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素冕面色惨白:“我......”
慕容纤月心里觉得出乎意料,面上却依旧不同声色,甚至愉悦地挑挑眉:“哦,是你做的。”
慕容素冕耷拉下脑袋:“是我的错,我向你赔罪。”
慕容纤月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声:“哦。”
慕容素冕无奈,顾不得什么丢不丢人,直接跪倒在慕容擎渊面前:“爹,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啊!我错了!我错了!”
慕容擎渊着实没有想到这种手足相残的戏码成功地出现在自家后院里,气得想要将他一脚踹出去。
慕容纤月道:“父亲,稍安勿躁。”
她的目光从容平静地从众人脸上扫过去,最后落在慕容素冕的的脸上:“你说,千手观音是你放的?”
慕容素冕硬着头皮回答:“是!”
“动机呢?”慕容纤月问道。
慕容素冕说:“我若说我就是单纯地想报复你,你信么?”
慕容纤月道:“当然信。”
慕容素冕:“......”这奇妙的信任。
“所以,你的虫子哪里来的?”
“买的,我那天听人说黑市上有人卖千手观音,我想这次的毒虫这般厉害,还弄不死你,便花了一千两银子买来的。”慕容素冕心一横,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说出来。
“你听谁说的?”慕容纤月问。
慕容素冕眉头一皱:“慕容纤月,你这不是刁难人么?府里那么多小厮,而且他们还是背着人说的,我就听了那么一耳朵,又没有看见人脸,怎么可能记得住!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何时把你的蜈蚣给收了?”
他心里又怕又恨,这慕容纤月哪里是个傻子,她就是个修罗,一直都是,根本不存在什么忽然好转,她一直就是个好的,是慕容家隐藏最深的一匹恶狼。
慕容纤月十分坦诚地对他说:“没有蜈蚣,我诈你的。”
“.......”满座寂静。
慕容素冕想到自己刚刚的失态,又是后悔,又是羞恼,连忙爬起来,恶狠狠地瞪着慕容纤月。
与此同时,慕容素玮的大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你说这次?那么是不是还有上次,上上次?慕容素冕,你究竟害了我妹妹多少回?说!”
慕容素玮惊天动地一声冷喝,慕容素冕只觉得膝盖一软,便不由自主地跪下去。哆哆嗦嗦地低着头,不敢说半句话。
慕容擎渊那好不容易忍下的一脚终于踹了出去,他是武夫,这一脚的力道非同小可。慕容素冕被踢出几米之远,跪在地上起不来。
“混账!”慕容擎渊怒喝:“你居然可以做出这种伤害血亲的事情来,简直是家门之耻。”
慕容素冕忍着痛昂起头:“是啊,我是家门之耻,我筋骨废了,连不了大成的武功,只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废人!自然比不得你的好儿子慕容素玮,处处高人一头,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
慕容擎渊气得心口疼,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不能习武,请夫子方面我可亏待过你?你们兄弟三人同样跟着夫子学,不也只有素箫一个人学有所成,如今已至户部侍郎?你们同样学文,为何也只有你兄长这般优秀?你当真没有考虑过?”
一直没有说话的慕容素箫听到慕容擎渊夸他,不禁诧异地抬了一下头。然后又飞快的低下头去,藏起自己上扬的嘴角:原来,父亲还是认可他的。
慕容纤月没有想到这场闹剧牵扯出来的居然是慕容素冕,心知外强中干又没有头脑的慕容素冕这是为他人做了筏子。幕后之人就是要把慕容素冕推出来打消她的怀疑的。
她不动声色地看着一众人的表现,个个都自然的不得了。她不由得心中佩服,这个对手,段位还真是高,到了现在依旧是八风不动。
慕容擎渊这一会已经做出了处罚方案,要将慕容素冕丢到军营里去,从最低阶的士兵开始做,历练几年。
楚繁漪慌忙跪下求情:“老爷,冕儿习不得武,您派他去军营,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他纵然再有错,毕竟也是您的亲儿子啊!”
接着楚繁漪就有扑过去求慕容纤月,她大约以为自己好歹是个长辈,慕容纤月断然不会真的让她跪的。然而她失算了,慕容纤月根本就不在乎:她楚繁漪算哪门子的长辈,不过是一个害死她母亲的凶手,让她跪一跪,难道不是应该吗。
楚繁漪豁出去了,说的声泪俱下:“月儿,冕儿好歹也是你兄长,你不会忍心看着他去死吧?这孩子就是被我给惯坏了,我求求你,念在他自小毁了筋脉的份上,饶他一命吧?我......我给你磕头。”
慕容纤月没有让楚繁漪磕下去,只是冷冷地说:“夫人,慕容素冕究竟是因为什么毁了筋脉,您应该最清楚吧?您说,当初毁了筋脉的是我兄长,他现在会不会和慕容素冕一个情况?”
楚繁漪被她这么冷不防一问,忽然就噤了声。
慕容擎渊也听出了端倪,冷声问:“究竟怎么一回事?”
慕容纤月劝道:“父亲,过去的事就不要再追究了。但论这一件吧。不过父亲还是思量一番,像他这般,入了军营也是要拖后腿的。”
慕容擎渊略略缓了脾气:“那么就去军营做一个做饭的伙夫,你也不必替他求情了。”
经了这一遭,好不容易从佛堂出来的楚繁漪又被关了进去。
慕容纤月只当并没有看见楚繁漪临走时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的目光,神色自若的接着吃饭。
闹腾了这么一场,一无所获,反而将满桌的菜都耽搁凉了。
慕容擎渊和慕容素玮却是吃不下去了,单从那里看着慕容纤月吃。知道慕容纤月将筷子伸向麻婆豆腐的时候,慕容素玮才截住了她的筷子,黑着脸说:“命不要了!”
慕容纤月讪讪地缩回筷子,巴拉了两口米饭。
然后她便成功地被带去了书房。慕容擎渊和慕容素玮一前一后堵着她:“交代一下吧,伤怎么回事?”
慕容纤月只想着搪塞过去:“伤?哪里有伤?我不过是为了效果逼真,胡编乱造的......”
慕容擎渊黑着脸不说话,慕容纤月的气势瞬间矮了下去。
慕容素玮到:“你当真要我请师父来替你看一看?”
“怎么都瞒不过你们。”慕容纤月无奈:“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手底下的人出了一点茬子,将我所有的店都放了千手观音。”
慕容纤月慷慨激昂地说:“那我能饶了他吗!自然不能,我便去寻仇了,我左边一拳,右边一剑,打得他是节节败退......”
“重点!”慕容素玮打断她。
“重点这不是来了!”慕容纤月嘟哝一声:“他眼见打不过我,便放出了一堆虫子,我担心自己也长出几十条手臂或者几十只脚之类的,就只能不停地躲闪。结果着了他的道,伤了点皮毛。不过也只是一点皮毛,后来我就把他脑袋摘了!”
慕容擎渊和慕容素玮对视一眼,显然对她说的那个伤了点皮毛半信半疑。若是伤得重了,她如今看去却是活蹦乱跳的。可是若说伤得不重,怎么今日面容是这样一般惨白,连一丝血色都没有。
“不行!我得找凝忆来看一看!”慕容素玮放心不下,想要这一个跟他站在一边的人来帮慕容纤月看看伤口。
慕容纤月一只手拽住慕容素玮,一只手拉住慕容擎渊:“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昨天纳兰倦夜已经帮我处理过伤口了。”
慕容擎渊闻言,总算明白过来:“我便说你们两个绝对有鬼,他怎么会舍得同你吵架!”
慕容素玮凉凉地拆台:“父亲这会儿倒不是恨不能将提着大刀将人家砍了的时候了?”
“小兔崽子!”慕容擎渊朝着慕容素玮丢过去一本书,而后他又正色道:“所以说,你们夫妻俩又打的什么鬼主意?”
慕容纤月道:“我们怀疑,养虫的人在慕容府。”
慕容擎渊神色一凌,吩咐慕容素玮:“居然做出饲养毒虫行凶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情,你速去将慕容素冕带回来,指认府中的小厮。”
慕容纤月道:“不必了,若真是咱么府中的人,这一会儿应当正忙着杀人灭口呢。这个人只要发现小厮有可能败露了,处理的都是十分果断。我已经派人跟过去了。”
慕容擎渊点头:“既然你有怀疑的人,那便跟着抓他个证据确凿。”
话还没有说完,管家杜五便匆匆来报,说是有两个小厮死了。
慕容纤月一惊:“怎么死的!”
来报的杜五犹豫了一下,征询似的朝着慕容擎渊看了一眼,似乎觉得不应该当着小姐的面讲死人的事情。
慕容擎渊道:“无妨,你且说吧。”
杜五便道:“这两个人这几日一直有点不太正常,每天都直愣愣地,好像魔怔了一般。大约得有好几日没有说过话了。今天早晨忽然就争执起来,一个说另一个抢了他的金花生。当时旁人都觉得这两个人怕不是想发财想疯了,一个下人哪里来的金花生。”
“可是过了没一会儿,两个人就动起了刀子,在对方身上一扎一个窟窿,两人就像是不知道疼似的,等旁人把他们拉开,已经救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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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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