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先生看到薛离那黑着的脸,忙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抓起自己的公文包,尴尬地说,“那个,伍小姐,咱们就当从来没见过,我先走了。”
自从云天国际换了总裁,人们就爱拿两任总裁来做对比。说前总裁严厉,但不失人情味儿。而新任总裁则是双重性格,心情好的时候可以和员工打成一片,称兄道弟。不爽的时候就像一个易燃易爆品,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而刚才,唐先生俨然看到薛离有爆炸的前兆,所以还不溜之大吉,更待何时?
唐先生走后,薛离黑着脸朝伍小童走来。
伍小童很怕他发火把丫丫给吓到,赶紧在丫丫耳边说,“丫丫乖,你去找沈阿姨玩,妈妈一会来接你。”
丫丫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很懂事地从伍小童的腿上滑下来,走开了。
伍小童刚站起来,薛离就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很大,像是要把她的手腕拧断了似的,疼得她一下子叫了起来。
“你就那么空虚寂寞,那么缺男人?”薛离的语气很愤怒。
“不,不是。”
伍小童想解释时,看到了从甲板上走下来的沈瑜。
沈瑜朝她递了个眼神,像是在给他勇气。
伍小童暗暗深吸了口气,估计勇气抬起头,直视着薛离愤怒的眼。
“你不是害怕我缠着你吗?我找个男人,不是正好免去你的后顾之忧。”
这是她平生第一次反驳他!
薛离瞪着眼,简直快要气炸了。
从前,她在他面前从来唯唯诺诺,不敢有一点违抗,现在竟然还敢顶嘴了?
薛离手腕一收,便把她拉到了身前。
“我告诉你,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当丫丫的后爸,你难道希望她被虐待?”
伍小童很害怕,但是她不能退缩。
“我不是还在考察吗?为了丫丫,我也会选一个好男人。”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顶出这些话的,觉得自己简直又勇敢又疯狂又作死,其实她很怕真的把他惹火了,他以后就再也不理她了。
可是沈瑜告诉过她,之所以无论她怎么付出他都不喜欢她,就是因为她从前太顺从,太上赶着。男人其实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他们喜欢挑战,有挑战性才有征服欲。
正在这时,薛离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薛离沉着脸盯着她,任电话铃声响了一遍,响第二遍时才甩开她的手腕,去摸手机。
伍小童捏着被他捏疼的手腕,听见电话接通时,电话那端传来娇滴滴的声音。
“薛总,我想你,今天晚上来陪我嘛。”
伍小童多希望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可此时餐厅里很安静,暧.昧的女声就这样清晰地进入了她的耳朵,犹如化作了一根尖刺,狠狠地扎进了她的心里。
薛离的眼神从伍小童的脸上轻描淡写地划过,故意说着直白的调戏话。
“洗好,等着!”
“讨厌!你真坏!”
电话那端,女人娇声回应。
薛离挂了电话,没再多看伍小童一眼,转身大步走出了船舱。
而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伍小童看到他脸上的怒气分明还没散。
望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她好似受到了重创,心里发堵,一下子跌坐在了椅子上。
一直在不远处观战的沈瑜这才走过去,在刚才唐先生坐过的位置上坐下,看着伍小童苍白的脸。
“小童,你别难过,我倒是觉得你今天收获不小。”
伍小童收起快要涌出眼眶的泪水,有些茫然地望着她。
沈瑜温和笑道,“我听一个朋友说过,爱情就像手中沙,握得越紧,流失得越快。曾经我觉得你们之间没有可能,但是今天晚上,我反而看到了转机。”
伍小童依旧茫然。
是转机吗?可她怎么觉得他更加厌恶她了?会不会弄巧成拙?
沈瑜派了人把伍小童和丫丫送回去。
他们剩下的人也陆续离开,唯有薛度云和沈瑜没有走,他们已经在游轮上住了好几天了。
沈瑜当初买的那间公寓也给了伍小童,那间别墅他们也很少回去。他们现在很多时候喜欢到处旅游,住在南城的时间很少。
布置奢华的房间里,窗户开着,浪涛声清晰入耳。
沈瑜站在窗前,享受着这份独有的宁静。
薛度云从后面轻轻搂住沈瑜的腰,嘴唇凑到她的耳畔,低沉磁性的声音问道,“先前你说的那句话是谁告诉你的?”
他的呼吸喷在她耳际,痒痒的。沈瑜敏感地缩了一下脖子,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哪句话。
她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偏不回答他。
薛度云也催她回答,只是从她的耳际吻到她的脖子,声音越发低哑了。
“所以你平时对我也用战术?”
沈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转过身来望着他。
时光真是偏爱他的,从初识他到如今,似乎岁月都没在他脸上留下丝毫的痕迹,永远都是那么英俊迷人。
“哪有战术能对付得了你这么狡猾的人?全靠临场发挥好吗?”
薛度云哈哈大笑起来,随即一把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上,伟岸的身躯压上去,一手勾起她的下巴。
“来,发挥一个!”
“讨厌!”
沈瑜轻轻打开他的手,下一秒却又勾住他的脖子,一切的动作都是那么自然。
她觉得幸福,可内心却又有一点点失落。
“老公,我想孩子们了。”
自从他们从马尔代夫回来以后,就把孩子送去了顶级的早教中心,那个学校实行封闭式教育,一个月才能把孩子接回家一次。
薛度云云宠溺地吻了吻她的鼻尖。
“那咱们明天去把他们接回来玩几天?”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沈瑜奖励般地亲了一下他的脸,却很快被他封住了唇。
……
伍小童坐在回家的车上,丫丫安静地依偎在她的怀里,虽然她很懂事,不吵不闹,却又实在有太多疑问。
“妈妈,为什么爸爸不跟我们住在一起?其他小朋友的爸爸妈妈都在一起。”
这是一个心酸的问题。
伍小童把她更紧地搂在怀里,温柔地摸着她的头。
“丫丫乖,不是有妈妈在吗?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的。”
回到家里,她先把丫丫哄睡着,然后坐在书桌前,打开台灯,翻开日记本,开始写日记。
“我应该有自知之明的,明知永远也走不进他的心里去。我真是太贪心了,本就不该奢望什么的,不是吗……”
……
薛离开车离开,一路心情莫名烦躁。最后哪儿也没去,直接回了家。
刚打开家门,电话又来了。
“薛总,人家都已经洗白白了,你怎么还不来嘛。”
“今天没兴致!”
薛离挂了电话,把电话往沙发上一扔,便走进浴室里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为什么见到她去相亲,他会那么愤怒,那么烦躁?他从来都没有在意过她不是吗?可今天是怎么了,脑海里竟然总是浮现她那张青涩的脸。
他甚至想起他们初相识的时候。
……
那一年,她17岁,一个清纯的高中生。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一家大排档里,那时候他们一帮兄弟喜欢去那家大排档聚餐。而她在那家大排档里打工。
那时候大排档里有好几个服务员,她只是其中一个,最开始他并没有注意到她。
直到有一次,一个兄弟指着他砂锅里的面线。
“靠,长得帅的待遇就是不同,你的牛肉明显比我们多很多好吗?“
“看来那个小姑娘看上你了,所以偷偷给你加福利了。”另一个兄弟打趣。
经他们这么一说,他也想起来了,似乎每一次他点的东西都是她端过来的。
他下意识朝她看过去,她正在收拾其他桌的碗筷,与他目光短暂相撞,她飞快地低下头,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那时她长得瘦巴巴的,穿着也很普通,应该家里条件也不怎么好,要是好的话,也不会出来打工了。
兄弟们开始开他的玩笑。
“阿离,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
“去去去,老子没有恋童癖。”
他抓起一个啤酒瓶,用牙齿将瓶盖咬开,继续兄弟们喝酒。
这个大排档的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从与他的交谈中得知,几年前他老婆得癌症去世了,他现在独自经营着这家大排档。
自从开始注意到伍小童以后,薛离就会发现,那个老板总是对伍小童有些不规矩的小动作。
而伍小童看起来性格懦弱,不敢反抗,一副任人欺负,忍气吞声的样子。
那天他和兄弟们吃完散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从大排档离开的时候,大排档里只剩下老板和伍小童两个人,伍小童还在那里洗碗。
薛离骑着机车走出一段,发现手机落在了大排档,于是又折返了回去。
那家大排档的卷闸门拉下来了一半儿,薛离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哭声。
“老板,我不是故意的把这一堆碗打碎的,是因为你刚才突然那样,吓到我,我一后退,所以撞翻了,我,我赔。”
伍小童站在一堆碎碗片前,怯懦地哭着说。
老板哼笑了一声。
“我也是做小本儿生意,你一下子打碎这么多碗,从你工资里扣都不够,你怎么赔?”
说着他不怀好意地步步靠近。
“你要是听我的话,我也可以不扣你的工资,还能给你吃好的穿好的……”
“老板,不要,我还是学生,请你放过我。”
伍小童直往角落里缩,吓得大哭。
哗啦一声。
卷闸门突然被猛地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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