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慕容擎渊打定了主意不肯说。慕容纤月也不再多问。又陪着慕容擎渊说了一会子话,等他心情稍好了一点便又回去冲着她的针线较劲。
直到天上稀稀拉拉撒了几颗星子,屋里上了灯,慕容纤月这才吹着被扎成筛子的手指长出一口气:“总算好了!”
蓦地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慕容纤月的后背僵了僵,又放松下来:“若不是我够不着你的脖子,现在你的脑袋大约就没了。”
纳兰倦夜毫不介意,弯下腰,将下巴搭在她肩膀上:“你在忙什么呢?”他打一进门便看见她在捣鼓一条古古怪怪的布,不肯旁人插手,心想她大约是在研究什么新武器。
“腰带,给你的。你不是嫉妒慕容素箫有护膝么?这可是我第一次做,别说我兄长没有,我爹都没有,便宜你了。”慕容纤月说着,从他怀抱里出来,将自己手里缝的歪七扭八的腰带递了过去。
这一条腰带,可是一说是造型格外的别致,外面的线头比里面还要多,若不是外边被她用了一大堆线堪堪绑住了几块宝石,还真的说不出那边是正那边是反来。
到目前为止,慕容纤月听到了最中肯的评价是:这条“腰带”和布条唯一的区别是,布条是布,而慕容纤月的腰带是一条破布。
“我觉得还可以......”慕容纤月话还没有说完,被她用了一堆线才堪堪绑住的一颗位于最中间的红宝石就那么猝不及防掉了下来,在地上滴溜溜转了几圈,然后慢慢停了下来。
慕容纤月看着地上的红宝石,呆滞了许久,最后又不确定地补上了一个字:“......吧?”
纳兰倦夜倒是没有在意那条腰带的美丑,惊讶地盯着慕容纤月,眼眶都激动的有些泛红:“给.......给我的?”
慕容纤月生出一股子挫败感:“不要就算了!”
“要!怎么不要!”纳兰倦夜激动地将慕容纤月抱猫儿似的抱起来,狠狠地在她脸蛋上亲了两下:“月儿,你怎么就那么好呢!”
慕容纤月被他举着有些不好意思:“你快把我放下来,门还没有关呢!”
纳兰倦夜轻轻将慕容纤月放下,心疼地为慕容纤月吹一吹手:“疼不疼,都是我的错,咱们以后再也不做针线活了!”
慕容纤月笑道:“不过一根针罢了,我以后不做针线了,你确定不会再嫉妒旁人有个钱袋香囊什么的?”
纳兰倦夜骄傲的将腰带缠在腰间,虽然丑了些,但是尺寸刚刚好,可见慕容纤月是用了心思的:“有这一条腰带就胜过他们百件千件,要羡慕也是让他们羡慕我来!怎么样,看看好看不好看!”
慕容纤月心里也觉得自己缝的这一条腰带有些丑的不忍直视,但是自己亲手做出来的东西怎么可以承认丑呢?她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愧是本姑娘的手笔,巧夺天工啊!”
次日纳兰倦夜便美滋滋的在官服外面绑上这一条腰带上朝去了,一路上恨不能让所有人看到他的王妃给自己缝的腰带。
“慕容侍郎,慕容少将军,瞅瞅我这条腰带怎么样!”纳兰倦夜在慕容府第一眼遇到慕容素箫和慕容素玮二人便如是问。
慕容素玮同慕容素箫对视一眼,点点头。
“勇气可嘉!”慕容素箫如是说。
“视死如归!”慕容素玮如是说。
“你们懂什么,这可是我夫人亲手给我做的!”纳兰倦夜骄傲道。
慕容素玮撇撇嘴:“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我穿的便服大多都是凝忆亲手给我做的,我骄傲了吗?”
慕容素箫:“......”我骄傲,我单身我骄傲。
到了朝堂,纳兰倦夜自然不能像别人胡乱炫耀自己的腰带了。一众不知道这腰带来由朝臣见到纳兰倦夜腰间的腰带,都觉得同情:原来宁王已经贫困到这种地步了吗,居然连腰带都买不起,绑一条破布便来上朝了。
于是一众朝臣下朝以后便纷纷以各种理由往往纳兰倦夜手里塞一块不大不小的银子,这样帮助了一个王爷,不但觉得心里好受了,还陡然生出一股子优越感来。
慕容素玮直呼丢人。
纳兰倦夜把玩着装的鼓鼓囊囊的钱袋:“你懂什么,家有贤妻,招财进宝,你这是嫉妒。”接着便自言自语:“将这些银子带给月儿,她一准儿喜欢。”
却说末殇今日不当值,好不容易有闲心易容改扮出来逛一逛。便看到了同样不当值的元安——或者说绥戾正端着一副皇帝最信任的大太监的架子作威作福,砸旁人的摊子,那一张用粉子遮盖的惨白的脸吓得旁边一个跟着母亲赶集的小女孩嗷嗷直哭。
末殇便拿出一副架子:“哟,好大的官威啊!”
绥戾看人的眼光毒辣的很,虽然末殇易容,他还是一早便认出了她,只是不动声色的吩咐道:“你们接着砸,我来会会她。”
于是末殇便和绥戾一边打一边退,直至无人的地方,末殇收了攻势:“是我。”
绥戾也收了剑:“我一早便认出来了。”说着他从袖子里拿出了如今京城最时兴的金镶玉镯子:“庆贺木府沉冤昭雪。”
“既是贺礼,我便收了。”末殇爽快地接了,戴在手腕上:“你今日有没有事。”
绥戾笑道:“若是有事,便不会再大街上作威作福了。”
“那边好!”末殇拽住绥戾的手:“我请你喝酒去!”
绥戾只觉得她的指尖碰到他的手掌格外的温暖,忽然就不想收回手了,便由她拽着走。
末殇将她拽到了木家老宅,从一棵树下挖出一坛美酒来,便要启封。
绥戾连忙按住末殇的手:“胡闹!这是女儿红,成亲时喝的,怎么能随便开呢?”
末殇笑道:“木家幼女,可是因着倚碧渊演的那一出戏自刎于登闻鼓下了,这女儿红还有什么用处。”
绥戾知道她再也恢复不了木家小姐的身份了,只好感慨一声:“碧渊公子他......”
半道他又住了口,倚碧渊又如何周全呢?为了防止被报复,木家后人不死绝,皇帝为了绝不会给木家翻案的。末殇想要活着,也只能隐姓埋名了。
他改口:“怎么觉得京里许久没有听到碧渊公子的消息了。”
末殇笑道:“他没脸见人了。当日被人丢在乱葬岗,腌了一身尸臭。他偏生不肯洗,留着要去神仙楼恶心琉画公子。结果万万没有想到,姽婳姑娘便在那里核对账本呢,两人碰面碰了个措手不及。在心上人跟前丢了大脸,碧渊公子觉得难堪,当天就回去将自己关回碧渊宫不肯出来了。”
末殇说着,将酒坛起了封,抓着坛子往嘴里倒了一口酒。然后她又将酒坛递给绥戾:“没有酒碗,将就喝吧。”
绥戾纠结了一下,将酒坛接过来,这一口酒,倒三分得有两分洒在外边,淡红色的酒水在脸上肆虐,掩盖住他被酒呛出来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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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二百章大关迈进,此处必须有点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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