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尺缓缓抽出插入徐云枫胸中的软剑,面无表情看着他缓缓倒下,一步跨过他的身子,抬头望向台阶之上的林婉儿,淡淡的说道:“婉儿姑娘,下面便轮到你了。”
林婉儿脸色剧变,不害怕的都是女主角或者披着炮灰外衣的女主角,自己归根结底只是一个穿越过来、身无长物的平凡人,更不懂得分析时势,权衡利弊,只能张开手臂,将宝玉护在身后,缓缓后退。
啪一声,司马尺的腿被一张满是鲜血的手狠狠抓住。
司马尺停下脚步,微微皱了皱眉头,扭头看着气息虚弱如同游丝的徐云枫用尽身上最后气力抓住自己的脚腕儿,他没有怜悯,一脚踢开徐云枫:“殿下,司马已经很仁慈,让您能够看着亲近的人死去,当年司马可是连家人最后一面都没看到,尸骨都没找到。”
被狠狠踢中一脚的徐云枫五脏六腑如同火烧一般,不知又吐了多少血,颤颤巍巍站起身来,血水染红了他的脸庞,遮盖了他那张俊俏的脸:“无论当年对错,今日我不会让你伤害任何人。”
司马尺没有看徐云枫,脸上露出一个痛苦和纠结的表情,好像一个有着千言万语在胸头,却不知道如何说的可怜人,幽幽叹了一口气,他缓缓开口问道:“殿下,善恶之间的区分到底是什么,刚刚您为了报仇,替朱雀门惨死的人讨回一个公道,不惜挥兵中原,剑指上京成。而现在,您又为了保护他人,不惜赔上自己的性命。刚开始的你和现在的你,哪个是真实的你,哪个真的善良,哪个又是真的正确?司马不太明白,殿下您又能分得清吗?哪个你是真的?”
林婉儿心里大骂了一声“废话”,还不好分嘛。关于好人坏人之分,对自己好的人就是好人,比如青竹姐和笑笑,对自己不好的人就是坏人。比如那个贼惹人厌烦的陈诺诺和欧阳小兰,还有现在要杀自己的司马尺。
徐云枫默然无语,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早已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自己,或许都是真的自己。也可能都是假的,但是此刻的他知道他最应该做得事情就是保护他人。
浑身浴血的徐云枫长长呼出一口气,那口气息带着血丝,形成一股肉眼可见的血雾,一股黑气以肉眼可见的度从他身体中涌出来,鬼气丝丝,冷冽森然,渐渐淹没了他的容貌。
他曾因恨入鬼道,练就一身森然鬼气,不惜彻底坠落。如今他又决然坠入鬼道,一双黑色的眼睛渐渐没了眼白,那些重新出现的鬼气外泄翻滚,恣意纵横,鬼气贪婪而又随意的吸允着他的精气神,竭尽全力将他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徐云枫双手握拳,保持意识清醒,轻轻握手,他身上的一丝鬼气便在手中幻化成了一把弯刀,被他如同匕一般飞掷出去。狠狠扎向司马尺。
司马尺面无惧色,脸上还有些许轻蔑,手中双剑交错,轻而易举阻挡下黑刀。但是下一刻,他手中双刀如同白雪遇到阳光,蚕食桑叶,瞬间消弭融化。
还没来及喘息,又是一把弯刀临近面门,司马尺丢弃手中软剑。凌空飞起,越过徐云枫,轻轻落地,脚下不停,一块拳头大的石块,被他轻轻挑起,重重击向徐云枫。
被鬼气萦绕的徐云枫挥手一握,抓住石块,石块脆弱如同土块碎成渣滓,窸窸窣窣落在地上。
下一刻,徐云枫爆喝一声,强行抓住周身鬼气,化鬼气为万剑,在他身前形成一张大网,万剑瞬间齐,铺天盖地袭向司马尺,只是眨眼之间便淹没了司马尺的身影。
即便如此,徐云枫还没有停手,万剑之上还有万剑,形成一个球体,完全将司马尺包围起来。随着徐云枫不断输出黑气,那颗黑色球体不但没有变大,反而渐渐变小,挤压着里面的司马尺。
最后徐云枫筋疲力尽,颓然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每一口入肺的气息都如同刀子一般切割着他的五脏六腑。
林婉儿一手捂住宝玉的眼睛,一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但是却好奇的从指缝望去,只看一眼,她便不敢再看,即使司马尺有十条命也被倾盆大雨一般的剑气给削死了,坏人死得都很惨,司马尺也不例外。
“呼的一声”,一阵清风突然从场间传出,一束耀眼的光芒从黑色球体中照射出来,然后是第二束、第三束、第四束……一束束明亮耀眼的光芒不断投射出来,好像一颗破茧成蝶的太阳,让人不敢直视。
“咔嚓一声”,一声破碎的声音响起,那团黑色球体终于支撑不住,碎成无数碎片,纷纷落在地上。
而站在中央的司马尺手中拖着一块长方形物体,那无限光明就源于此处,耀眼璀璨的光明将司马尺的脸色映衬的更加苍白。
不远处正和胖师傅四人缠斗的左右供奉瞬间力逼退四人,望着司马尺手中的物体失声喊道:“前朝玉玺?”
一手托着玉玺的司马尺缓缓向前,看似无坚不摧的鬼气纷纷退避:“不错,正是前朝的传国玉玺。殿下,认命吧,莫要以为司马只是藏了一把剑,为了对付你的养鬼之术,司马时刻将前朝玉玺放在身上。世间无数浩然正气之物,但是若论光明正大,非是这玉玺不可。”
轻轻跺脚,徐云枫身上的鬼气纷纷四散,以不可思议的度消弭减弱,每向前一步,司马尺手中的玉玺光芒就更胜一分,徐云枫的脸色也失去一丝血气,一直隐忍的他好像经受着千刀万剐一般,忍不住出痛苦的**声。
弯腰提起一把凉刀,司马尺一张脸上突然爆出狰狞疯狂的表情,他不在隐藏丝毫,痛快而又痛苦的喊道:“哈哈,还是我赢了,最后还是我赢了,所有的后手和手段尽数使出,还是我司马尺棋高一招。”
握紧手中凉刀,司马尺身形如风,从徐云枫身边掠过。直冲林婉儿而去:“杀了你,再杀宝玉小娃,我司马死而无憾!”
林婉儿小脸煞白,望着越来越近的刀尖。闭上了眼睛,听天由命,也没有躲开一分,像是一棵大树一般护在宝玉身前。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一声声如同闷雷一般的巨大响声突然从天上炸起,只见从西凉王府的西边天空之上荡漾起一圈圈的巨型涟漪,搅动着漫天乌云翻腾变幻,一束束阳光从搅动翻腾的乌云中照射出来,在空中形成纵横交错的迷离光纤,只是光线还没来得及延伸便又变化了方向。
光线不断翻折,形成五颜六色的光芒,如同极光一般,煞是美丽。与美丽光芒伴随的是越来越近的轰隆闷雷声音,一声接一声。连接一体,在耳边不停炸起。
在闷雷和光芒之间,隐隐约约能股看到两个人的身影相互交错在一起,如同流星划过天际一般,向着西凉王府坠落而来。
林婉儿眯着眼睛望去,不禁一声惊呼,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极高的空中,赵剑尘手中的利剑刺入李慕白的肩头,鲜血顺着衣衫留下来,但是李慕白好像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眼神坚毅执着,将赵剑尘逼迫得步步退后,连退剑再战的机会都没有。
两人的衣衫和头无尽飞扬,剑气纵横无可匹敌。随着两人的移动,搅得天地之间一片混乱,两人从西凉王府战到西凉以西三百里的罗布泊,然后折身向北,直到具有天险之称的天山山脉,最后两人硬拼一剑。算是一剑换了一剑。
赵剑尘刺中了李慕白的肩头,李慕白逼迫赵剑尘退回西凉王府。
两人如同炮弹一般从高空中扎入西凉王府,又是一声巨大的轰隆声,李慕白脸色苍白,赵剑尘身形一退再退,不知道撞断了多少树木花草,砸断了多少房屋楼榭,最后整个人镶嵌在大理石之上,形成一个巨大的凹槽。
李慕白望向场间,看到司马尺的一剑凌然而出,刺向林婉儿,脸上露出恼火和愤怒神色,身形急掠动,瞬间挡在林婉儿身前,此时的他已经深受重伤,也顾不得多想,左手握住司马尺的刀,右手快使出一剑,点在司马尺的眼前。
即使是受伤一击,李慕白的一剑也是极为霸道凌厉,司马尺弃刀,折身回退,立在当场,看了一眼李慕白流血的肩头,冷哼一声:“赵剑尘的剑果真名不虚传,不但刺到了你的肩头,而且炸乱了你的剑气,若不是如此,刚刚那一剑,我绝对躲不过去。”
李慕白没有答话,而是回头看了一眼林婉儿,看到她安然无恙,一颗心也就放下了。
“老白,你没事吧?”林婉儿关切的问道,她这是第一次见到李慕白受伤,免不了有些担心。
李慕白本想学着赵乾那般油嘴滑舌一般,说一句“本公子铜墙铁壁,金刚不坏,一点事情都没有,依旧一口气吃三个馒头不喘一口气”,但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憋了半天憋出两个字:“没事!”
林婉儿长长呼出一口气,既然没事那就好,什么都没有没事好。
司马尺冷笑一声:“李慕白,若是你全胜时期,我还惧怕你三分,如今你已是强弩之末,凭你一己之力,难道还是我的对手吗?”
李慕白望向雪山之上,淡淡的说道:“不是一人,而是两人。”
雪山之上,魏松和范鹤鸣的战斗也接近尾声,这两位可以开宗立派的高手竭尽全力交手,已经被摧残全无样子的雪山更是雪上加霜,遍地狼藉,魏松手中银枪快若闪电,范鹤鸣的无锋剑刹那芳华。
最后,魏松一手抓住无锋剑剑锋,如同毒龙一般的银枪刺透了范鹤鸣的手掌,爆喝一声,两人一同角力。
魏松面目青筋暴露,骤然力,一手握抢,一手抓住剑锋,双手架起范鹤鸣,脚下生风,两人从雪山之上横冲直撞冲向西凉王府,沿途遇到的岩石全都成为齑粉。
范鹤鸣强忍着翻腾的气血,口中再吐箴言:“君、子、不、可、不、弘、刚、毅!”字字如同炸雷,在魏松身前形成一片扭曲的空间,能吞噬万物。
魏松一咬牙,大喝一声,满目怒气,双手不得脱,他便猛然抬头,用眉头狠狠砸在那团扭曲空间之上,轰一声,两人身形刹那停止,周身空间一阵剧烈的震荡。
范鹤鸣挣脱魏松的束缚,站在远处,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五脏六腑已然被震碎,他望向不见身形的魏松,又吐出一口鲜血。
下一刻,魏松整个身形从那团空间中冲出,眉头之上尽是鲜血,范鹤鸣眼神惊讶,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魏松单手已经按在了他的面门之上,猛然力,两人身体继续前冲,魏松一手握拳重重砸在范鹤鸣的胸膛之上:“你他娘的算是哪门子君子?!”
两人掠下雪山,范鹤鸣胸膛下陷,重重落在地上,鲜血从他的嘴巴涌出来,他伸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颓然无力。
眉头之前尽是鲜血的魏松如同天神下凡,望向场间,最后眼神落在杨廷熊和高翠兰身上,脚下重重一踏,整个人凌空飞起,人在空中,身体已经如同绷满的弓弦,双手之上泛起雄浑气息,轰然砸向杨廷熊。
杨廷熊逼退高翠兰,望向神武的魏松,丝毫不惧,反而激起血性之气,双脚沉腰扎马,双手抱圆托天,大喝一声:“来得好!”
两人轰然撞在一起,又是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波掀起了两人身边的岩石,溅起无数尘土,淹没了两人的身形。
魏松的身形倒飞出来,重重撞在一棵柱子上,颓然落地,单手捂住嘴巴,一丝丝鲜血从嘴角溢出来。
自从西凉王府剧变以来,魏松连战地瓜和范鹤鸣,又和有万人敌之称的杨廷熊硬拼一计,此刻全凭意志支撑身体。
尘埃落定,渐渐露出杨廷熊的身形,此刻的他全身衣衫尽数炸裂,露出如同树干一般粗的臂膀,一半身子被埋在地下,一半身子在上,浑身浴血,头凌乱,没了咄咄逼人姿势,生死不知。
(赵乾:“婉儿,这几天你干什么呢?见不到你的人影,连好吃的都不放在心上,这是要断绝七情六欲遁入空门?”林婉儿一瞪眼:“胡说八道,我正和作者兰英一起摩拳擦掌,喜迎双十一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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