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擎渊同左临风斗嘴斗得忘乎所以,果然便忘了他们的正事是什么。
最后你看我我看你干瞪眼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二人开始相互埋怨。
左临风道:“老东西,都怪你,有事没事便同我斗嘴,你看耽搁正事了吧!”
慕容擎渊也不甘示弱:“还好意思说我,我说一句,你顶十句,若是你不还嘴,我们两个哪里有那么多话要说。酸儒,骂个架还要卖弄你的文采!”
眼见刚刚消停下来的两位又要吵起来,慕容纤月赶忙将这两个人分开:“伯父,爹爹,先不要吵了,正事!正事要紧!”
慕容擎渊见自己的女儿拦着,终于住了口,气呼呼地瞪了左临风一眼:“正事,什么正事!都被这酸儒搅和得忘了!”
“哼!”左临风也瞪了慕容擎渊一眼,然后气呼呼地摇着扇子。
纳兰倦夜示意慕容纤月,两人扶着慕容擎渊与左临风坐下:“岳父,左相,这辩论了大半晌,怕不是腹内饥饿,不如我亲自下厨招待二位?”
左临风摇摇头:“不用。”这会儿他终于想起自己的正事来了:“我们就是想要问一问,你这见你一面还要收费的主意,究竟是什么谋划?你如今还不准备在朝堂招揽自己的势力?”
纳兰倦夜摇摇头:“说句冠冕堂皇的,朝堂上的官员是为苍生谋福祉的,实在不该为一个人私用。”
左临风听了呵呵一笑:“宁王殿下如是说,可是打了我们两个老东西的脸了!”他们俩可是最早站队道纳兰倦夜这一边的人了。
慕容纤月嫣然一笑,给左相添茶:“怎么说不过是为了让伯父对皇帝老......陛下,那边有个交代嘛!”她原是想要说皇帝老儿,但是因为面前坐的是长辈,她只好生生刹住了车。
纳兰倦夜接着说:“往是在了说呢,我如今还没有站稳脚跟便忙着招揽朝臣,怕是皇帝要不安稳了。”
左临风点点头:“这些话我自己也是编的出来,不过终归是领了皇帝的命令前来试探你,这该有的过场还是要有的。”
纳兰倦夜起身行礼:“有劳左相了。”
慕容纤月心道,原是如此,怪不得左相对这所谓的“正事”漠不关心,随随便便说忘就忘了。纳兰倦夜说什么原也不打紧,只要让皇帝看到左相前来拜访过纳兰倦夜便可以了,至于如何汇报,瞎话还不是由着左相自己编去。
左临风接着问:“殿下接下来的打算如何?”
纳兰倦夜不疾不徐:“总要动一动纳兰永旭,给皇帝送上一个投名状。”
左临风忽然十分兴奋:“正巧我这里有一点他的把柄,殿下交给我来安排?”
纳兰倦夜点头:“如此,有劳左相了!”
慕容擎渊指着左临风对慕容纤月说:“闺女,看到没有,围着桌子坐的这一圈,全部都是狐狸!”
慕容纤月点头,然后默默退出了慕容擎渊指出的狐狸圈。
左临风不以为然:“你自己还在这里坐着呢。”
慕容擎渊理直气壮:“我又没有说我不是!闺女,不用往后退了,你老子是狐狸,你便是小狐狸,逃不掉的!”
慕容纤月面无表情地坐回去:有那么坑娃的爹么。
慕容纤月和纳兰倦夜再三挽留,慕容擎渊和左临风还是没有留下来吃饭,理由是他们二人已经在奎元楼定了菜,相约一起下馆子的。
看着两位老人离开的背影,慕容纤月一脸痛惜地作西子捧心状:“这是亲爹吗,居然去我的对家吃饭送银子!”
纳兰倦夜淡淡说了一句:“岳父大人知道百川楼的东家是你么?”
慕容纤月面露尴尬:“好像不知道吧?”
“......”
接下来,在左相的刻意安排下,徐岸忠顺理成章地发现了鄅王纵容自家侍妾娘家人大人的事件。
然后在朝堂上参了鄅王一本,耿直地同鄅王一党整了个脸红脖子粗。两边针锋相对,连退朝的时间都耽搁了大半日。
纳兰佘坐在朝堂之上,心里想着娇.软.可人的心娘,早就不耐烦了,看到一直低头不语的纳兰倦夜,便动了试一试自己新扶持起来的这把刀如何的心思。于是他随即将这件事全权交给纳兰倦夜处理,自己迫不及待地退朝了。
纳兰永旭见皇帝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将对于自己的处置权交到了纳兰倦夜手里,心中陡然生气一股子杀意。不过很快他又平静下来:他这个父皇,一向如此的,除了自己,旁的人一向就是可有可无的。何况他纳兰永旭从来便不是一个受待见的皇子,否则他也不会去边疆为自己挣扎出一条血路来了。
他这一条路,可是搭上了那人性命的。所以他便是粉身碎骨,也要争出一点子名堂来。
纳兰倦夜领了圣旨,便过向鄅王行了一礼,毕竟要查人家了,总要打声招呼:“鄅王殿下,得罪了。”只是平平常常一句话,没有为难,也没有讽刺。
真正交手的时候,纳兰永旭是个沉得住气的。他极为认真地还礼:“九弟说哪里话,我竟不知有人敢接着我的名头作威作福,还要劳烦九弟辛苦,替我清理门户了。”这一句话是说给朝上的大臣听得,表示他自己毫不知情。
纳兰倦夜心中了然,他这是打算弃了他那个小妾以便撇清关系了。不过也无所谓,那小妾母家借着鄅王的权势,做了不少恶事的,着实也是该清理的。他也不过给皇帝送一个投名状,纳兰永旭要自保,他也不会拦着,这一出本来就扳不动纳兰永旭的。
纳兰倦夜打完招呼,便要走。
纳兰永旭忽然叫住了他:“九弟,父皇最近可是宠信极了一个青楼女子,九弟咽的下这口气?”这个青楼女子不知什么缘故,时时捧着他,反倒是让皇帝对他越来越厌恶,如此下去,恐怕失了圣心,纳兰永旭早就动了杀意。这个青楼女子的存在可是让兰妃受了冷落的,纳兰倦夜养在兰妃名下,他自信能让纳兰倦夜动手。
纳兰倦夜微微一笑:“陛下是君,是父,宠谁信谁自然是君父说了算的,做儿子的不敢做他想。便是父皇有一日让我等唤她做母后,做儿子的也自当从命。”反正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
见纳兰永旭的脸都绿了,纳兰倦夜谦卑地一笑,从容的道了一声告辞。
纳兰永旭心中的杀意更浓了,他的母妃,当初就是因为是县丞之女身份低微,被楚涟漪拿捏着迟迟晋不了贵妃之位,最后还惨死宫中。他绝对不会让一个贱籍女子比他母亲风光,坐上后位,绝不!
平静了一忽儿,纳兰永旭看了看天色:“井七,他的忌日快要到了吧?”
井七点头:“是啊,快了。”
纳兰永旭道了一句:“可惜,他的埋骨之地远在边疆,赶不回去祭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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