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星离场,胜者,毕凌霄!”裁判走上擂台,抬手宣布了结果。
“什么嘛!”
“这也太随便了吧!”
“都不认真还来做什么!”
……
场上质疑声纷纷响起。的确,已经到了最后的决赛时刻,这样的对决未免有点差强人意。前来观赛的群众纷纷不满地散去,尤其是那些进/入了决赛的选手。作为第一场,几乎还未开始便结束的比赛令他们十分扫兴,因为他们连两人的真实实力都没能看到。然而在熙攘的人群中,也有人并未离去。
“胡宗主,你看到那小子瞬移到场中时,妖魔那边的反应了吧。”北宗主看着会场中正慢悠悠走向席台的毕凌霄,神色认真。
“听那两人的对话,似乎这个黑麒麟偷学了别族的能力。”老者点头,他口中的两人自然是中年男人和陌尘。两人说的话不多,却反应了问题。
“你觉得那是什么?”北宗主低声道,老者低头沉思。
“就我们的记载来看,拥有特殊技能的妖魔不少,可是能有这样近乎瞬移的身法的只有一种,就是瞬影鬼步!”
“隐魔一族的秘技,瞬影鬼步?”北宗主疑惑道。
“不过不排除没被记载的其他能力。毕竟人类不会随便跑到妖界,现存的记录都是根据历届排位战取得资格的选手所带回来整理的,难免会有疏漏。”老者有些迟疑,继而摇摇头。
“排位战进行了千万载,就算再有偏差也不会太大。我只是惊讶,一个小小的黑麒麟,居然能学会隐魔的瞬影鬼步。”北宗主神情严肃。
“是啊。黑麒麟在妖魔中肉身强度位于下等,而隐魔却是出了名的战士。这种对身体能力极强,更是为隐魔量身打造的秘技竟能让他学去。先不提能否领悟,单是黑麒麟的身体素质能不能承受都是个问题。”老者捋着胡子道。
“这个妖魔不一般啊!”北宗主深吸一口气,感叹道。两人交谈的功夫,北极星已经沿着台阶走了上来。
“抱歉父亲,让您失望了。”走到二人面前,她低下头。
“星儿啊……”北宗主看着自己的女儿,许久,他忽然一笑。“你终于放下了!”
他能听出女儿的语气中虽有歉意,却不后悔,而且还透着前所未有的轻松。他已经多久没有听到女儿这样轻松的说话了?自从雪华(北极星的母亲)离世,她就变得越来越自闭,严肃,那个活泼好动天真开朗的小女孩,似乎随着她的母亲一起埋葬在三尺封土之下。
“只是突然看开了。”北极星低着头。“母亲让我成为一个温柔的人,我却一心想着复仇,满手血腥的我真是辜负了她的期望。”
“你拯救了无数可能惨遭屠戮的家庭,让他们的生活能够圆/满,这何尝不是一种温柔啊!”北宗主叹息。“我只是希望我的女儿不要封闭在痛苦中,紧闭心门独自舔舐伤口。母亲和我都只想要你能开心快乐,你明白吗?”这是来自一位父亲最真心的一句话,北极星面具下的眼眶不由湿润了。
“是的父亲!我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从此我会向前看,不会再沉溺于过去的痛苦中了!”她有些颤抖道。
“这样就好!”安抚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北宗主抬起头:“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但是现在能告诉我和胡宗主你为什么要认输吗?”
“我……”北极星一时语塞,她不由垂下头。“我只是无心再战下去了。”
“因为他猜出了你的心思?”北宗主想了想。
“我不知道,父亲,我不知道……”北极星也陷入了困惑。只是当毕凌霄突然出现她身后,清浅的声音悠悠传来,她忽然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怎么说呢,那种感觉,就仿佛遇见了久别的亲人一样。怎么会呢?这个想法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没必要纠结。好不容易从过去的情绪中走出来,又陷入另一个结里就不好了。”即使有着面具阻拦,北宗主也知道女儿的困惑,慈爱的抚了抚她的头。“但是我还是要说,这场战斗,你真的有太多的漏洞了。”他的话令北极星很惊讶。
“漏洞,哪里?唔,我确实心神不宁……”
“不止如此。你的剑阵已经很完美,技巧也很熟练,但是不代表没有缺点。”
“是什么?”北极星来了精神。北宗主微微一笑,继而正色道:“第一,你的剑阵覆盖的是全部场地,这样力量很分散。”
“那是为了防止他逃走啊?”北极星疑惑道。
“这对于你的第一个无死角剑阵纯属多余。其他剑阵也根本不需要那么大的攻击范围。对方并没有现出本体,目标并不大,你又用能覆盖半个场地的大范围攻击,想干什么,炫耀吗?”北宗主的话很直接,涉及到技巧上的失误,他不再是慈爱的父亲,而是一个严苛的老师。北极星无言。
“第二,就是你。”伸出手指向女儿,他沉声道。“你其实就是最大的破绽,也是最终的败因啊!”
“我情绪太激动了,我也明白……”
“不仅如此。”北宗主打断了女儿的话。“整场比赛你都将自己暴/露在敌人的视野里,这很危险。就像星辰剑阵本是个无死角剑阵,但是你知道吗,你却变成这个完美剑阵唯一的死角。”
“啊!”
北极星犹豫了片刻,忽然明白了什么发出惊叫。她突然知道了,为什么毕凌霄只发射了几十发气弹便破了自己的剑阵,就是因为她站在里面,导致出现了一块缺口!
“在其他的阵法上,你应该分离出一些剑保护自己,如果这样做,你也不会在对方突然出现身后时毫无反抗之力。”北宗主继续道,北极星沉默。
看到女儿这个样子,他也不打算继续苛责。“你产生这样的错误就是因为实战经验不足,这其实都怪我。以后不管是各样赛事还是除妖行动,我都不会只让你参与没有危险的部分了!”北宗主叹了口气。
“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绝不让父亲失望。”北极星不是浅薄之人,北宗主一席话她都听明白了,当即点头许下承诺。
“胜败是兵家常事,菁华夫人也不会怪你的。”老者捋着胡子淡笑,北极星的失败虽然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他现在还关注另一件事。“我还是比较在意那个文献中都没有记载的奇特武器。”
“您是说,那个沙/漠/之/鹰在文献中并不存在?”这倒是让北极星十分惊讶。人类是最善于铸造武器的种族,但是毕凌霄的武器居然连文献中都没有记载,那会是从哪里来的?
“老夫活了这么大岁数也没见过这样的武器,族中的老怪物或许能知道些。恩,那老夫就先行一步了。”老者想着站起身。这次排位战随行来的有几位宗里的隐世高手,他现在急于赶回询问。
“胡宗主请慢,我和星儿也和您一同回去,直接看看令孙。”北宗主也站了起来。
“好,我们走吧。”老者点点头,三人眨眼就消失在观众席。他们交流的功夫,毕凌霄早已经回到亲友身边。
“大少爷,玩的开心啊!”看人慢悠悠走了过来,紫松林懒洋洋地摆了摆手。
“二哥你真厉害,这么快就摆平了!”紫雨晗笑嘻嘻道,上午的低气压已经消失无踪。
“谁知道她会认输啊!不过这样更好,真拿出实力打起来还真不一定!”毕凌霄耸了耸肩。虽然北极星的突然认输出乎他的意料,不过反正自己是获胜了,又有什么不好呢。至于对方认输的缘由,他可懒得去想。
“师父你打飞那些剑的几枪真厉害,也教教我!”魔灵直接扑过去抱住他的腰。
“没想到新武器立刻就用上了呢!”古清河和小青微笑。
“那当然喽,不然白浪费那么多时间捣鼓了!”毕凌霄笑道。碧海锏不敢随意使用,也幸好自己突发奇想研制了手枪,否则他简直连把像样的武器都没有。
“你都不知道当时观众席上那帮人的傻样,要是他们知道你还没使出全力,恐怕都得炸开锅了!”陌尘咧了咧嘴,上去给了他一拳。
“别抬举我了,我可是差点没挺住!”毕凌霄睁大眼,大呼小叫道:“你以为那五十六发子弹那么好打啊,那可是把我全部妖力都抽空了!也就那人类没继续攻击,不然我这小命啊,早没了!”
“呵,我就知道你小子没事哪那么多废话。刚破了阵也不追击,还跟那人聊起天来了,原来是在养精蓄锐啊!”陌尘了然一笑。
“啊呀,原来是这样。二哥你真能表演,我都看不出来!”紫雨晗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
“不管怎么样没事就好啊!可是小霄啊,你可把母亲和我都吓坏了!”毕呈天哈哈一笑朗声道。
“那个,真是抱歉……”挠了挠脸颊,毕凌霄有些尴尬。父母是并不知道他的真正实力的,此时看着他们释然的表情,不禁有些愧疚。
“还不是他们两个对你没信心,你看我就没怕!”看着儿子儿媳长舒了气的样子,徐英笑着揶揄。
“母亲,我肩膀还痛着呢,您该修修指甲了!”毕呈天无奈,不知道那剑阵一出现谁担心地直掐他肩膀。
“臭小子,非要揭老太婆的底!”遭遇无情揭发,徐英一脸尴尬。众人也都笑了起来,像是一个大家庭般其乐融融。
第一场比赛就这样戏剧性地结束了,第二日便轮到陌尘。他的对手是一名1阶的天人,然而可笑的是,那个天人刚一看到陌尘的巨剑真身,就吓得直接跳出了擂台投降,这可让这位大天才气愤不已,本想狠狠打击对手的想法也泡了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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