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淼被压进一副胸膛里。
这副胸膛的味道叫她有点熟悉,这味道清新好闻,还带着一点浅淡的酒香。高定西装下的白衬衫里,是绷紧的肌肉条理。
她贴着这副胸膛仰起头,撞上任炎向她俯视过来的视线。
她贴着他,心怦怦地跳,耳朵热得火烧一样,呼吸乱得像坏掉的风箱机。
她小声喊了声学长,说谢谢。她的声音有一点不受她自己控制的颤和哑,那是一种劫后余生带来的刺激感。
他低头就能看到收在v字尖下的那条若隐若现的小沟,那旁边的肌肤白得刺眼,白得他不敢多看。视线上移,是她红红的耳廓。
然后是她的脸。
她仰着面孔喊他学长,对他说谢谢。颤巍巍的,哑兮兮的,可怜巴巴的,乖得要命的一副样子,像极了一种小动物。
他松开她,他们同时后退一步。距离拉开了。他皱起眉,声音有些严厉,告诫她:“能不能小心一点?穿高跟鞋就不要边走路边玩手机了!”
楚千淼不停低头认错:“好的学长!我再也不这样了学长!谢谢学长提醒!别生气学长!”
他看着她那样,气不起来了。他再也找不着比她还会认错哄人的人。
他们还站在台阶上。任炎打断楚千淼:“行了,你别叨咕了。”
楚千淼抬头看他,向他露齿一笑。
她在她的笑容里,明媚得像夏日清晨挂着露水盛开的花。
任炎把眼神从她脸上挪走,看向楼梯扶手下面。
“你手机碎了。”
楚千淼一拍脑门。摔的是手机不是她,但她怎么好像替手机摔傻了呢?
她都忘了要去检查手机伤亡情况了。
她赶紧转身,踩着高跟鞋咚咚咚急三火四地下楼。
任炎的声音响在她身后:“刚跟你说,下楼慢点!”
她连忙把速度降下来,慢慢下,稳稳下。
下到地面奔向手机落地处,楚千淼收获了一摊手机残骸。
她想糟了,她跟谭深的通话中断了,按那家伙的性格,这会功夫恐怕已经塞了几百条信息到她微信里,用以质问她为什么突然就不理他了。想想就觉得他很闹心。
身后响起脚步声。她转身,看到任炎跟了过来。
他把手插进了裤子口袋里,站定在她两步远的距离,问了声:“有备用手机吗?”
楚千淼摇摇头。
她这个职场菜鸡跟他们这些精英可不一样,还没到需要同时养好几只手机才能应付周到工作上的事的程度。
任炎看看她,又把眼神移走,侧头看着旁边,说:“我那里正好有一部新手机,等下你拿去用吧。”
楚千淼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在看的是一颗摆在过道上长势茂盛的发财树。
他这么喜欢那棵树吗?连跟她说话都看着树不看她。
楚千淼用声音拉回任炎的主意力:“不用了学长,我今晚可以不用手机,明天白天我去商场买一部就行!”
任炎被她的拒绝拉回视线,他看着她,视野只圈在她的脸上,再也不肯往她下巴以下扩一扩,说:“手机是周总给的礼品,我用不上,你拿去用正好。”
楚千淼想了想,眼睛一亮:“那……要不这样,学长我把手机钱折现给你!”
任炎看着她亮亮的眼睛,挪开眼神。他皱起眉,有点烦躁似的,又开始发射他擅长的反问句:“你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你觉得我会收你钱?说了是礼品,你拿去用不就行了吗?”
楚千淼:“……”矫情的大帽子都给她扣下来了。怕了怕了。
她隐隐觉得任炎的情绪似乎有些迷样的不太好,像有点生气有点烦躁,也像有那么一点厌世。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酒会上遇到了什么事,她暗暗地想。
总之面对任炎的这副样子,她怕自己再多说一句话他就能拎着她的脖子把她扔出去,她赶紧识相地恭敬不如从命。
“好的好的,那就谢谢学长赠机的大恩大德了!”她笑眯眯地说。
任炎看她一眼,就挪开眼神,问:“你住哪个房间?”
楚千淼连忙报出房间号。
“知道了。等下把手机送你房间。”
楚千淼再次道谢,随后看着任炎一脸不愿意和她继续多谈的样子,她赶紧识相撤退,拎着碎手机直接上楼回了房间。
任炎看她走了,把手从裤子口袋里抽出来,掏手机拨秦谦宇的电话。
指尖像喝多了似的,有点微微颤。她腰间细软温绵的触感还落在他指尖上没有散,是那感觉叫他的指尖喝多了。
电话通了,他问秦谦宇:“吃得怎么样了?”
秦谦宇连忙说:“领导,我吃得差不多了,正被人拉着敬酒呢,您有什么指示?”
任炎说:“敬完酒出来一下,到楼梯口等我。不着急。”
交代完他收好手机,往楼梯口那边走。
楼梯口旁边的暗影处,雷振梓正靠在大理石的墙面上,用一脸看了场好戏的笑容迎接任炎走近。
任炎一走到他面前,他就开口说:“阿任啊,你晓得吗?我刚才眼睛都差点瞎了!我以为我看到了十年前老套的偶像剧情节!可是虽然老套,却看得我这颗长浸温柔乡的少男心都复苏了!”
雷振梓一脸骚气地说。
刚才他们正要上楼,就看到楚千淼举着手机一边下楼一边视频。
雷振梓听得出,楚千淼是在和一个男性视频。他看看身边任炎遭了霜降一样的脸,猜测视频里那个男性有可能就是楚千淼的前男友。
后来楚千淼冲着手机里的男性咯咯咯地乐,他感觉他身边这位男性温度又降低了摄氏好几度。
忽然那咯咯乐的姑娘脚一踏空,手机顺着楼梯扶手就飞出去了,她人也要跟着飞出去了。
他只觉得眼前一花,上一秒还在他身边的那位男性,一点不怕扯着裆地只用两步就奔到了楼梯扶手前,把那个要起飞的姑娘一把给拉回来了,还用了一种偶像剧式的旋转动作把人给搂进怀里护得死死的。
真他妈是英雄救美教科书般的典范示例!
“阿任你告诉我你刚才跑那两步扯着裆没有?”雷振梓没正行地翻着桃花眼问。
任炎没搭理雷振梓,他眼睛看向宴会厅方向,等着秦谦宇出来找他。
他想这混小子,他说不着急,他还当真了。
雷振梓不满意任炎冷淡装逼的态度,他直接用手指使劲戳任炎的肩膀:“哎阿任,你听见我说话了吗?我说你刚才像演偶像剧,唤醒了我的少男心!”
任炎微皱眉,满脸嫌弃地挡开雷振梓乱戳的手,回头斜他一眼:“你还看偶像剧?那不是女人看的玩意吗。”
雷振梓一翻桃花眼,声线浪得旖旎:“我陪女人看,不行吗?”顿了顿,他叹气说,“唉,我刚才就是反应慢了,可恨啊怎么冲上去的是你不是我,这种英雄救美的事本来就该隶属于我们风流倜傥的人来做,假如刚才是我护下千淼,这会儿没准我都跟她眉来眼去地在花前月下一起喝茶了!”
任炎声音冷淡:“你话太多了,闭嘴吧。”
等了一会儿,秦谦宇从宴会厅里出来,站在门口四处张望。
任炎从暗角走出去,冲他摆手。
“小秦,这里。”
秦谦宇连跑带颠地赶过来。
任炎一边掏出房卡一边对他说:“你去帮我办件事。”
楚千淼回到房间就没再下楼,虽然没来得及吃什么,她也不想下去了,她就想等着待会任炎来给她送手机。
她想反正等着也是等着,顺手又捯饬了一下头发。捯饬完头发又顺手补了个妆,补完妆又顺手抹平身上礼服裙子的褶皱。
她都开始对着镜子练习笑容了,房门口的门铃终于响起来。
她赶紧跑过去开门。
她脸上笑容大大的,下一步她正打算伴着甜美笑容叫一声“学长”,结果定睛看,来的人却是秦谦宇。
她连忙让舌尖来个急刹车,差点酿成咬舌头的车祸,她叫了声:“秦哥!”
秦谦宇被她脸上大大的笑容吓死了,后退一步:“你怎么看到我,这么惊喜吗???你冷静点我可是有老婆的!”
“…………”楚千淼觉得他喝多了。
该怎么跟他解释,她惊喜的笑容不是给他准备的?解释不了,那算了,出重锤吧。
“秦哥你也冷静点,我前男友比你帅很多……但他也变成我的前男友了,你……懂我的意思吧?所以我对你,没有企图心的。”
秦谦宇拍着胸口直嚷嚷那就好差点吓死我了。
他把一个手机包装盒递给楚千淼:“我领导让我给你送来的。”
楚千淼一边接一边问:“学长呢?”怎么不是他来给她送呢?
秦谦宇说:“领导说周总找他说点事,怕你着急用,让我给你拿过来了。”
哦。
楚千淼对秦谦宇说谢谢,关了门。
她一边拆手机包装一边就有点莫名的闹心。刚才着急上楼,她也没回晚宴吃点什么,这会闹心把本来隐藏着的饥饿感都给翻腾出来了。
但又实在提不起劲头下去吃东西。
她开了手机,连上酒店的无线,决定自己叫点外卖吃对付一下就好了。
为了迎合自己谜一样变得提不起劲的心情,她决定点一杯丧丧的奶茶和随便什么甜品。
点完外卖她把手机卡从旧手机的残骸里挖了出来,装进新手机。
微信一登录,她耳朵就遭受了一大波高能连音荼毒。
谭深的消息简直像轰炸机投过来的炸弹似的,一条紧跟一条。
“你人呢?”
“你怎么了?”
“怎么回事,你居然挂我视频?!”
“你居然不理我?!你居然关机?!”
“你说你是不是有别的男人了?!”
“楚千淼我恨死你!”
“不阿淼我舍不得恨你,快开机给我回话!”
“再不回复我这就买机票回去收拾你了啊!!”
……
楚千淼看着微信对话框里一条一条又一条的信息差点快崩溃了。
她认真地觉得这大哥最近缠她缠得格外紧。根据经验来说,她猜他可能是和国外交的最新一位女朋友分手了。他到国外之后先后交了几个女朋友,每次都是他谈朋友期间和她联系略少,但在他和上一个女朋友分手后到交往下一个女朋友期间,他就会比较缠人,很愿意骚扰她。
她大致浏览了一遍谭深发过来的话唠信息们。
又多又没有信息量,看完一遍只觉得浪费了时间,什么也没记住。
忽然楚千淼手里的手机又唱歌又震动。
谭深又发来了视频请求。
楚千淼接通后,无奈地扶着额问:“大哥我说你是不是最近又分手了?”
谭深一张帅脸布满吃惊:“你怎么知道的?!”
楚千淼叹口气,说:“你每次都在上一次分手和下一次谈恋爱的感情空窗期使劲骚扰我,你个垃圾!”
谭深在视频里把两只手扣在脸上,一副沧桑又感慨的模样。
门口门铃响,应该是奶茶外卖到了。楚千淼把手机靠在桌面的纸巾盒上,起身去取外卖。
视频里谭深捂着脸,说:“你别管我为什么捂着脸,因为有些话不捂着脸我对你说不出。”顿了顿,他的声音变得有点深情,“阿淼,其实我每次分手都觉得,我当初出国前不该放过你。后来那些女朋友,没有一个有你好。所以每分手一次,我就对我们之前的分手更后悔一次。阿淼,我们能不能把我们的分手撤回?”
谭深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回音。他放下手,看到镜头前一片空。
他大叫几声:“楚千淼?你人呢?人呢?!”
楚千淼正在门口对外卖小哥以及领着外卖小哥上楼来的帅帅的服务生小哥道谢。
随后她掀了奶茶盖子喝了一口,坐回到手机前。手机里的谭深已经快要抓狂了似的。
“你叫魂呢?”楚千淼没好气地问谭深。
谭深看着她嘴巴上面带着一圈奶油,手里捧着个奶茶,忽然一脸的泄气。
“我刚才说什么你听见了吗?”他问。
“没,”楚千淼伸舌头舔了一圈嘴唇,用舌尖把嘴唇上面沾的奶油舔走,“你说什么值钱的话了,再说一次还收费怎么的?”
谭深看着她眯起了眼睛。
“舌头别乱舔!”他顶没好气。
“你刚才到底说什么了?”楚千淼问。
谭深一脸冷酷:“你真没听见?”
楚千淼:“???”
谭深:“我刚才,我说我每次分……”他忽然停下,烦躁地耙了下头发。
“算了。”
楚千淼也不知道他这算了是几个意思。
“我说,”谭深换了嘲讽脸,“大晚上的喝奶茶,怎么不肥死你!”
楚千淼:“???”吃枪药了?
她对着镜头又故意喝了一大口,喝得喷喷香,然后舔嘴唇上的奶油。
谭深气的直接挂断了视频。
楚千淼觉得他最近少爷病又有点严重。
大概过了一分钟,谭深发过来一条信息:你少招蜂引蝶的,给我乖乖地等我回去!
楚千淼看得直翻白眼。
她毫不留情地回了条信息过去:大哥容我问您一句,您算老几?大哥我们真的已经分手五百年了,谢谢您了!
谭深气得给她发了把菜刀的图片。
她没再理他。想了想,她倒是给任炎发了条信息。
“学长,手机收到,很好用。谢谢学长!”乖巧的语气连她自己都要受不了,和刚才冲谭深叫嚣的简直不是一个人。
手机里马上弹出一条任炎的回复。他说:不客气。
楚千淼想无亲无故的,还是得客气客气的。
以后有机会的话,回给他一份礼物吧。
任炎回完信息把手机揣好。他和雷振梓两个人正坐在大堂沙发上透着气。
雷振梓看他一脸性冷淡的样子,忍不住打趣:“怎么的,没胆子自己送手机过去?人太美了怕自己把持不住?你不是说也没觉得今晚人家怎么好看吗,怕什么。”
雷振梓以为他能激得任炎跟他辩驳,嘴硬地说些“哪里有那么好看?我有什么好怕?我懒得去!”之类的话。
结果任炎却沉默下去。他整个人的气场都跟着暗沉了下去。
雷振梓甚至都有点后悔逗他了。
任炎再开口时眼睛看着前面,好像认真在看着什么,其实焦距是虚的。
他声音深沉得令雷振梓再也嬉笑不起来。
“老雷,”他说,“我后悔看到她那么漂亮的样子。明知道不该,就应该拉开距离的。做她的学长,帮她成长就好了。我其实还没那么喜欢她。可她今晚真的很漂亮。”
晚上酒会之前,他到宴会厅门口去接雷振梓。
雷振梓那会和他说的话,他其实一句也没听进去。他当时一抬头看见了她从楼梯上走下来。
她一下就撞进他眼睛里,撞热了他的视线。
他现在眼睛看着前面,好像认真在看着什么,其实焦距是虚的。只有酒会开始前,他抬头一瞥间看到的那个正在扶着楼梯栏杆下楼的女孩在他脑子里成的像,才是实的。
他想她今晚啊,怎么会那么漂亮呢?
漂亮得都叫人心里难过。
酒会结束后,瀚海家纺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楚千淼回到北京的第二天,就重返到嘉乐远的项目上,一天都没歇。
之前大家都被瀚海家纺的事情分走好一阵子精力,董兰虽然没说什么,但楚千淼知道,接下来他们得使劲把嘉乐远的项目往前赶才行。目前嘉乐远还处在辅导期,他们得赶紧完成辅导,申请辅导验收后好准备上市申请材料。
经历过瀚海家纺上市前的两股风波后,大家不约而同地觉得,和以前比,任炎好像变得随和了不少。
尤其他对楚千淼,连秦谦宇这个大号傻白甜都看得出,他们两人之间多了重亲近的感觉。
秦谦宇觉得以前这两人只是口头的学长学妹,但现在有点实打实了。
他还觉得任炎现在很有一种万能学长带着菜鸡学妹在职场上成长打怪的长辈架势。
秦谦宇告诉楚千淼,这可是任炎给她的独一份的另眼相待,别人可都再没有这样的待遇。
楚千淼也能感觉到任炎对自己有一份不同他人的厚待,搞得她有一阵子一会心跳快,一会心跳慢,都快得心肌炎了。
但她后来发现,他厚待她的程度,是适可而止的。
他的态度让她明白,他可以给她一些宽纵,是学长照顾学妹的那种。除此之外不会更多了。他也在用他的适可而止告诉她,在他宽纵她的范围内,她想干什么都行,但不可以再向前僭越了。
后来有一次下班闲聊的时候,秦谦宇对她说,其实任炎是个坚定的不婚主义者,所以他从来也没想过她和任炎之间会有什么事发生。
她听了这话之后有点懂了,也明白理解了任炎的适可而止。
他是坚定的不婚主义者。
她和他正相反呢。她要是跟哪个男人谈一辈子恋爱不结婚,先不说过不过得去自己这关,首先她爸妈估计就能气死。
大家的人生观念不同,不是一路人,行不到一处去。
所以她当然是知趣的,摆得正自己的心态和位置,帮他一起守好适可而止的距离。
但总有那么几个瞬间,她想起他在春天傍晚抽烟的样子,或者他站在窗前靠着桌子扯松领带的样子,或者他谈判时算无遗策掌控全局的样子,想起这些瞬间时,她心里会有一些失落和遗憾。
但她想没关系的,人生从来少不了遗憾,人总得学会和遗憾平和相处才行。
工作中她掌握着与人相处的距离,生活中,她想着怎么能帮谷妙语解决一下工作难题。
谷妙语的事情虽然查明澄清了,但网上还是有人对她说三道四。生活就是这样,假的东西传起来飞快,真实的澄清却要被验证许久许久。这个世界有时候真是充满恶意。
楚千淼和谷妙语商量着,谷妙语一边找工作,她们一边找房子搬出去。她们总不能长时间白住在任炎的公寓里,非亲非故的,这也不叫个事儿。
房子倒是好找,可是眼下,谷妙语找工作成了她们俩生活中最大的烦恼——因为受到之前网络舆论事件的影响,谷妙语投了很多简历都没有什么结果。
楚千淼本来很担心谷妙语会抑郁,但还好,有邵远这个小兄弟陪着谷妙语解闷。
这天楚千淼上班前,谷妙语试探地问她:“水水啊,我们养只猫行不行啊?就是嗯……一个朋友吧,捡了只小猫,我能不能接过来养啊……”
楚千淼一边穿鞋一边吼:“不行!我最烦带毛的小畜生,你要是敢养我就敢把它炖汤!”
作者有话要说:等猫抱回来,小姐姐,马上要打脸了。炖汤???不存在的【微笑
楚千淼:脸算个屁?谁有猫了还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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