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树鸿担心道：“这个...这个影响建筑质量怎么办？”
姜莉雅蹙颦道：“表哥，你总是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婆婆妈妈。这样子，什么都干不了！难道一栋房子少几块砖头、少几包水泥，就会倒塌吗？真是的！”
王晓燕像媒婆一样协调两人之间的工作关系，劳心劳力，总算有点效果。告别赵韵芝的时候，赵韵芝劝她道：
“晓燕，听说你这次工作调动，调到一个专门需要得罪人的岗位上去了，去H国找你姐姐也没见着，心里肯定不好受吧。这个时候，你还要来管我和姜莉雅的事，也真的难为你了。以后姜莉雅为这种事，再打你电话，你不要去理她！”
告别姜莉雅的时候，姜莉雅说：
“晓燕，以前吧，我总觉得赵德明是关照你的，现在看来，这个人既花心，又不仗义，不像一个男人。他这样对待你，我看你也用不着对他客气。你不是管监察了吗？依我看，你们江州银行1200个工作人员里头，最应当监和察的不是别人，而是赵德明！”
王晓燕吃惊地瞧着姜莉雅。
“你不要怕，晓燕，”姜莉雅果断地挥了一下手，道，“你在江州银行呆不下去的话，就像我这样，干脆一点，跟它拜拜。我辞职那天，我恨恨地磕了我的上司一顿，看他那狼狈不堪的样子，心里好过瘾，连做梦都咯咯咯笑！晓燕，如果你到我们公司来，我随时都会欢迎你的。你要知道，我姐夫的公司有一半是我姐的，你来，我决不会让你吃亏。”
王晓燕微笑道：“谢谢你了，莉雅，我干着再说吧。”
离开五指峰，回到江州，因为在城区没有房子，她还是住在城南支行楼上。
这几天跑来跑去，人有些累了。中午，她躺在床上和衣睡去，章彩云来敲门。
章彩云道：“晓燕，有点奇怪唉。”
“什么奇怪，彩云姐？”
“昨天，赵董事长昨天来过我们城南支行，我们一开始都以为他是来指导管理工作的。他跟死胖子聊了几句之后，直接上了三楼。”
王晓燕神色疑惑，问：“到三楼干什么？当领导的从来没有上过三楼啊，破破烂烂的。”
“三楼不是堆着原始会计凭证档案吗？”
王晓燕点点头：“是啊，几十年来所有的原始会计凭证，都堆在三楼几个房间里啊。最早几年的凭证还被老鼠咬掉了两箱。”
“赵董事长对凭证的管理非常重视，”章彩云道。
王晓燕一想，分管财务会计的是总行的陆秋生副行长啊，陆行长都从来没有上三楼检查过会计凭证档案，赵董事长怎么忽然重视起来了呢？
“财务会计可是陆副行长分管的啊，”王晓燕道。
“是啊，所以我觉得有一点奇怪。”
“查了之后他怎么说？”
章彩云详细说道：
“赵董事长走进第一间档案室，看见档案箱上有一点点灰尘，他就批评跟在他后面的吕萍。‘吕萍，你这个会计主管是怎么当的，昂？脏不拉稀的，连个会计档案都管不好！’”
“吕萍经常对会计凭证进行检查的，我也查过几次，档案室的卫生情况不错啊？”王晓燕凝眉道。
“可能赵董事长要求更严吧？------见董事长眉头拧紧，一脸冰霜，吕萍汗都冒出来了。走进第二间档案室，看见两只箱子有点破，赵董事长回头开始骂我，”章彩云学着赵德明瞋目而视的模样，“‘章彩云，你这个副行长是怎么当的，昂？箱子破了也不换一下？’”
王晓燕忍不住笑了，说道：
“那两只箱子，就是很早以前被老鼠咬破的那两只。赵董事长在城南当支行行长的时候，我就提出来过，要换新的。他自己说不能换。当时他说，这两口箱子，是我们江州银行艰苦创业历史的见证，不能换掉。他说，反正里面的凭证几十年了，已经没有实际意义。再说，有的已经被老鼠咬碎了，换了箱子，凭证又不会像蜥蜴一样长出来。”
章彩云道：“当时我心里有些委屈，想辩解一下，看他凶巴巴的样子，我就不吱声了。后来我想，也许形势变了，大家都富裕了，再讲艰苦创业已经过时了，董事长的批评是对的。”
“后来呢？”王晓燕问。
“后来他开始骂你了...”
“啊，骂我？为什么骂我？”
“走进第三个档案室，看见墙上有一滩水渍，他勃然大怒，直接骂你：这个王晓燕，工作太不负责任了！这个支行行长她是怎么当的，昂？难道她不懂得，作为一个银行，凭证比现金更重要的道理吗？档案室这么漏，也不及时修一修，凭证烂掉她陪得起吗？！”
王晓燕惊叫道：“啊，那间档案室不是早修过了吗？修理报告是我自己送到他的办公室，他当着我的面批的！”
章彩云道：“啊呀，晓燕，他当领导的工作太忙，这点小事也许他早就忘了。反正，检查之后，他十分不满意，昨天下午就叫死胖子雇车雇人，把三楼的凭证全部运走了。”
“运到哪里去了？”王晓燕关心地问。
“说是运到城中支行新营业楼去了，说那里是新房子，很安全。”
“凭证的移交手续办了没有呢？”
“还没有，说几十年的凭证了，移交清点得要一些时日。”
王晓燕担心道：“哦，但愿在搬运过程中不要弄掉了。”
章彩云见王晓燕有些疲倦，起身要离去。电话响了，是她的大姐打来的。
章彩云不接，脸色阴沉，心事重重。
王晓燕想起因为她老公的事，她心情一直十分压抑，便关切地问：“彩云姐，是谁打你电话？”
章彩云低声道：“是我大姐。”
“有什么事吗？”
“唉，晓燕，我不想跟你说，说了让你笑话。”
“彩云姐，我们两个之间，你有什么心事，什么难处，你尽管对我说，我能帮的我没有理由不帮你。我只希望你开开心心，不要把心事憋在肚子里，要憋出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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