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誉,拿好小饼干,奶奶送你去上学了。”清早的莫宅,用过早餐后。莫夫人微笑呼喊着。
这两天来,绍誉一直都央求莫夫人送去学校,所以莫夫人也是习惯了。只是谁料,今天小家伙却是回道,“奶奶,您好些天都有送我去学校,今天就不用送我了,在家里休息吧。”
莫夫人诧异,没想到小家伙会有这样的改变,“那你怎么去上学?”
“爸爸送我!”孩子想也不想,灿烂的笑脸脱口而出。
餐桌上,莫征衍正在用茶。他手里的报纸折起,轻轻放下了,“绍誉,书包拿了吗?”
“拿了。”
“书都放进去了?”
“恩。”
“有没有忘记什么?”
“没有。”
“走了。”
“好。”孩子立刻跳下了椅子。
父子两人聊了几句后,就默契的往餐厅外边走,大人走着,孩子就跟随着,如同往常每一天一样。
莫夫人在餐厅里看着父子两个远去的身影,这几日来的担忧倒是散去了。
“夫人,您瞧,小少爷和少爷又好了。”姜姐宽慰道,“我就说了,父子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的。”
莫夫人也是微笑,当真是放了心。姜姐又道,“大概是骆筝小姐已经找过少夫人了。”
莫夫人在昨天联系了骆筝,也将父子之间的事情告诉了她,希望能够让骆筝进行疏导,从而使得他们关系融洽。但是骆筝在那头道:傅姨,您的意思我知道,是想让我找征衍聊聊。可是,我想应该行不通。至于绍誉,问题的症结不在他这里。
莫夫人又岂会不知,她询问过学校里的老师,尽管茹老师只是简单的复述告知,深怕会引起误会来,可莫夫人还是能够自行了解那经过。
骆筝在电话里最后道:不过。或许我可以去找七月谈谈。
骆筝并没有找莫征衍,而是找了宋七月,这问题的症结,归根究底,其实不在他这里。
莫夫人道,“也是只有她了。”
在绍誉的事情上虽然松了口气。但是莫夫人的忧虑却从来不曾真的放下。
车子开抵了学校附近。下了车后莫征衍带着孩子往学校走近。
沿路绍誉谈起那天在花圃里种花的进展,莫征衍道,“妈妈的办法,是对的。犯了错,就要去弥补。”
绍誉点头,他又是道,“爸爸,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
“爸爸,这几天我没有让你送我去学校,你是不是不开心?”绍誉张着头问道。
莫征衍一怔,被儿子这样直接的询问,倒是真的有些措手不及,他低声反问,“你呢,你有没有不开心?”
“有啊。”孩子老实的回答,“我还是想让爸爸送我去学校,那你呢?”
面对孩子的诚实,莫征衍回道,“恩,爸爸也不开心。”
“爸爸,我还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都这样了,他能说不可以?莫征衍道,“问吧。”
“爸爸,我去摘了花,还把花瓶摔碎了,你是怎么想的呢,是不是觉得我做的很不好?”孩子又是发问。
莫征衍心中一算,这可是两个问题。虽然只是孩子的提问,此时他却是认真的沉思,在红绿灯口父子两人停下,他说道,“那个时候,当你承认花是你摘的,花瓶也是你摔碎了后,爸爸想,事情已经做了,这个错误也已经犯下了,所以只能承认道歉。”
“但是,爸爸从来没有想过,你真的故意要把花摘了,也不是故意要去摔碎花瓶。”莫征衍回过头来,“因为爸爸一直相信你,我的儿子,是不会这么做的。”
“那为什么你总是让我道歉,又不帮我呢?”绍誉继续发问,却是在自己心里边有了强烈的对比,“淘淘爸爸,还有小天妈妈,都有帮他们。”
“同学有这么说吗?”莫征衍想到了,大概是班级里的小朋友们有了声音。
绍誉不肯去承认,却也没有否认。只是一双大眼睛不满的看着他,更是期待着。
莫征衍垂眸,和儿子对视着,“因为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
“有些人,就像是淘淘爸爸和小天的妈妈,看到他们犯错的时候,立刻就去帮他们。但是还有些人,就像是爸爸,爸爸只想到要解决这件事情。”莫征衍的眼眸深凝着,他低声说,“爸爸可能,永远也变不成淘淘的爸爸和小天妈妈那样,但是在爸爸心里边,你是爸爸的儿子,是爸爸的自己人。”
“自己人?”绍誉对这个说法感到新奇。
“自己人就是,放在心里很近很近的人。”莫征衍微笑道。
“喔。”孩子似乎是明白了,“那妈妈也是自己人吗?”
“当然是。”莫征衍回道。
“那奶奶还有大姑姑小姑姑还有叔叔还有姗姗姐姐他们呢?”孩子一下子列举了许多人。
“奶奶是长辈,要尊敬,叔叔和姑姑他们也是自己人,只是你和妈妈,是爸爸最近的自己人。”莫征衍道,“因为是自己人,所以有时候在外边,爸爸会不帮你们,但是在爸爸心里边,你们是很重要的,知道了吗?”
似懂非懂中绍誉应道,“我知道了。”
眼看着红灯转绿,莫征衍牵过他的手过马路,绍誉却还在困惑问着,“可是爸爸,人怎么才能放在心里呢?还要很近很近?到底是怎么放的呢?”
关于这个问题,莫征衍只能说,“绍誉,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对了,绍誉,爸爸听奶奶说,你现在和淘淘还有小天不在一起玩了?”这是从莫夫人的口中得知,莫征衍问道。
绍誉显然还在耿耿于怀,“我不和他们当朋友了,爸爸,你觉得他们做的对吗?”
“恩,在爸爸看来,他们对老师告密,把你说了出来,确实不对,太不够义气了。”
“所以啊,我不和他们玩了。”
“不和他们玩,也对。不过绍誉,你知道吗,真正厉害的人,在遇见这样把你告密的朋友,他们还是会和他们玩的。”
“为什么呢?”
“因为强大的人,不怕他们告密!”
父亲眼中的微笑,让绍誉定睛,“强大的和霸王龙一样吗?”
“……就和霸王龙一样。”莫征衍应了,他默了下道,“还有,知道错了能改就还是好孩子,绍誉要和好孩子当朋友。如果他们不来找你,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说话,但是你可以去找他们聊。只有胆小鬼,才会因为被告密了,就不敢和他们做朋友了,你是吗?”
他立刻否认,“我才不是!”
“还有,下次要是再做这种事情,记住不要被发现了,爸爸和你是一国的。”
绍誉一听,他眉眼一弯,高兴的笑了,“恩!”
到了学校教学楼,绍誉小手一挥,就进了教室里去了。而茹老师还在外边迎接学生到来,看见了莫征衍,打了声招呼,“莫先生。”
“茹老师。”
“您好,这几天您大概是在忙,所以都没有过来。”茹老师微笑道,“不知道绍誉奶奶有没有跟您说起,三个孩子之间的事情?”
莫征衍回道,“我知道了。”
“我也已经跟绍誉妈妈说过了,我想孩子之间只是小矛盾,不过绍誉的个性倔强一些,或许需要爸爸妈妈好好和他沟通一下。”茹老师道。
“谢谢,茹老师。”莫征衍应了,“不过我想,这个问题应该已经解决了。”
只瞧见他微笑告别离去,茹老师还诧异的僵在那里,心里边狐疑着:解决了?又是怎么解决了?
学校里孩子们玩耍着,课间活动着,唱歌跳舞用餐,每天都是一样的忙碌而且愉快着成长着。茹老师则是在一直悄悄观察那三个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本前两天还不在一起的孩子们,又突然聚在了一起。
淘淘和小天,那两个小男孩儿不知不觉就围在了绍誉身边。茹老师放心不下,就轻轻的跟在他们旁边,想要听一听他们都说了什么。
“淘淘,小天,你们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和你们玩了?”绍誉发问了。
一个孩子摇头,一个孩子摇头又点头。
“我不和你们玩,是因为你们说话不算数,说好了不告诉老师的,但是你们又说出来了。”绍誉说道。
淘淘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害怕。”
小天道,“妈妈来了,我不想骗妈妈。”
“我也怕,我也不想骗妈妈和爸爸,但是我也没有说出来啊。”绍誉像个小大人一样发问。
两个孩子也是知道自己错了,“对不起,绍誉,是我们没有守秘密。你不要生气了,和我们一起玩吧。”
“我爸爸还有妈妈都说了,知道错了能改就还是好孩子,以后你们还这样吗?”
“我们再也不这样了。”两个孩子回答。
“那以后我们要是犯了错,就不偷偷瞒起来,直接告诉老师好吗?”绍誉问道。
“好!”
茹老师在一旁听着三个孩子的交谈,感到十分欣慰,她也是放了心,转身去照看别的小朋友了。
但是当她转身后,三个孩子还在说着话,淘淘问道,“绍誉,要是以后我们犯了错,又不想让老师知道的话,怎么办呢?”
“对啊。”小天点头。
绍誉朝他们招了招手,两个孩子探头过来,绍誉轻声说,“那就不让老师发现!”
“要是被发现了呢?”绍誉问道。
“那就一起坦白!”两个孩子异口同声。
“耶!”绍誉伸出手来,孩子们握手。状序农扛。
中午的时候,孩子们午睡了,茹老师抽了个空,打了个电话给宋七月,她是来向她报告情况的,“绍誉妈妈,今天绍誉和淘淘还有小天已经和好了,他们在一起说话呢,还一起玩了。”
“真的吗?”宋七月也是有所诧异。
“真的,刚刚睡午觉了,三个孩子还是并排睡在一起的。”茹老师很高兴的说。
宋七月听到这样的转变,也是同样开心,孩子之间的矛盾总算是解决了,“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
“绍誉妈妈,是不是你对绍誉说了什么,所以他就和好了?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对孩子说了些什么?其实我是很想知道,取一下经。”那一头,茹老师很是虚心的请教。
但是宋七月却是完全处于愕然中,“茹老师,我还没有来得及想到办法。”
“这样啊……”茹老师愣了下,她又想到了莫先生来,“那我想,也许是莫先生和孩子聊过了。”
“应该是吧。”宋七月也不知情,她应道。
“那不打扰你了,绍誉妈妈,再见。”
“再见。”宋七月挂了电话,却是心里边也在狐疑:他到底和儿子说了什么,绍誉就接受重新和孩子们当朋友了?
这个问题倒是成了一个疑问,宋七月想回头要问一问绍誉。
果然,事实如茹老师所说的一样,宋七月在傍晚的时候瞧见了绍誉和另外两个孩子重归于好的画面。因为在接孩子放学的时候,淘淘和小天的父母也同时抵达。三个孩子是一起走出来的,他们还有说有笑着。
“绍誉,拜拜,绍誉妈妈,拜拜。”淘淘和小天朝他们道别。
“拜拜。”宋七月微笑应声,绍誉也是在挥手。
前往附近小公园的路上,却是不等宋七月开口询问,小家伙就开了口,“妈妈,我有问爸爸喔!”
宋七月想起昨天的时候,她有让儿子去朝莫征衍提问,“那么爸爸是怎么说的?”
“就像妈妈说的一样,爸爸不开心。”绍誉回答。
“那今天和爸爸好好聊过了,你和爸爸和好了吗?”
“恩。”孩子高兴点头。
“绍誉,你也和淘淘还有小天和好了吗?”
“恩!”
“那你怎么就又和他们和好了呢?”宋七月诱导着儿子,想要知道那经过到底怎样。
绍誉却是回道,“因为我是强大的霸王龙,不是胆小鬼,我和淘淘还有小天他们是一国的!”
这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原因?宋七月问道,“是爸爸这么跟你说的?”
“爸爸说的!”孩子如实回答。
宋七月还想要继续往下问,可是绍誉拉着她的手说,“妈妈,你也还在生爸爸的气吗?”
宋七月委实一怔,她没有想到儿子会这么问,“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
“因为那天妈妈有和爸爸吵起来。”孩子敏感的察觉,更是指出。
宋七月一下无法回应,绍誉却是仰起头,天真的小脸道,“妈妈,不要生气了。下次我还犯错,一定主动道歉。你不要和爸爸生气了,因为我们是自己人啊。”
“自己人?”宋七月狐疑念着三个字。
“爸爸,妈妈,还有我,我们是自己人。”绍誉认真的说,“爸爸说的喔!”
傍晚的夕阳将天空绚烂成一片的霞红,晚风习习,吹拂发丝,路边而过的车都被淹没了,宋七月的眼中唯有儿子的脸庞。
“爸爸还说,因为我们是自己人,所以有时候爸爸会不帮着我们,但是爸爸说,我们是很重要的。”孩子的记性好到不行,将那句话说了出来,他更是问道,“妈妈,你知道了吗?”
自己人,很重要的人。
宋七月面对孩子,那眼前的面容又是幻化,好似成了另一张已经成熟长大,长开的俊容,绍誉还在问,“知道了吗?”
心中不知是什么感觉,冰封着的山川好似头顶有烈日,宋七月轻声问道,“你知道什么是自己人吗?”
“自己人就是,放在心里边,很近很近的人啊。”绍誉立刻回答,更是笑道,“是爸爸说的!”
孩子的话,让宋七月继续怔在那里,忽而孩子又是困惑,“可是妈妈,要怎么样才能把人放进心里边去?”
绍誉低头去看自己的身体,小手还触碰着,好似要找到那个缺口,怎样才能进入到那深处去。
放在心里边,很近很近的那个人。
宋七月看着摸索着自己找寻着那个缺口的绍誉,却是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好似被孩子的手给扒开了一条缝来。
什么自己人,什么放到心里边去。
那只是骗骗孩子的而已。
……
午后的莫氏,骆筝来到办公室里,莫征衍道,“姗姗是今天晚上的飞机。”
骆筝当然也是早就知道,她微笑道,“我会去接她。”
“我这边还有个应酬,大概走不开。”
“没事,我去接她就可以了,你忙吧。”骆筝道,“本来我也没有想让你一起去,我们母女两个见面,可是有很多悄悄话要说的。”
莫征衍颌首,“接到了告诉我一声。”
“好。”骆筝应允,她又是道,“对了,姗姗和绍誉说了,过来以后请你们来家里做客。我看不如就这个周末吧,这两天休息一下,周末就刚刚好,你回去记得告诉绍誉一声。”
“知道姐姐过来了,他会高兴的不行。”莫征衍也是微笑着,骆筝就要起身离开,莫征衍喊道,“对了,我让柏尧到时候接你去机场。”
骆筝止步,“不用了。”
“总要有人去接,不是我,就是他。”莫征衍则是道,“这也是母亲的意思,他也已经答应了。”
莫家的规矩森严,这一次是姗姗归来,原本莫征衍是该去的,但是他抽不开身,这边没了人,排行第二的莫柏尧就要顶上,这个任务就交给了他。骆筝也不再推脱,于是答应了。
等到了傍晚的时候,莫柏尧瞧了瞧时间差不多了,他联系了骆筝,“我现在还在外面,半个小时后,你准时下来,我和你一起过去。”
骆筝应了,“那我就不开车了。”
这边莫柏尧刚挂了线,却是又一通电话进来了,他一瞧来电,正是莫斯年,莫柏尧扬唇一笑,仿佛是猜到了有什么事情。
过了半个小时,骆筝准时下楼来,她就等在门口,瞧着外边的道路上,莫柏尧即将会到来的车辆。这边远处,瞧见一辆车过来了,骆筝上前去。只是她刚打开车门,却是看见驾驶座上的人,并不是莫柏尧,而是莫斯年!
瞧着骆筝一副“这是怎么回事”的表情,莫斯年道,“二哥临时有事,找我送你过去。”
“既然这样,那就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去机场就可以。”骆筝已经甩了车门。
莫斯年下车来朝她道,“莫家总要有人去接,这也是你的傅姨,她的意思。”
“你不用把傅姨搬出来!”骆筝回头冷声道。
“那就快上车,再不出发来不及接机。”莫斯年催促了一声,骆筝凝眉只得上了车去。
前往机场,骆筝和莫斯年双双等候,骆筝不时的看着手腕上的钟表,焦急更是期许。莫斯年站在一旁,却是镇定了许多。只是他的眼睛,一直都注视着前方的出口处,不曾转移过。
人潮开始涌出,是飞机航班抵达,乘客们陆续而来。
骆筝的目光在人群里找寻着,忽然瞧见了那一道的身影,是女儿在朝她招手,“妈妈!”
“宝贝!”骆筝立刻举手挥舞,更是跟随着那甬道奔走往出口而去。
莫斯年站在那里,他看见了姗姗,那个小女孩儿又已经长大了许多,有着漂亮的五官,活脱脱就是骆筝的样子。他站在原地,看着骆筝和女儿团聚,母女两个热络的聊天。他这才迈开步伐上前去,他喊了一声,“姗姗。”
骆筝搂着女儿,姗姗扭头瞧向了他,露出笑脸来,“斯年叔叔!”
斯年叔叔。
莫斯年微笑,是的,他只是她的叔叔,这九年来一直都是。
……
“妈妈,姗姗姐姐说,她今天就会到港城了,大姑姑会去接她的。”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我本来也想去接姗姗姐姐,但是我还在上学,所以姗姗姐姐不让我去。”
“姗姗姐姐说的对,反正她已经过来了,不着急的是吧?”
“恩,周末的时候去姗姗姐姐家里玩,妈妈一起去吧?妈妈,去吧?和我一起去,你还没有见过姗姗姐姐呢!”
宋七月送孩子回到莫家,这边刚刚抵达,宋七月在宅子前和绍誉在说话,还来不及回答,后方的那道小门却是突然一动,有人走了出来。两人扭头一瞧,只见是莫征衍,他从里面闪出。
绍誉喊道,“爸爸,妈妈接我放学了。”
莫征衍走上前去,看向了宋七月,也看向了儿子,“站在这里在聊什么?”
“我在问妈妈,周末去不去姗姗姐姐家里玩。”绍誉回道。
“那结果呢?”莫征衍也是问道。
绍誉答道,“妈妈当然会去啊!”
宋七月挑眉,她还没有回答呢!却是已经来不及,孩子已经认定如此,她于是也应了,“好了,妈妈走了,晚安。”
“晚安。”孩子挥手,目送宋七月的车离去。
等到车子开远到不见,绍誉扭头,莫征衍俯身,已经朝他摊开手掌,孩子的小手轻轻拍过他的手,孩子骄傲的喊,“完成任务,我们是一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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