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目前并没有证据,但是慕容玉罗毒杀太子的传闻已然疯传起来,隐隐有压不住的意思。甚至有人说,慕容玉罗同慕容纤月私下有过什么交易,说不得太子此次中毒便是她们二人合谋的。
慕容纤月进城之时便看到了许多伏兵,大约是计划着等宁王的仪仗一进城便拿下她。
慕容玉罗被软禁在了太子府,派了重兵把守。若是换了旁的人,大约要束手无策。但是慕容纤月常年出入宫禁如无物,自然不能被他们拦住。
“慕容玉罗,你当真不知死么?”慕容纤月潜入太子府中,顺利见到了慕容玉罗。
慕容玉罗比她预想中的冷静,竟然还有心情调香。
慕容玉罗见她前来,并不意外,她毕竟帮了慕容纤月和宁王一个大忙,就算慕容纤月不肯受人胁迫,恩情还是要还的。“我若是说我着了旁人的道,你信不信?”
慕容纤月也冷静下来,慕容玉罗不是个没脑子的,就算想宰了太子,也不会挑一个身边没有助力的时候动手。怎么可能偏选在她还在浚江的时候一个人贸贸然动手呢?
可是避毒丹慕容玉罗确实吃了,所以毫发无伤,等到避毒丹被搜出来的时候,慕容玉罗那吃避毒丹是因为担心有人加害她的孩子的说法显得苍白无力——太子府中,还没有能够威胁到她的地位的女子。不过几个侍妾,只要慕容玉罗不愿,她们连在她面前出现的机会都没有。
慕容玉罗只能是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着了别人的道。偏巧她还是有这么个打算的,这么一来,着实难脱嫌疑了。
“慕容纤月,你得帮我。”慕容玉罗语气中带着诚恳。
慕容纤月轻轻叹了口气:“我自然是要帮你的,说到底,这次应当算我连累了你。”谋杀储君的事情一出来,便总有人有意无意的把这件事往她身上引,大约是冲着她来的,慕容玉罗这次也着实算是无辜了一点。
慕容玉罗也多少听到了点风声,苦笑:“慕容纤月,你说我怎地就能不恨你呢?旁人要咬你一块肉,就要把我的命舍了去,凭什么?我若是有能耐,一定先把你给掐死了。”
慕容纤月有些走神,胡乱点头:“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慕容玉罗见慕容纤月现在还在走神,激动地一把扯住慕容纤月的衣领:“慕容纤月,你给我交个底,你究竟要做什么?”
慕容纤月道:“这两天,中宫大约会传来一些丑闻。等这个丑闻达到沸反之势时,我们大约需要十皇子帮一些忙了。”
慕容玉罗竟隐隐不能像把纳兰逸尘牵扯进来:“他能帮上什么忙,你休要牵扯他。”
慕容纤月道:“只需要他出面证明,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就可以了。”
慕容玉罗捂着肚子:不行!且不说我自己都断不得这个孩子是谁的,不能贸然认在他头上,就算是他的,你这是在要他的性命!”
慕容纤月附在她耳边,悄悄说了一番话。
慕容玉罗像听了,心里顿时就掀起了惊涛骇浪:“如此一来,皇帝就算恼怒,也不见得会真的责罚他。”慕容玉罗的心思声音因为得知这个消息而微微颤动。
她们二人商量完毕,敲定了细节,慕容玉罗便想着等十皇子来了,将这一切细细地告知于她。
可是她等了半宿,纳兰逸尘也没有来,慕容玉罗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却说纳兰逸尘,其实他是去了太子府的。这件事情一发生,纳兰逸尘对慕容玉罗牵肠挂肚,今日好不容易寻得了防守空子,寻了来。
听到慕容玉罗似乎在与什么人交谈,他便在门外听了一会子。没有听到前情,只听得那人说让他去皇帝面前把这个孩子认下来。
他本是不肯的,认下这个孩子是什么代价他心里清楚,但是没想到慕容玉罗居然坚决不肯听那人的主意,使得他心里大为感动。
应当也是越关心越乱,他几乎当时就决定了要保慕容玉罗和她的孩子。他听那人说要等几天,可是他等不了了,见慕容玉罗在这里生死未卜的囚禁着他就心痛。于是他当下便匆匆赶到了皇宫,也并没有到慕容纤月和慕容玉罗后面的话。如是,竟酿成了一场悲剧。
“父皇!”纳兰逸尘连夜赶去皇宫,跪下来:“儿臣有罪,儿臣倾慕太子侧妃,行了混账之事。儿臣恨皇兄美人在侧不肯好好呵护,心生歹意,派人给他下了毒,求父皇处置儿臣,莫要连累慕容玉罗母子!”他将一切罪责都担了下来。
皇帝一个耳光将他嘴角抽出了血,又狠狠踹了他几脚,然后吩咐暗卫:“将他给我丢回府中思过,不许放出来!”
皇帝自然是不能让这种事情浮到水面上来的,他的太子已经昏迷不醒,生死未卜了,他断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再损失一个儿子。
于是后半夜,慕容玉罗便受到了“宫廷御用三件套”——毒酒,匕首,白绫。既然一切都是因为她而起,皇帝便要将她了结了。如此,天下太平。
慕容玉罗看了看这三样,知道皇帝要悄悄了结了她的性命,至于投毒的事情,也就直接安在她头上了。
她身上有避毒丹,慕容纤月又给她留了不少保命的药,若要她死,她自然会选择毒酒。可是就这么假死,然后像阴沟里的老鼠一般活着,她不甘心。
“太子侧妃,请吧,不要让老奴伺候了!”端着托盘的太监阴阳怪气。
慕容玉罗如梦初醒:若是让这些人动手,大约就是一根白绫子勒死了事,那她可就无力回天了。于是她伸手,端起那杯毒酒。
“等等!”纳兰逸岑被带回府中之后,想到皇帝居然没有发落他,心中不安,强行突破防守,赶来了太子府。果然,他便看到慕容玉罗正要被逼饮下那杯毒酒。
他跑过去,猛地掀翻了慕容玉罗手里的毒酒,满目寒凉,质问一众太监:“本王已经说了,毒是本王下的,你们为何来为难太子侧妃。”
大太监俯首:“十殿下要体谅陛下爱子心切。”
纳兰逸尘怒道:“爱子心切?爱子心切就是要把我的罪过加在一个女子身上?”
慕容玉罗疯狂地拽住纳兰逸尘:“你去顶罪了?谁让你去顶罪的?”慕容玉罗又是感动,又是着急,心里想着:完了,全完了。
纳兰逸尘道见害了她,心里也十分愧疚:“我听着有人说,过几日要我出去认罪,便能救你。我实在不忍心让你多受几日的苦了,想着早认晚认有什么差别,我便连夜赶了去。”
慕容玉罗绝望地阖上眼:“你既然已经来了,为什么不进了与我商量商量。你不知道,那个过几日才是关键啊,过几日,你我便有了退路,你这是把你我推上了绝境啊。”
罢了,慕容玉罗拿起匕首,想着为了这般在乎自己的一个人死了,也算没有白活一遭。
她正要动手,纳兰逸尘便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匕首夺了过去。
“娘子。”他第一次这么唤她:“其实我对不住你啊。我本来是为了权势才同你交好的,那日在百川楼门口堵你的那几个人,也是我安排的,就想着借英雄救美接近你。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已经不能自拔了,我爱上了你这么一个狡猾又有野心的姑娘。是我明知道不可能,却还要纠缠与你。若不是我,今日的一切便不会发生了。”
慕容玉罗声音发颤:“你胡说什么?”
纳兰逸尘笑道:“我除了你,什么都没有,又怎么舍得让你死呢?”
“你不要做傻事!”慕容玉罗声音里透着紧张,眼睛死死盯着他手里的匕首。
纳兰逸尘转过身,言语中带着皇子的威压:“告诉父皇,本皇子愿意偿太子一命,希望父皇顾念我们的父子之情,念慕容纤月肚子里是我唯一的子嗣的份上,留他们一命。”
说完,利落的将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身体。皇家的皇子,就算再不成器,都是学过一点功夫的,这一刀下去,正中心脏,倾刻没了性命。
慕容玉罗抱住他,慌忙地用手去堵他的伤口,为他止血。可是刀上都是涂了药的,哪里止得住?慕容玉罗满身狼狈,又将慕容纤月给她的保命药一股脑倒给他。可是没有用了,喂不下去了,纳兰逸尘虽然余温还在,可确实是死透了的。
有皇子舍命相保,这几个太监自然不敢再动慕容玉罗,慌忙地去向皇帝禀报。
慌乱中,只留下慕容玉罗抱着纳兰逸尘逐渐变凉的身体,目光逐渐变得冰冷。
纳兰逸尘算计的不错的,等他死了,皇帝确实会生出那么一点爱子之心,凭着这一点,也不会为难他唯一的血脉了。
慕容纤月刚刚进宫和末殇见了一面,敲定了接下来的计划,出来时便听到了这样的事。
她心中一惊,连忙再次赶去太子府。
慕容玉罗抱着纳兰逸尘的尸体,茫然的坐在血泊之中。感应到慕容纤月来了,她缓慢抬起头,露出一个森然的笑容:“我要他们都死!”
慕容纤月心中好像被扯了一下,她过去,搂住慕容玉罗的肩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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