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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有才之前见过王三才一面,但毕竟也只是略有耳闻,甚至当时他还不知道王三才是什么人。
但经过这两天的耳熏目染,田有才从这些守卫的口中了解到王三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变态杀人狂,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给这么一个人定罪砍脑袋,更不知道黄天为什么要跟这么一个人合作,但看着王三才离自己越走越近,他下意识的就朝后面爬去想要躲开,就连脸上都带着明显的惊恐之色。
王三才心里深深叹息,表面上则冷冰冰的没有表情,内屋本来就不大,田有才能跑到哪里去?
王三才把他堵到墙角,然后蹲在他的身旁,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让他强行面孔正对自己,可是,他却现即使这样,田有才还是不敢跟自己对视。
“看着我。”王三才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跟他说话,他不想再勾起田有才内心中的任何恐惧了。
果然,听到王三才的语气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恐怖,田有才扯了扯嘴角,终于鼓起勇气抬起了头。
王三才从他的脸上还是能捕捉到忐忑和不安,不过他松开捏着田有才下巴的这只手,继续平和道:“先,你不能怕我,你要扮演的是我,如果你连我都怕,那就相当于害怕你自己,你也别把我想的多么恐怖,我是一个人。不是什么怪物,我们都是用人类的思考方式,不同之处,大概只在于我比你更冷静一些。”
听到这番话,一旁的守卫面带愧色,随后咬了咬下唇,似乎欲要上前与王三才攀谈,黄天则摇摇头伸手阻止住他。示意他不要说话,更不要打扰王三才。
守卫只好按耐不动,静静地看着。
田有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过听王三才的语气如此平和,他脸上方才的忐忑和不安都消失了一些。
“来。”王三才起身拉着他起身,重新走到黑盒子面前,指着黑盒子道:“刚才我在外面的时候也听见了,里面全是蛇,我知道。在你心里,蛇就是恐惧的代名词,但你想想。蛇已经没有了牙。那就没有了威胁你的能力,你还怕什么?你必须要面对这种让你恐惧但却没能力威胁到你的事情。”
说到这里,王三才深吸一口气:“就如同你眼下的处境一样,你再过几天就要被砍头了,未来是没法改变的,你也没有能力改变。既然结局就是你要被砍头而死,连最坏的‘死亡’都要生在你身上了,你还担心事情会变得更糟么?”
田有才咬着下唇陷入了沉思,不过王三才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比之方才更加平静了一些。
见如此。王三才沉吟一下,干脆一鼓作气道:“看着我的动作。”
说完。王三才轻轻松松把手伸进了黑盒子中,触手冰凉而且粘粘糊糊的,想来是因为里面也有不少小蛇尸体的缘故。
王三才在里面摸索了片刻,触感到有蛇在蠕动,便随手抓了一条还活着的蛇,一把就掏了出来。
小蛇身上还带着不少粘稠的血液,也有很多沾在了王三才的手上,看上去难免显得有些恶心。
小蛇感受到来自王三才手掌的威胁,吐舌信子很快就盘在自己手上,但是,从始至终王三才的表情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随后,王三才把这只手递到田有才眼前,田有才下意识要躲,王三才忙叮嘱:“别动,你需要的是克服心中的恐惧。”
他话音刚落,小蛇就一口咬在了王三才的指尖上,可它既不是毒蛇,也已经没有了牙齿,根本不会对王三才造成任何的伤害,田有才开始还被吓了一跳,但看到王三才如此镇定自若,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也像是受了影响一般,内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王三才一直就看着他的表情,终于看到他恢复了平静,这才说道:“来,你自己试试。”
田有才脸上的肌肉立刻一抽,不过紧接着就木木地点头,随即伸出了自己的手,王三才从自己的手上捏下小蛇交到田有才手中,就现这一瞬间,田有才的表情又变得很是吃力,但随着小蛇整个身子盘在田有才的手臂上,他的表情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田有才的手上鲜血淋漓,引得小蛇立马就张口咬了上去,只不过,这一次,田有才眼底的抵触只是一闪而过,表情ue没有很大的变化,王三才看在眼里,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在老百姓心里,我杀了那么多人,是残忍的,是变态的。”王三才像是在说一件普通的事情一样评价着自己:“所以,你把小蛇撕成两半的时候,一定要觉得这是在享受,来,试试。”
田有才张着嘴,似乎感觉喉咙有些干,他按照王三才的描述尽量让自己兴奋起来,随后一把将小蛇扯成了两段。
“还不够享受,不过比起刚才强多了。”王三才如是评价。
随后他又更加细致的描述了在民众心中对他的印象,采用了引导的方式来引导田有才克服内心的恐惧从而更像自己。——当然,是民众心中的自己。
能尽早的把田有才调教合格,王三才也就更早的摆脱那个该死的牢狱,虽然黄天答应他后天就让田有才住进去,但王三才明白,要是田有才不合格,那黄天绝对是绝不敢让他把自己换出来的。
所以,亲自调教田有才,王三才也是在为了自己能尽早从那个该死的牢狱里走出来。
在又看着田有才演示了四、五遍之后,王三才满意了很多,虽然田有才还是做不到心如止水,不过却也已经没有方才他在门外看时的仓皇无措了。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算了,等明天再继续训练。”王三才起身,立马就有守卫无声地递上来了一盆干净的清水,王三才仔仔细细把手上的污血洗净,随后又用守卫递上来的干净的毛巾擦干了双手。
紧接着,他就看到守卫随意的将污水泼进了大铁笼里。
“哗!”
大铁笼里的男子立马条件反射的一抽脑袋,不过他似乎已经被折磨的木讷了,对此没有表任何的看法,甚至都没有哼上一声,也没有拿手遮挡,就这样让污水撒在了自己的脸上。
王三才深吸一口气,示意田有才站起身来,随后指着铁笼子里的那个男子道:“他是你最恨的人,或许也可以说他什么时候死,可能是你现在唯一活下去的动力,如果当你觉得你心里恐惧了,请你想想你当时想要杀他的那股子冲劲。”
一瞬间,田有才的脸色就闪过一丝怒意。
停顿片刻,田有才恢复了正常,说道:“过去的事情也就只能过去了,我还有亲人,我只想他们在我死后能过的好一些。”
王三才点点头,目光则垂到了地上的斩头铡上,顺口一说:“想来这东西也是让你熟悉一下的,不过自己一定要明白,当你被拉去行刑场的时候,你是在万众瞩目之下和所有人的唾骂中被斩的,那个滋味肯定跟现在不一样,闲着的时候你自己仔细考虑考虑,有个万全的心理准备,别等到被拉去刑场后你突然露怯了!”
说着,王三才的语气忽然变得狠厉乖张起来:“要是出现了那种情况……我会亲自让你在世的所有亲人一起去跟你陪葬!”
田有才的脸色顿时怒光一闪。
王三才将他的表情捕捉眼底,换了语气道:“但是如果你死的让我,让相大人,让所有人都很满意,我保你在世亲人子孙后代富贵满堂!”
田有才的眼底怒意褪去,当即又浮上了热光。
见如此,王三才不再理会他,转身走到先前一直训斥田有才的守卫身边,对他道:“用引导的办法,别老是训斥,那不管用。”
守卫一脸尴尬,显然还是还沉浸在方才对王三才的描述被听见后的尴尬之中。
他正想说什么,可王三才却不想跟他多说,径直就直接朝外面走去,边走边道:“黄族长,时间不早了,送我回去吧。”
黄天应了一声,随即快安排了几句,然后才追着王三才走了过去,离开了瓦屋。
坐在返回的马车上,黄天饶有深意地说了句:“他确实还有一位年事已高的母亲和一个还没成年的儿子,我知道即使他就算露怯,你也不会做出屠杀他们的事情。”
王三才则爽朗的哈哈一笑:“肯定不会,我只不过是逼他一把。如果我猜的不错,你也肯定会帮田有才照顾好他们吧?”
黄天静静点头。
王三才顿时失笑道:“坏名就都让我背吧,反正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了,不差这一件坏事!”
黄天则很认真地回了一句:“按照我的眼光来看,你是一个极度有责任感的好人。”
“哦?”王三才好奇道:“为什么这么评价我?”
黄天平静道:“只有有责任感的真正的好人才不在乎把自己抹的更黑。”
王三才微微有些惊讶,随后苦笑一声:“只可惜,我的形象在民众的心中恐怕很难改变了。”
黄天目光闪烁,语气飘忽:“很难并不代表没有,任何事情只有试试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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