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倦夜领了圣旨,冲慕容擎渊和左临风礼貌的道了个别,便急着往回赶。
左临风同慕容擎渊在后面慢慢地走着,看着纳兰倦夜匆匆离开的背影。
“果真是年轻人啊,整天风风火火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慕容擎渊感慨一句。
“老东西,怎么,改了主意了,要捧你的女婿上位?”左临风丝毫不与他打岔,直言不讳。在皇帝面前将宁王推出去这件事,慕容擎渊并没有与他打招呼,但是合作多年,他一眼便看出了慕容擎渊的意思。
慕容擎渊避而不答:“你个老顽固,明明是你把我家女婿推出去的,我可是想方设法的阻止了。你这会儿怎么又赖到我头上?”
左临风怒气冲冲的“哼”了一声:“你瞒着我是吧?你信不过我是吧?枉我费心费力陪你演戏,你瞒着我,我费力不讨好是吧!你......”
“又来了!”慕容擎渊生怕左临风再过一会便满口之乎者拐着弯骂他没良心,直接打断:“你知道这个做什么?抄家灭口的事情,你不要你夫人了,不要你闺女了?”
左临风闻言,脸色变了变,声音几乎压低成了气音:“你当真要占个山头自立为王了!”
慕容擎渊反问他:“怎么,想要舍了你一身功名,来给我当个狗头军师?”
左临风沉思了一下,却并没有犹豫:“你且等等,左婷许了人家,下月初六要嫁回汾阳老家去,我将他们娘俩儿送过去,便回来助你。”
慕容擎渊真真实实地错愕了一下:“左临风,你疯了,你绝对疯了,这种事你也跟着我混?我跟你说,我认识一个神医,我家月丫头的疯病就是他治好的。就是给你家婷丫头治脸的的那个,叫李尤。你可以去找他看看,没准在你驾鹤西去之前还能有清醒的一天。”
左临风顿时失了文人的儒雅架子,铆足了力气锤了慕容擎渊一拳。虽然除了将自己的手震得发麻以外并没有其他作用,左临风依旧觉得不打这一拳他心中不快。
“我的命是你救的,我夫人和女儿的命是童瑶救的。这三条命,原是我们家欠你们家的。你当将军,为的是开疆拓土,守护一方,我入仕,却并没有半点念想。侍奉新君也好,旧主也罢,你跟着谁混,我便跟着谁混。死了,就当把命还给你们慕容家了。”左临风云淡风轻地说。
“你若说还,我这么多年行事鲁莽,不知仰仗你救了几回性命,早就还够了。”慕容擎渊说着,忽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你已经猜到了!”
“这有什么难的?”左临风随手开了折扇,举手投足之间已然依稀可见当年那个未入世的公子风流潇洒的模样。若不是当初爱上了左夫人,他或许不会踏足仕途,若当初并不得慕容擎渊童瑶夫妇搭救,他或许在宣容帝死后便及时抽身,置身山野或者化身枯骨了。造化弄人,当初看杀街头的自在公子,居然在波诡云谲的朝堂困了数十载。
“内子同宣容皇后可算是闺中至交,不瞒你说,家中至今还藏着宣容帝后的画像呢!但看音容笑貌也能看出宁王那孩子的生母是谁了。”左临风压低了声音说。
宣容帝后的画像如今可是足以掉脑袋的违.禁品,慕容擎渊感慨一句:“我家童瑶说的不错,左相向来是个不知死的。”
左临风摇着扇子,迈着风流倜傥的步子将慕容擎渊甩在身后:“回去问问你家班主,这一场好戏带不带我一个!”
却说两位老人家还没磨叽出皇宫,纳兰倦夜已经到了家门口。
还没有进门,便看见滚滚浓烟,纳兰倦夜心中记挂这慕容纤月,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去。
慕容纤月心血来潮,想要动手做一顿饭。但是准备菜式便准备了许久,等到纳兰倦夜回到园子的前一刻钟才开始动手。
等她灶里点了柴火,锅里淋了油,忽然发现切好的葱段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慕容纤月便手忙脚乱的去找,好不容易找到,这边的热油早就着了火。慕容纤月又找来锅盖,急匆匆的将锅盖盖上灭火,不慎将没有扎住的一缕头发烧了个干净。
等好不容易把火灭了,她也顾不得锅里烧出的黑色碎末,又添了一遍油,火速将葱丝丢进去。油遇到葱丝便迸溅开,溅到她露出的胳膊上,瞬间烫起了一个燎泡。慕容纤月疼得倒抽一口气,心中后悔为什么要把袖子挽上去。
等她把正要切得筷子粗细的土豆丝丢进锅里,这才发现厨房内已经是浓烟滚滚,连视物都有些不便了。慕容纤月仔细一瞧,炉膛里的带火的柴火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出来,已然引着了柴火堆。慕容纤月顾不上将手里端着的土豆丝放下,捂住口鼻便飞奔出去。
等她逃出去,倚着墙咳嗽的时候,纳兰倦夜飞奔进来。然后,她来不及反应,就被纳兰倦夜抱了个满怀,手中的盘子掉在地上,里面筷子粗细的土豆丝滚了一地。
“你在做什么?”纳兰倦夜带着失而复得的惊喜与慌张,看看慕容纤月被火烧坏的头发,看看她胳膊上烫出的燎泡,心疼不已。
慕容纤月摸了摸自己满是黑灰的脸,有些局促的说:“我这不是......想让你尝一尝我的厨艺么?”
跟着纳兰倦夜的绥远看了看烧得壮观的厨房,心中默默的想:什么厨艺,红烧厨房?
纳兰倦夜却并不那么想,他感动地看着慕容纤月,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你,要给我烧菜!”好半天,他总算总结出来这么一句话。
慕容纤月以为他在心疼被烧掉的厨房,有些心虚地摸了摸带灰的鼻子:“这不是看你,午饭都没有吃,便被叫了出去,所以想着......”说到一半,慕容纤月忽然发现自己的两只手居然全空了,惊呼一声:“我的土豆丝!”
然后慕容纤月盯着地上沾了尘土的土豆丝默默难过:“这可是我削皮削了大半个时辰,又切了大半个时辰的......”
纳兰倦夜盯着地上粗壮的条形物体辨认了半天,总算认定了这就是慕容纤月所说的“土豆丝”。
“......”纳兰倦夜:“月儿,咱们先治伤。”听到慕容纤月给他做饭,他不知道有多欢喜,可是看到她为了做一顿饭将自己伤成这个样子,他便心疼的不得了。
“伤?哪里有伤?”慕容纤月见他盯着自己的手臂看,这才想起自己手臂上那个看着很吓人的燎泡。于是她便从裙角扯出来一根针,眼也不眨一下就将燎泡挑破了:“这下没事了。”
“胡闹!”纳兰倦夜紧张兮兮地捧起她的胳膊:“有药没有?”
慕容纤月从袖子里掏出药来。
纳兰倦夜小心翼翼的给她上药,一边上药一边轻声细语地问:“疼不疼?”
慕容纤月并没有把这点小伤放在眼里,但是看到他格外小心谨慎的模样,心中欢喜,将无碍两个字咽回去,可怜巴巴的喊了一声疼。
纳兰倦夜的动作放得更轻,还轻轻给她吹了吹:“吹一吹便不疼了,乖——”
绥远是在看不过去:“主子,咱家的厨房还烧着呢!”
纳兰倦夜淡漠的看看烧得旺盛的厨房:“烧便烧吧,再换个新的就是。”然后又转过来跟慕容纤月打商量:“乖,做饭太危险了,咱以后不做了好不好,交给我来做。”
自然是好的,然而慕容纤月并没有答他,忽然跳转话题:“凌江之行能不能带我一个?”
“不能!”纳兰倦夜拒绝的干脆利落,丝毫没有惊讶慕容纤月已经知道了皇帝找他的目的。“此去不是游山玩水的,你去做什么?太危险了!”
“你还是留在京都,有个判徒在鄅王那里待着,京城没有人坐镇怎么可以?”
“放心吧。京城中的人他们找不到的。八公日前也沉寂了,余下的事,姚媚儿处理的了。”慕容纤月道,怕他不同意,又补充道:“放心吧,我此去另有要事,既不是为了帮你,也不会为你添麻烦。”
“月儿,此行十分危险。”
“然而我非去不可。”慕容纤月眼眸明亮地看着他,嘴角还带着笑意:“有些事情要做。你不带我去,我便只好一个人偷偷地去,你放心么?”
纳兰倦夜自是不可能放心,无奈的看着她:“月儿......”
慕容纤月干脆将自己烫出了燎泡的胳膊搬了上来:“你看......,我不过做了一顿饭,便将自己伤成了这个样子。你走了,我岂不是要日日自己做饭,等你回来,我怕是要将自己给烧熟了,你舍得么?”
纳兰倦夜老老实实地说:“舍不得。”便是烫了那么一下,他便疼到了心里肝里,又怎么可能忍心让她再自己做饭呢?
“如此便是说定了?”慕容纤月心中得意,她就知道一定行得通。
末易悄悄翻了个白眼:“两位主子,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有聘一个厨子来这种解决方案?”
慕容纤月和纳兰倦夜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会儿,末易认怂:“当我没说。”
他们要的是厨子吗?不,他们只是要一个一起狼狈为jian的借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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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我是个老柠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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