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时候见他们吵架的?”
“老爷死前半个月。”
“他们吵架时,可还有说别的?”
“看到我过去,他们就散了,老爷很伤心,我安慰了好久,老爷的心情也没回缓过来。”
容姨娘提供的消息,无法给喻恩铭定罪,再也问不出别的情况,陈鸢便让于全派人将她送了出去、
紧接着又叫来了青砚和明玉。
这两个丫头只有当着喻恩铭的面时还晓得收敛,此刻大公子不在,她们的态度比容姨娘还来得傲慢。
尤其青砚,别说与陈鸢互相见礼,就连于全这个班头她们也没放在眼中,直接坐上了方才容姨娘坐的位置,不耐烦道,“你们还要问什么?”
明玉稍好些,还打了个照顾,但也自顾自的坐在了青砚旁边。
古代是讲究礼仪的,这两个丫鬟却显得毫无礼数。
陈鸢想着衙役们调查来的资料,叹了口气。
青砚明玉的的确确是两姐妹,自小跟着父亲四处杂耍卖艺,一家子都有些武功底子在身上,卖艺时在露城县遇到地痞强收保护费,两人的父亲是个脾气刚烈的,一时意气打走了地痞。
哪知那地痞有个在县衙当差的姐夫,以抓山匪眼线为名将父亲抓了去,在县衙牢狱里,两人的父亲被差役打了个半死,无罪释放没半月便死了。
两个小姑娘卖身葬父。
盛老太爷恰好路过,让两人演示了一遍功夫,见她们年纪虽小,打得还是有模有样,当即拿出一百两银子给两人的父亲买了上好的棺材,安排好了后事。
两女感恩戴德,跟随盛老太爷回了威宇县,老太爷又把八岁九岁的两女送来保护才十二岁的喻恩铭。
以她们两小时候生活的市井环境来说,礼数这种东西实在奢侈,再加上父亲被衙役打死,她们应是迁怒所有衙役了。
对于她们的行为,于班头面上并不不虞,陈鸢就更无所谓了,“你们得知喻老爷落水赶来时,天香水榭右耳房有何人?”
青砚伸手撑着下巴,“就一些低等下人,有喻涛、喻海,围着喻老爷叽叽喳喳吵得很,我和明玉将他们赶出去了。”
“当时,你们可有检查喻老爷身体情况?”
青砚挑眉,一副为什么不检查的样子。
“有啊,明玉伸手试了试老爷的鼻息,没气儿了,她还问我要不要把老爷倒立过来,试试看把老爷肚子里的水倒出来,说不定老爷还有救,我正要伸手,容姨娘就来了,我怕她胡思乱想,没敢做。”
这也对上了容姨娘进屋时看到的情景,陈鸢又问,“若是为了救人,难道和容姨娘解释不通?为何她要胡思乱想你们?”
青砚没想到自己一时口快,被陈鸢抓到了话柄,一时语噻,“……”
明玉冷嗤一声,“她一个姨娘,却整天操着主母的心,但一碗水又端不平,还自以为自己多公道,自己就是见不得人的小妾出身,感同身受的觉得所有姨娘都和她一样可怜好心,还眼瞎心盲的把那些庶子庶女当宝贝似得护着。”
见明玉都说开了,青砚也无所畏惧了,可爱的银盘小脸儿恨得咬牙切齿,“她根本就没看到那些没孩子的姨娘在讨好大公子不成后,背地里怎么骂大公子将来不得好死的,还说大公子定会被老爷厌弃、家产会被庶子们夺走,还说老爷当年绝对不爱夫人,只是冲着钱娶了夫人。
而别说十姨娘她们生了庶子后,这群自以为母凭子贵的姨娘,更是蹬鼻子上脸,带着孩子来欺负大公子。他们骂大公子没娘的时候容姨娘和老爷在哪里?我们打那群嘴臭的贱货时,她们到是出来主持公道了,大公子有什么错,大公子听了难听的话自己关上门伤心难过,什么都没叫我们做过,是我们两姐妹自己看不过去动手的。”
明玉补充道,“我们姐妹没那么多花花肠子,老太爷让我们保护大公子,我们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他去。这些年下来,我们也看清楚了,这群贱人联手打配合倒是做的不错,算准了我们两冲动、利用我们败坏大公子在老爷心中形象,让老爷对大公子失望。我们知道自己做错了,再也不敢随意动手打人,但容姨娘依旧觉得我们是坏人,一直提防着我们两姐妹,所以我们当时不敢把老爷倒立过来倒水,免得她说我们要害了老爷。”
果然,这两个丫头所说的情况,才符合一般后宅的争斗,有这么多小妾,涉及家产,后宅怎么可能像容姨娘描述的那样安宁。
不过这也不能说容姨娘撒谎。
容姨娘一个无子的姨娘,因着进府早在两个老爷面前都有体面,后面那些生了孩子的姨娘压根没把容姨娘当威胁,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哄了容姨娘也是可能的。
“那你们后来给容姨娘说了倒立排水的法子么?”人在溺水后,水进入肺部会影响气体的交换,导致机械性的窒息,引起了心脏骤停。倒立排水只能控出胃里面的水,而不会控出肺部里面的水,所以控水法是错误的。
最重要的还是心肺复苏、人工呼吸。
但陈鸢知道古人不懂这些,很多古人救溺水的人,使用的法子都是倒立控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对于溺水时间短、水还没进入肺部的溺水者来说还是有效的。
这两个丫头自小行走江湖,见过世面,应该知道这法子不是绝对有效,所以在容姨娘进屋后就改变了主意。
青砚愤愤不平,“说了,容姨娘不太信我们走江湖学到的伎俩,只说不要瞎折腾老爷,非要等大夫来了再说。”
“你们进屋后,可曾闻到喻老爷身上有酒味?”
明玉,“有。”
青砚,“没有。”
两人对视一眼,“……”
随后青砚改口,“或许有吧,我当时太紧张了,没太注意这些。”
送走两个丫鬟,孙阿牛走了进来,向于全汇报,“方才我又去问过刘大夫,他说当日来给喻老爷救命时,喻老爷已经没救了,他曾掰开过老爷的嘴,嘴里酒味很淡,淡得几乎闻不出来。”
陈鸢拧眉,“那就是说,喻老爷喉咙里的酒水在进入右耳房时,还不曾被人灌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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