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七月不明白眼前的账户,理应该是莫征衍的,却又怎么成了她的?她从来不曾开过户,可是那信息却被警方调查显示为属于她自己!在巍警司言辞的质问之下。宋七月解释了一遍又一遍,终于不堪忍受,疲乏的倒向那椅背。不再说话了。
“宋小姐!宋七月小姐!”巍警司手指叩打着桌面,想要将她扣醒,但是宋七月垂下了头,她已经无精打采。
她喃喃的说,“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我没什么好说的……”
审问到了这里再也没有了进展,而且时间也是够长了,巍警司皱眉,他只得吩咐监管的女警司先带了她离开审讯室。
“巍警司,她不肯招供,现在要怎么处理?”另一位警员问道。
巍警司道,“全面调查这起案件,和她有关联的就职人员一个也不能放过!还有,联系了美国的龙源公司没有?”
“已经联系上了!”
“尽快让龙源的负责人到港城来!”
“是!”
“咚咚咚!”敲门声急切的响起,一位警司慌忙而来。“巍警司!那位程青宁小姐晕过去了!”
巍警司愕然,“怎么会晕过去!”
同一时刻,程青宁这边在审问中,却是出了意外情况!
这边警司陪着巍警司赶往另一间审讯室,那警司匆忙回道。“审问过程里,大概是我们审问的太急了,白炽灯打在她脸上,半个小时后她就晕了过去!”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要是这位程小姐出了什么状况,你们担得起吗!”巍警司已经头疼,处理这些商业罪案,着实让他们这些警务人员难办。
如果只是公司的职员那就算了,可一旦碰上公司高层甚至是董事会有裙带关系的,那些错综复杂的身份压下来,就算是审问也不敢太过。
巍警司赶到了另一间审讯室,女警司扶住了程青宁,瞧见他到来立刻呼喊,“巍警司?”
“快送她去医院!出了什么事不好负责!”巍警司一声令下,警局这里赶忙送程青宁去了医院,“联系博纳的李承逸先生!”
盛夏炎炎。广泰博纳处,李承逸沉静的一个人坐在椅子里,他肃穆的脸上,那英气全变成了狠戾,“你再说一次!”
谢秘书道,“李总,商业罪案调查科那里,已经查出来,卷走项目资金的两个账户的开户人,一个是莫氏的负责人宋七月小姐,还有一个是……”谢秘书顿了顿,她接着道,“——是太太的!”
“那个账户是莫氏的宋七月?”李承逸却是紧凝了目光喝问。
“是!警方这里查出来的结果是这样的!”谢秘书回道。
“有没有弄错?你确定?”
“没有弄错,李总。”
“你再去问清楚!”
“李总。我很肯定,就是莫氏的宋经理!”谢秘书原本以为他会担忧于程青宁的账户,那可是他的太太,却是不料李总这边执着询问的竟然是那位宋小姐,这让谢秘书也是不明白!
李承逸眼中有一丝错乱,那原本是确信的肯定,到了此刻却是无法明确了!
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是哪一个?
李承逸沉眸思量着,谢秘书在前方只见他的神色越来越沉!
此时,手机响起铃声,谢秘书瞧了一眼,“李总,是调查科的电话。”
“接!”
谢秘书接起后听到那边所说,她挂线后扭头忙道,“李总!太太在警署晕了过去!现在已经去医院了!”
哐啷——!
李承逸一下拍案而起,那怒气不知从哪里而来,吓得谢秘书心惊!
下一秒,他奔出了博纳。
有关于账户的消息,却是散的格外快,博纳这边一传到,莫氏更是收到了消息!
莫斯年的身影进了海外部的办公室,他瞧见了反转背坐在大班椅里的莫柏尧。莫斯年朝他走去,来到他的身侧站定。莫柏尧没有眺望窗外的城市风景,只是在擦拭他的钢笔,那一支很是普通的钢笔,深灰色的笔身,仿佛已经有许多年了,所以都掉了原本的色彩,可却被他擦拭的这样干净透亮,这样的崭新。
莫斯年站了好一会儿,一直都没有开口,莫柏尧也没有出声。
终于,他道,“警局那里的两个账号,一个是大嫂的,另一个是李总太太,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好个问题,不过你来问我怎么回事,我又要去问谁?”莫柏尧微笑着,他擦拭钢笔的手指不曾停下。
“按照计划,不该是这样的结果。”莫斯年道。
“的确和原计划不一样,斯年,你要知道,计划筹谋的再好,也总有失算的时候,毕竟这每一步,不是由我们全盘决定。”莫柏尧的声音沉凝却又安然,“和人合作,也总有意外,习惯就好。”
的确是要习惯,莫斯年也不是不曾经历过,不过这样一来,问题就不如计划了,“现在她们两个都在局子里,大哥又要怎么做。”
“当然是保了,怎么可能放任不管。”莫柏尧笑道,“不过要保人也是难,他要怎么才能拿出这些钱来?”
“就算拿出了钱,董事会这边也是不会肯的。”莫斯年应道,公司董事会早已经暗中收到了消息,面对这样大的缺失不会坐视不理,而莫氏更是对监守自盗亏空的行为严厉打击!
莫柏尧却是笑道,“董事会肯不肯,根本不重要,这一次那几位叔伯们也是该歇歇了,累了这么久,也是该永远的,好好的歇一歇。”
那房间里的冷气充斥在周遭,莫斯年道,“那位李太太在警局里审问后被送进了医院,李总已经赶了过去。”
“可怜了大嫂,还在局子里,没人去看她也没有人去保她。”莫柏尧低声说着,手里的钢笔终是擦拭干净了。
莫斯年望着窗外,莫柏尧片刻后道,“你不是还有应酬,还不去?”
莫斯年也不多言了,他应了一声离开。
医院里李承逸赶到的时候,程青宁已经醒了过来,女警员陪伴着询问道,“她什么情况?”
“没什么要紧的,就是一下子透不过气来,胸闷气急了。”医生为程青宁做了检查,放下了听筒。
“程小姐,你现在还好吧?”女警司询问着。
程青宁躺在那病床上,她的脸色煞白,却是不回应对方,只是猛地从床上起来,她就要下地!
“程小姐!”女警司呼喊,程青宁喝道,“让开!”台岁役弟。
那女警司不知道她要到哪里去,程青宁却是往病房外疾步而走!
“程青宁小姐!”对方拦住了她,此时不会让她离开,程青宁推开了对方的手,“你给我让开——!”
呵斥之中,有人赶来了,那是李承逸带着谢秘书!
病房内骤然安静,程青宁一看见李承逸,她眼眸一凝,像是看见了仇人一般,这样的痛恨憎恶,她一下冲了过去,更是攥紧了李承逸的衣襟,她赤红的眼睛充斥着愤怒的情绪,“李承逸!是你!”
面对她的冷怒,李承逸凝眉。
后方的两名警司就要拉开他们,但是李承逸阻拦了,“抱歉,几位,我太太她身体不大舒服,请让我和她聊几句。”
眼看是在医院,又是这样的身份,这几人也不好拒绝,立刻退出了病房。
门一关上,李承逸对上程青宁,她依旧这样愤怒冷凝的眸光,“李承逸!是你做的!”
“青宁,你这是在说什么?好好的去警局做笔录,怎么气的进了医院?”李承逸问道。
程青宁凝眸,“你不要在这里装聋作哑了!是你搞的鬼!这一切都是你做出来的!合同的纸张都是公司负责的!是你做的!”
程青宁也是方才晓得合同怎么会账户更改,因为那纸张被浸透了隐形的墨水!所以先前对的账户被抹去了,而后才放上了错的账户!想来想去,这所有的一切,除了他还会有谁!
“青宁,这合同的环节可是你经手的,就算是公司负责,中间也经过了很多手续,更何况你还和莫氏有合作,没准是到了他们那里被掉包了?”李承逸笑道。
“李承逸!还有谁和你一样,会做出这样卑鄙的事情来!你现在又想怎么样!你把资金的账户换成我的换成宋七月的,你把钱卷到哪里去了!”程青宁上前揪住他的衣襟,不断的质问!
李承逸低头看着她,他的眸光冷着,“程青宁,我也是刚刚收到警局的消息,跑过来看你,你就这么一口咬定是我?”
“你不要再装了!把钱交出来!把钱交出来听到没有!”程青宁的手攥的那么紧!
“钱到哪里去了,谁也不知道,没准到莫征衍那里去了!”李承逸看着她冷声道。
“你还想要骗谁!那是他的公司,他把钱卷走做什么!”程青宁喝问。
“博纳是我的公司,我把钱卷走做什么?”李承逸立刻反问。
一瞬间,程青宁没了声,博纳是他的公司没有错,是他一手创立的公司!但是莫征衍?他怎么可能!
“莫征衍,他绝对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情!”程青宁已然断定!
李承逸笑了,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将她从自己的衣襟上拉扯下,他的手反握住她,“青宁,你把他想的太纯善了!”
“放开我!”程青宁冷喝着,她手上用力,奋力的挣脱他的手!
李承逸果然放开了,但是她太过剧烈的动作让自己后退了几步,他不禁蹙眉,那身体往前一倾,似要迈开步伐,那手也是朝前探去,却又是停住,没有这么做。
“是你太卑鄙!”程青宁一把扶住了墙,她猛地抬头喝道。
“呵呵!”李承逸笑着,那眼眸阴沉,“程青宁!你以为他还是那个当年的莫征衍?他是什么身份!莫氏的总经理!商场上混了这么多年的一头狼!你看着他温驯,骨子里的狼性改不了磨不掉!”
程青宁握紧了双拳,“李承逸!你不要再信口雌黄!说这些没有用!博纳是你创的,你不会想要让博纳毁于一旦!”
李承逸一笑,“我当然不会看到博纳毁在这里,所以我的太太,我现在就来保释你!”
“我不需要你保释!我不会同意你保释!”程青宁立刻拒绝。
“难道你想让我打电话到芬兰去?或者,我可以让妈妈再过来一趟,不过爸爸身体不好,他一个人留在芬兰,妈不在身边照顾,大概是不大好……”李承逸自顾自说着,他转身就要走。
“李承逸!”程青宁喝止,“你真是卑鄙!”
“那么现在,你到底要不要同意我保释?”李承逸停步,回头看向她。
程青宁想起了远在芬兰的母亲和父亲,她的手死死的紧握住,半晌都没有说话,突然她往病房外走,一下打开了门。
李承逸也跟随而出,对着警司道,“现在我跟你们去警局,我要保释程青宁小姐!”
同时为了调查此次项目资金流失一案,更是联系了远在美国的龙源一行,让相关负责人请回国内。龙源这边也是要配合,毕竟是商业罪案,史蒂文总裁回复了,会尽快抵达港城。
美国纽约,这几日不时的下雨,雨季在夏日里这么绵长,白日里出去,极有可能一会儿就迎来一场雨。此刻的天空又是阴云密布,路上车辆纷纷驶过,道路的一旁,女人打着伞慢慢的走近。
那是篮球场,是附近住宅公寓所建的篮球场地,供居民们娱乐。
只是下雨天里,应该是没有人再打球,可现下那本是该空无一人的场地里,却是一道身影在不断的拍打着篮球。他的身姿矫健,一手运球,飞速的在雨水里奔跑着,他跑的那么快,好似是在发泄,更是在冲刺。
男人一记漂亮的带球上篮,将篮球以绝对的气势砸进了那篮筐里!
雨声里那球框被震响,很快的淹没消失而去,男人还在继续打球,女人则是撑着伞默默走进球场站在一边驻足等候。
就在细雨里,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一球又一球的击打着,许久才停了下来。他已经气喘吁吁,一跃而起后立定在那里,但是胸口起伏着是在剧烈喘息。只是那颗篮球在篮筐里滚动着,最后一下落入框里,掉落在地上反弹而起。
他终于不再去追逐那颗球,停止了这一场一个人的球战。
女人这才走过去,她一边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手帕来,走近他身边后,她将手帕递给他,“Kent,下雨天打球会淋湿感冒的。”
Kent不应,不过还是接过了那手帕,女人又道,“看来事情没有那么顺利,只有两种结果。”
“一,他已经发现,二,你的合作伙伴失信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办成了,是你赢了。”
雨水冲刷而下,男人的脸沉浸在那水里格外的淋漓,他阴狠的念出男人的名字,“莫、征、衍!”
……
莫氏案发后,港城看似平静,背地里却是安涛汹涌。一干人等被轮番调查审讯,几乎搞的人仰马翻。而程青宁已经被保释,但也免除不了被继续审讯。
夜里边,莫斯年开车回到公寓里,他洗过澡了从浴室里出来,干毛巾擦拭着头发。没有开灯的房间里,那柜子上的手机却闪着灯光,那亮光打在黑暗里一眼就瞧见了。
莫斯年走过去,他拿起一瞧,那号码显示着骆筝。
而且不是一通未接来电,是好几通!
莫斯年正瞧着屏幕,手机又是一阵震动发麻,电话又过来了。他沉默里接起,骆筝在那头很是急切的女声,“莫斯年!公司现在是怎么回事!项目为什么出事了?七月又为什么被扣押了?”
她一口气问了这么多,莫斯年沉默聆听着,待她问了一通后,他没有应声,骆筝喊道,“莫斯年?莫斯年!你说话!”
“你问了这么多,要我回答你哪一个?”
突然那些问题都被跳过了,骆筝窒闷中喝问,“是你是不是?”
“我又为什么要回答你?”莫斯年问道。
这当真是难到了骆筝,骆筝忽然没了声,她又是道,“莫斯年!是你做的手脚?是你和柏尧?是你陷害的七月?”
“大嫂出事,你不找大哥问个清楚,倒是来问我!骆筝!你会打电话给我,你一定都知道情况!那个账户可是大嫂的账户,我怎么去拿到手?”莫斯年声音一冷。
“你当然有本事拿到手!你最会的就是陷害女人!”骆筝的声音同样冷然!
“我是有本事,可惜没有大哥有本事!你省省吧,我回答不了你这些问题!你不如去找大哥问个明白!”莫斯年一语过后,他按了挂断。
英国伦敦——
手机那头已经是盲音挂线,骆筝愕然着,她却是心乱如麻,无法得知详情,这始末都是一知半解。想来想去都是不安宁,骆筝又是拨了何桑桑的电话,在接通后,她急忙道,“桑桑!莫总在你身边吗!他还是没有空吗?我有事情要和他说!”
“骆筝小姐,莫总在旁边,我让他听。”何桑桑已经转接了手机。
“骆筝。”那是莫征衍的声音,清楚的传来!
“征衍!项目出事了!我听说七月被警方带走了,已经扣在警局里很多天了!你这边是怎么回事?快想办法把她保释出来啊!”骆筝急忙喊着。
可是那头,却是不急不慢的,他徐徐说道,“不用。”
“你说什么?”骆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却道,“就让她待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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