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1小说 W﹤W≦W≦.≤1≦X≤I<A<O≦S≦H≦U≦O<.COM”
清歌一脸焦急地看着她,正要扶她到桌边坐下。听见有人在门口轻柔的说话声,不多会,映红急匆匆地跑来。
“小姐,珍娘说官爷急着要走了,衙门里的尸体由你处置,你得赶快拿主意。”
三人又急急地往前院的正厅行来。
“珍娘,当初你可是向太夫人保证过的,要将许小姐完好无损地送回京都林府?”沈妈妈咄咄逼人地说道。
“就是,就是,珍娘,这次太夫人寿宴,小姐说什么都是必须参加的,现在还不动身,你意欲何为?”瑞云在后面幸灾乐祸地补了一句。
“哼,你们怎么不去问问沈府?”珍娘强忍着心头的厌烦,冷冷地道。
许蔓刚刚走到前院正厅前的转角回廊,就听到了如此夹枪带炮的争吵。
她略微停了下脚步。
正厅里面又清晰地传出沈妈妈尖酸的话语。
“珍娘,为什么昨晚我们后院会有小贼子?还走水了?”
“好笑,你们后院——”
“够了。沈妈妈,你可是再三保证过,我能见到许小姐的。”一道颇缓沉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见我?
难道这是那位大人?
不对,若是那位大人,应该会和珍娘说自己才对,而非沈妈妈。
“哼,这么久还不来,珍娘,这可是你教的好小姐?”沈妈妈刻意嘲讽的声音又一次传来,接着又说:“要知道我们林府的姑娘将来可是要……要非富即贵的,怎么能让你教成这样带坏名声啊?”
珍娘却不急不慢地开口:“我家小姐可是许小姐。”
“小姐,你来了。”珍娘说完一抬头刚好看见许蔓,赶忙朝着门外走去。
正厅里的人,齐齐抬头看去,只见她扶着一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进来,淡粉色的半臂,亮白色的洒金百褶裙,乌黑的头 梳成两个丫髻,额头上的伤口开始结痂,暗红色的疤痕却怎么也压不下去那鬓角到左耳处一巴掌大块暗红色的胎记。
她静静地扶着珍娘,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扫过厅里几人。
许蔓认出那位穿飞鱼服的官家原来就是那天在沈府门口请自己留步的男子。
原来钱枫已经离开湖州府了,留下他和自己交代尸体的事情。
许蔓让珍娘送这位官爷出去。
“许小姐,这位是杨知府。”等到那人一走,沈妈妈恭敬地领着位身穿常服五旬男子进来,骄傲地说道。
原来这就是杨知府,看起来也不像无良之人啊,倒是一位儒雅的学士,当真人不可貌相。
“许小姐,当初您答应沈太夫人将妙舞许配给我家大公子,你看这——”几人刚刚坐定,奉上茶盏的丫鬟都还未退下,跟 在杨知府身后管家模样的人就冲着许蔓开门见山地道。
还真是不客气啊。
许蔓微微笑了起来。
“小姐。千万——”清歌紧张地拉住她的衣袖,一脸哀求地道。
许蔓抬手打断了清歌,淡淡地扫了一眼说话的男人,又将杨知府和沈妈妈瞧了个仔细。
微微在心里叹气,看来自己不表态是不行了,她着人取来纸笔草草提笔写了两个字,使人递给杨知府,站起身,端端正正地向杨知府行了福礼,直接示意清歌送客。
杨知府看着上好的澄心纸上潦草的“证据”两个字,气得脸色青。
沈妈妈拦住欲走出去的许蔓,斥责道:“小姐,小姐,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沈妈妈,你究竟谁家的奴才?”珍娘疾步从门外进来,将沈妈妈推到一边,厉声质问。
“杨知府,真是招待不周……”清歌绕过愣在一边的沈妈妈,径直对着脸沉如水的杨知府,又补上一句“不知杨知府家公子可大好?”
杨知府主仆直接吹胡子瞪眼的甩袖而去。
“小姐,您为什么不将沈妈妈直接撵出去得了。”
“小姐,您怎么不漏点消息,吓得我以为你又要点头了。”
“小姐,小姐,那我们是不是马上就要启程回京都啊,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啊。”
回正房路上,许蔓无奈地听着清歌絮絮叨叨,心里却默默打算着。
等吃过早饭,珍娘领着妙舞匆匆出去,独自回来的,一回来就催着启程,大家又都有所准备,不过一个时辰,她们的马车就缓缓驶出了湖州城门。
许蔓一上车就吐得稀里哗啦,又加上整整一个晚上没睡好,整个人如霜打的茄子,恹恹的,靠在清歌的怀里,渐渐睡着了。
待到马车行驶离湖州城十里之外,珍娘一脸郁郁地将清歌赶到另外的马车上,轻轻地将许蔓推醒,目光深深地望着她。
许蔓倒是被她的样子吓了一大跳,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不由心虚地揭开车窗帘,深深地望着外面。
外面天空似被谁打翻了颜料盒,夕阳光辉下,五彩斑斓,煞是好看。
珍娘却是打定主意不放过她,说:“小姐,以后这种事……这种事还是先给珍娘说一声,可好?”
这种事?什么事?
许蔓一脸不解地望着她。
只见她缓缓地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取出一**工整整地写着小楷的纸递给自己。
十万两?白银?落款竟然是沈家。
许蔓惊讶地望向正仔细打量自己的珍娘,正好撞见她双眼下的一片青黑,想必也是没有一日安心睡着过吧,心里不由柔软下来。
“……沈家毕竟是世家,狗急了会咬人,小姐就收手吧,那几页纸我已经从清歌那里找来,当着沈太夫人面烧了……至于恩人的尸体,我已经请***教的信徒处理了,等到了京都,你看看怎么处理吧。”
处理了?怎么处理的?
许蔓差点惊呼出声,又赶紧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珍娘见她一脸防备模样,突然一下子泪流满面,哽咽道:“昨天夜里,知府衙门后堂走水了,尸体被烧焦了……钱大人属下陈大人,就是早上过来的官爷,将尸体运到城外义庄……”
珍娘见她依旧呆愣愣的,一把拉她进怀里,渐渐止住眼泪,说:“小姐真的长大了,珍娘心里高兴。小姐不必委屈,无论怎样,珍娘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突然撞进温暖的怀抱,柔软、安全,温馨……
许蔓不禁泪流满面。
自从阿婆去了以后,有多久没有被人这样抱着过了?她深深地贪恋着这怀抱的温暖,嘴角渐渐扬起,孤独越来越大。
“以后有什么事,小姐只管对珍娘言明……”珍娘一边为许蔓整理微乱的髻,一边柔声细语:“大新虽不禁止***教徒火葬,却是人人闻之色变。若不是正好在映红雇人去找他们的当口拦下,真不知会惹出什么?”
难道不是像清歌说的那样,只要使些许银钱,就能将事情办了?看来以后行事还是得再三打听清楚了……
珍娘一直打量许蔓的神情不变,又见她不开口,以为她听进去了,才略微安心地说:“……托人几经周折,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教堂,我骗他们说是一个他们的一个教友死了,对方答应偷偷帮我们把人烧了。”
教堂?教友?
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许蔓细细思量着。
真是天下之大,什么事都会生。在这个时空里,竟然还有教堂?不过,连历史都能改了,这又有什么难的?
许蔓按下心里那声长叹,细细地问珍娘。
原来,新国向来信奉多种宗教,开国皇帝甚至曾是婆罗教徒。道教有二千多年的历史,佛教也是一千多年前由西域传入中土,而***教通过海上贸易传来,只有不到四百年的历史,是随着大宋后期安宁皇太后的番邦共融策略突然出现和繁盛的,后来朝代更迭,大新朝廷承认佛教和道教并行,其他宗教渐渐衰败,原就扎更不稳的***教就渐渐衰败了,这***教信奉耶稣,有教堂,听起来很像后世西方的基督教。
许蔓沉默良久,说:“他们下次来的时候,你叫我一声。”
教堂来人的时候,是当天晚上戌时过一刻,月明星稀。她们一行人住在湖州城外十几里地的南浔镇江南客栈里,许蔓在清歌的陪同下站在二楼临街的天字乙号房窗边,能够清晰地看见街道的情景。
珍娘和三个人男人出现在客栈门外的街道上,那三个男人都穿着带斗蓬的黑色粗布披风,看不清楚面容,脚步非常轻盈,悄无声息地走在珍娘身边,像幽灵似的。其中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和珍娘并肩而走,珍娘轻轻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不住地点头,低头之间,有东西从他的衣襟处滑了出来,在月光下散着银白色的清冷光芒。
许蔓看的明白。那是一枚十字架。
她心乱如麻,低头思忖着,正待转身,清歌一脸所指地望着对面,还八卦地对着许蔓眨眼睛。
许蔓不明所以地抬头,对面转角客栈门口,她看到那个“红枫馆”里叫做灏景的男人。
夜色中,他穿着一件白月色的长衫迎风而立,不停地探头望向街道尽头,似乎在等人。
在等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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