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念碎裂,虽不会伤及性命,但无疑会大伤元气。EΩΔ┡ 小』Δ说Ww』W.ん1XIAOSHUO.COM但冰魇神通与众不同,借神念杀人,百百中。子路神念被毁之后,本体是死是活,实难预料。
子思大吼一声,手中法诀掐动,袖中飞出一柄玉尺,击向冰魇的头顶。那子思向来温文尔雅,那是世间难得的谦谦君子,此刻见子路神念受损,自是悲愤莫名。全身青光暴涨,浩然之气冲天及地。玉尺击去的度,快的不可思议。
那冰魇受子路法剑穿体,这道神念亦是伤损不小,已然无力迎接子思的一击。但神念与本体不同,那是可一念千里万里,穿界破域,亦是等闲。
故而冰魇在秦忘舒面前一闪,便消失不见,实不知去了何处。
集子思子路二者之力,终将冰魇的这道神念驱退,这其中子路出力更多,而观神念这项神通,子路着实强过子思不少。
子思收了玉尺,来到秦忘舒面前,道:“秦道友,冰魇虽是暂时退走,必然不肯甘心,我等先回去再说。”
秦忘舒点头道:“只是这道神念如何御控,在下却是一无所知。”
子思道:“神念修行之法,说来简单,不过就是‘全神贯注’四字,但真正运转起来,却是千难万难。”伸手向秦忘舒面上一抚。
秦忘舒恍恍惚惚,便离了这处虚空之域,身子像是穿越了一道极长的通道,但那时间却只是一瞬罢了。
这中间,他的意念禅识曾有过一丝停顿。再度恢复意念时。已是身在大厅之外了。
子思子路二人仍站在原地不动,只是子路却是牙关紧咬,面如金纸一般。秦忘舒暗道:“观此人在泰山地穴所行之事,着实是险恶小人,但今日行径刚勇绝伦,却又是难得的豪杰侠士。一个人难道可以作伪到这般程度?”
但另有一种解释,也很快涌上心头,那子路修顾氏分魂之术,主魂分魂各自独立,分魂有了自家的意念也属当然。因此主魂与分魂,竟是一善一恶。
秦忘舒不由想起公孙轲来,自己今日的处境,正是公孙轲之事重演。若子路的主魂分魂,果然是一善一恶,若是揭穿他的秘密,岂不是连累了他的主魂?
但分魂所行恶事,主魂难道不知?又怎地不加劝阻?就算主魂是世间一等一的君子,但放纵分魂行恶,却也是难辞其罪。
子思上前扶住子路,关切之情溢于言表,道:“子路,子路,你此刻情形如何?”
子路勉强笑道:“有劳门主牵挂,子路暂时还死不了。”
秦忘舒虽有铁证,见子思对子路如此关切,又怎便取将出来,指证子路之非,自己这条性命,可是子路拼了命救的。
这时身边的公孙龙忽道:“子路兄,那冰魇神念杀人,非同小可,子路兄伤势沉重,不可勉强,还请前去休息。”
秦忘舒冷眼瞧去,那公孙龙说话之时,目光闪动,且说到‘冰魇神念杀人,非同小可’这句时,语气似乎加重了一些。因此表面上听来,这话是在关切子路伤势,其实却已是疑云大起了。
秦忘舒暗道:“这公孙龙倒也厉害。刚才冰魇曾提及子路的江岳横胸之术,那是冰魇的绝学,想来是不会错了。这么说来,子路之所以神念破碎而不死,最大的原因是他拜冰魇为尊,修了冰魇的神通。而他的神念之所以模糊面门,想来也是担心冰魇认出他来了。不过冰魇最终还是瞧出来了。”
由此看来,子路的主魂分魂善恶之分,竟是复杂之极,实难一言道尽,秦忘舒唯一可知道的是,以冰魇的性情,那是绝不可能放过子路了。
如果说先前冰魇神念来此,是想杀了小妹,保住极荒山,此刻却是将诛杀子路视为头等大事。而若想彻底解决此事,需得先将量天尺取回不可。
他向子思道:“救命之恩,不及言谢,在下这就去取量天尺。”
不敢再有丝毫犹豫,不等子思回应,身子已纵到空中,凌虚步法当即展开,已在数百里开外了。
想到那冰魇的神念随时都会出现,此刻身边又无子思子路保护,一旦冰魇神念显现,他是必死无疑。
因此秦忘舒将那凌虚步法施展到极致,第二步踏去,已是一千三百里,第三步时,便是一千五百里了。这样的遁,着实惊世骇俗。
那量天岭虽在苍南,被秦忘舒这般舍命赶去,又能消耗多少时间,片刻之后,秦忘舒已来到量天岭中,当年推山藏尺之处。
却见那量天岭上风景依稀如旧,与十余年前并无多大变化,只是风景依旧,人事已非。自己今日修为却比当年强得太多了。
秦忘舒叫道:“天尺,天尺。”
话音刚落,就从湖边纵起一道身影,正是梁天尺。那梁天尺见到秦忘舒如何不喜,欢喜地声音儿都颤了,道:“大修,大修,总算将你盼来了。”
秦忘舒哈哈大笑道:“多年不见,天尺修为进境不小。”原来梁天尺已是七级炼气士,比起当年的初修境界,的确算是进境奇了。
梁天尺对自己修为也是得意,但动用灵识向秦忘舒探去,却是神色大变,惊道:“大修,你如今已是,已是……”
秦忘舒道:“天尺,闲话休提,今日我要取了这量天尺去,实有大用。你不如也随着我前去,我指点你一个去处,正好修行。”
梁天尺大喜道:“大修让我去哪里,天尺便去哪里。”
秦忘舒连连点头道:“好,好,好。”伸手向藏尺之处点出,那压住量天尺的山峰就被缓缓托起,秦忘舒再向湖中一指,法诀到处,自然是翻江倒海,挟山岳,就将那三丈五尺的量天尺托到空中来。
秦忘舒这才放下山峰,来到那量天尺旁,伸手拂去尺上灰尘。那量天尺上日月云纹重新现出,玉质清光如风拂面,令人精神大振。
这时浩然正气堂中的三省却是呆不住了,纵身跃了出来,瞧那玉尺长大,样式古朴,不由雀跃起来,道:“原来这就是禹皇当年用过的量天尺,今个儿总算见着了。”
那梁天尺见三省容貌秀美绝伦,哪里敢细瞧,慌忙扭过脸去。
三省本不在意,见梁天尺转过脸去,不由奇道:“秦大哥,你这位小兄弟却也古怪。怎地不敢看我?”
秦忘舒笑道:“想来是他乖巧,知道你最会欺负人,不如先躲了去。”
三省嗔道:“我哪里就会欺负了,就算那小古喜欢胡说八道,我也对他甚……好。”说到“甚好”二字,却有些心虚了。
秦忘舒笑道:“的确是甚好,甚好。”
再瞧那尺上剑文,却是难不倒秦忘舒了,秦忘舒就以一道禅识透进尺中,虽遇强大的抵抗之力,秦忘舒意志如铁,丝毫不肯放松。
那量天尺之所以能拒人于千里之外,是因有剑文加持,只此一项,就可免得此宝落于歹人之手,毕竟若想修成剑文,非得天地认可不可。
而尺上原有灵息,又怎抵抗多久,片刻之后,秦忘舒的禅识已然得手,在那尺上重重地印上标识。
秦忘舒这才念起物藏法诀,将那量天尺缩成三尺大小,放在袖中,正好合适。
当初取这量天尺那是千难万难,今日境界到了,却是轻而易举。
梁天尺道:“恭喜大修得宝,却不知大修要领着我去哪里?”
秦忘舒道:“此事紧急,到了那所在再说。你可随我来。”伸手一拂,就将梁天尺送进浩然正气堂中。只是三省却扭捏着不肯进去。
秦忘舒知她贪玩,扳起面孔道:“三省,那冰魇神念随时都会出现,此事当不得耍,我等要回儒门,不可误了大事。”
三省亦正色道:“那冰魇神念虽是厉害,我却担心儒门修士对你不利。”
秦忘舒道:“儒门诸修,个个皆是谦谦君子,怎会对我不利?”
三省道:“那子路在儒门之中威望不小,子思又对他极好,且他又替秦商祷天祈福,刚才又救了你。这时大哥再去揭穿他的秘密,就算有人信,只怕也要替他掩饰了。”
秦忘舒正为此事作难,闻言不由叹了一口气,道:“世道无非人情,子路主魂分魂善良不一,本就令人难以捉摸,且他在神念之战中勇往直前,那行径也着实令人称赞,便是我,也有些犹豫起来,不知道该不该揭穿他的私隐。”
三省道:“更有一件,如今那泰山的洞府已被毁去,大哥手中虽有儒圣与子思的石牌,也是死无对证,大哥又有什么办法证明,这石牌就是子路所设?”
秦忘舒点头道:“我也是因这证据难以服人,也不敢呈出,唯盼着与子路对质,于他言语之中寻出破绽来,到时再取出证物,或可奏效。但想证明那无头灵偶就是子路分魂,却是极难了,除非是将那灵偶擒住了。”
三省嘻嘻一笑道:“幸好我早有准备。秦大哥,你只要好好求恳我一回,我定有办法让子路无法抵赖。但若大哥想放过子路一回,三省也不拦阻就是。”
秦忘舒道:“是否放过子路一马,要看他是否有悔改之意。但你又有何证据,能证明分魂便是子路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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