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立即抬眸看向他,语气果断。
“不行!”
君离夜叹息了一声,“可是本殿当真是舍不得啊,你说如何办?”
知道这人是故意在这逗弄自己,免得让她继续伤心。
她慢慢稳住了自己情绪,心道她沈姝怕也只有遇到这个男人的事儿,才会如此情绪失控了。
情,便是软肋。
“是三日后的清晨出京吗?”待稳了情绪后,沈姝盯着他问。
君离夜点点头,“是,因为是私下离开西凉的,所以会早些出京。”
沈姝想了想,突然道了一句。
“那还来得及……”
君离夜听出了什么,忽而眯起了眼道,“怎么,你这是想作甚?”
沈姝却是卖起了关子。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莫不是还有秘密瞒着我了,沈老二,你胆子够大啊。”说话间,君离夜展袖一撩,沈姝和他竟已一起倒在了旁边的软榻上。
沈姝心道不好,正要动作,君离夜却已经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男子粗重的呼吸就在耳侧,吹得她浑身不舒服,沈姝皱眉将他推了推,“君离夜,你起来。”
“原本本殿是把持得住的,可你若一直这般乱动弹,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本殿也不知道了……”
听着耳边传来他威胁笑语,沈姝脸色沉了,却也不敢继续乱动弹。
见她还算听话,君离夜也不继续逗她,再一个翻身躺在了她身侧,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展臂将她揽入怀中,语气一如往日的那般懒散,他道。
“沈老二,在西凉乖乖等我回来。”
回来,娶你。
后面的这几个字,君离夜没有说。
或许怕此刻的自己给的承诺太重,让她感到压力,又或者是其他,不过究竟是什么原因,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屋外很冷,屋中却极暖。
冷的是人间,暖的是世人心。
三日后,清晨。
天刚破晓,一辆马车缓缓行至京城城门,识趣儿的守城士兵一看那马车上“沐”字的木牌,当即让开放行。
不过暗自却在嘀咕。
“这大早上的,平阳侯府的人怎么就出城了。”
另一个守城士兵道,“少说少管,这可不关咱们的事儿。”
马车刚刚驶出了城门一段距离,却突然停下。
驾车的人是乔装成车夫的蓝风,他看去了身后帘子,恭敬开口,“主子,要等吗?”
里面传出男子低沉暗哑的声音。
“等。”
蓝风听罢,看去了那天际云层里的朝霞,抿了抿唇,终究还是没有多说。
倒是马车里另一个人打着哈欠掀开了帘子,对着蓝风挤眉弄眼道。
“蓝风,你说咱们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家主子居然还是个情种呢。”
“哎呀!”
刚刚说完,沐初寒只觉得腰间一麻,连额前都冒出了细汗。
他连忙捂住自己的腰,回头瞪着马车里的男子,“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干嘛呢!”
“聒噪。”君离夜淡淡丢下这一句,然后继续闭眸假寐。
等了有约摸有半个时辰,蓝风也有些急了,他憋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主子,时辰不早了,咱们真该上路了,不然……”
蓝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君离夜一个眼刀子给瞪得闭了嘴。
随后,君离夜敛下眸色,心道。
上次漓江边,是他去迟了,所以这一次,无论她来的多迟,自己都要等。
就在蓝风话落后不久,另一辆马车急急忙忙出了城,听到后方动静,君离夜眸中陡然绽放璀璨星芒。
沐初寒像是比他还要激动,立即掀开帘子,跃下了马车看去,只见来的果真是丞相府的马车,对着君离夜就道。
“来了来了,你等的人终于来了。”
寒蕊撩开了帘子后,沈姝快步下了马车,她来的急,头发都未来得及梳整,只随意松松垮垮挽了一个髻。
待她落地,看到了那长身而立于前方路边,正望着她挑眉邪笑的男子时,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好,赶到了。
然后,沈姝赶紧从茯苓手中拿过一个包袱,紧接着就朝着君离夜步去。
君离夜还是极少看到沈姝如此着急的模样,以前的她,做任何事儿都是从容不迫,倒是现下,多了些少女娇憨,更因为如此,他盯着她看的眸子更显迷离。
“给你。”沈姝把包袱往前一递。
君离夜将眸光从她身上移开,看去了那个包袱,扬眉问,“这是什么?”
沈姝看了眼旁边看好戏的沐初寒,抿了抿唇,只把包袱往他怀中一塞,然后转过身去。
“让你拿着就拿着,我要回去了,祖母这两天生了大病,我若老出来,会被说闲话的。”
君离夜笑意更深了,谁不知道她沈老二在丞相府里最不怕的就是闲话,现下如此,怕不是害羞吧。
“你就这么走了?”
听君离夜的声音传来,沈姝脚下步子一停,然后回头看了眼他,“君离夜,我会等你回来,不过……若你敢负我骗我,我沈姝定不会放过你。”
说完,她转身就离去,步伐极快。
只有沈姝自己知道,她若不快些走,怕是真的就走不动了。
到底是不舍啊。
沐初寒看着沈姝上了马车,走上前抬手搭在了君离夜的肩头,然后对着沈姝的马车扬了扬下巴道,“喂,君离夜,你这番去了不知何时归来,当真就舍得?”
君离夜极为嫌弃地将沐初寒的手拍开,还未开口,就见寒蕊趁着沈姝上了马车的空档,悄悄跑了过来。
寒蕊指着君离夜手里的包袱,一边偷笑一边道,“主子,您不知道,小姐今日起来迟了不是因为她贪睡,而是昨夜为了把这个赶制出来,熬了快一个通夜呢。”
君离夜听到这,眼中笑意敛去。
难怪他刚刚觉得她有些疲乏,眼底还有些许乌青,原是如此。
沈老二,你可真是……让我拿你如何是好啊。
寒蕊接着又道,“主子,这事儿小姐不让属下说,属下是冒着大风险来告诉您的。”
君离夜看了一眼那包袱,然后将包袱打开,只见里面居然是一件新缝制的玄色披风,其中某一处还有她绣的白梅花瓣。
沐初寒也凑过来看热闹,却被君离夜一掌拍开。
君离夜将披风拿出来,一甩,直接拢在了他身上,然后他看去沈姝的方向,对着寒蕊沉声嘱咐。
“保护好她,若是少了一根汗毛,你和沐初寒都提头来见我。”
寒蕊打了一个哆嗦,立即应下,“是,主子放心,属下会好好保护小姐的!”
旁边被拍开的沐初寒心中叫苦不迭,“咋地还有我的事儿,君离夜你好狠心,我沐家可就我一个男丁,我没了,香火也没了可咋办!”
君离夜却也不想多言了,骑上了蓝风准备的快马,回头再看一眼沈姝的方向,然后骑马扬长而去!
冬日清晨冷风呼啸,吹得他身上的玄色披风也随着风儿飘荡,在云层隐匿的霞光下划出属于他一人的独绝华彩,其中,好似还夹着一抹清幽白梅香儿……
马车里,沈姝静静握着手中的翡翠簪子,听着那马蹄声渐远,她这才启唇。
“回去吧。”
殊不知,在沈姝马车调头回京时,有人偷偷从那路边草丛里缓步而去,看着沈家马车离去的背影,眼底都是诡谲冷色。
“沈姝,如今没了靠山,看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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