远方的夕阳,眼中映着彩霞的颜色。“五年来,她让我看到的是你如何辜负她的深情,从来没告诉过我她如何伤害别的女人。”
林君逸接着说:“你认为尔惜很完美吗?你认为她对我的爱很执着吗?我觉得她从来没爱过我,她哪怕有一点爱我,都不会这么做!”
“她不爱你怎么会等你这么多年?”
“她只是想嫁给一个对感情认真点的男人。其实她跟我说过不止一次,你很会哄女人开心,懂浪漫、又有情趣,假如你能对女人专一点,绝对是女人梦寐以求的那种男人。”
“哦!”面对如此有高度的评价,欧阳伊凡表现得没有一点兴奋,目光反而流连在沙滩上自得其乐的女孩儿身上。
“真爱尔惜的话,你不是没有机会,你只需要让她相信,你除了她不会再爱上其他女人。”
欧阳伊凡苦涩地笑了笑,他站起来,拍拍手上的尘土,“我发现我根本不认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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