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你们的事,只是未雨绸缪罢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小翠、樱桃她们毕竟功力还弱,在乱战之中有个损伤就不太好了。”
苏辰淡淡说道,言语中的意思也是不相信洛阳帮和洛阳商会的实力,对他们两人麾下势力看不上眼。
所谓防人之心,倒不是防着他们两家,而是防备着自己得罪的对手狗急跳墙。
奈何不得自己,很有可能从属下身上着手,就算是起不到什么作用,恶心一下人还是能做得到的。
在天下争龙的过程中,如果把某些势力想象成正人君子的话,那就离死不远,苏辰自然不会犯下这个错误。
只要出得洛阳城,不被大军围困,想要对付小翠一行十人,不动用大高手是不成的。
而此时,想必对手也没心思派出大高手去追踪对付几个属下。
花费的心力与收获完全不成正比。
所以,只要他们出城离去,就已无妨。
……
“本座离开之后,你们两家尽量低调一点,切勿张扬!”
苏辰沉吟一下,突然说道。
自己来到洛阳,除了一开始,这两人有些不恭敬之外,后来倒是心服口服,办事还算得力,因此也提点一下,免得他们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侯爷也要离开,不知所为何事?”
上官龙十分诧异问道,
他还以为苏辰遣走下人,是要单身刺杀洛阳高层,有着图谋,没想到也要离去,这又闹的是哪样?
心里暗自就有了些喜意。
苏辰离开,他当然极为高兴,少了一个人在上面管着,使唤着,安逸消遥的日子又回来了。
上官龙阴癸派出身,江湖习气较重,说得不好听就是为人较为鲁莽,不太动脑子。
想到什么就问什么,情绪也遮掩不住。
苏辰面色一沉:“这不是你当问的,只管听侯命令就是,少则半年,多则一年,本座就要提大兵北进中原,到时候你们可为内应,轻取洛阳,在此之前,万万不可坏我大事。”
“属下不敢!”
上官龙被苏辰眼神一扫,只觉得心里所思所想全都暴露人前,如同不穿衣衫立于冰天雪地之中,寒意透彻心肺。
他一个激凌,连忙拜伏于地。
荣凤祥老谋深算,却是稳重一些,心里却想得有些多。
他家洛阳商会跟洛阳官方很有牵连,势力广布四面城池,对自保之道更是有着许多心得,跟上官龙不同的是,他此时想到一个可能,心中一凛,连忙跟着拜倒说道:“主上离去后,我洛阳商会当尽力撇清与主上的关系,关键时候也会让出一些利益,一定保全自己,不让主公忧心。”
上官龙一愕,转身望去,不知这位似敌似友的多年搭档为什么要找死,这样生分的话也敢说?
不得不说,苏辰自白马街仙鹤楼一战之后,无形之中就又多了许多王霸之气。
他的面色一沉,上官龙两人直感自己喘不过气来。
这不关其他,而是大势,是惊人战绩带来的实力震慑。
如果说他们之前还存有虚于委蛇、暂且忍耐的想法,此时却是已经死心塌地,去了观望的心思。
单身一人就能把李世民的天策府、慈航静斋甚至天下大宗师都统统压制,如此威风煞气,实在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这不是听来的传说,而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实,也更让人心惊胆寒。
莫说上官龙两人本来就归属于苏辰麾下,就算是别无瓜葛,被他找上门来,也会没有二话的主动投靠。
魔门中人由于生存环境的缘故,奉行拳头大就有理的原则。
他们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心思,更不敢玩朝秦暮楚的勾当,头顶利剑高悬,他们比谁都能看得清形势,绝不敢起了二心。
苏辰听到荣凤祥所说,感受了一番他心里的真实心意,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你倒是聪明得紧,难怪能经营起这么大的商会,每日里金山银海的进帐……”
被这么一夸,荣凤祥背上冷汗又冒出来了,他依稀又想到一件事,上位者向来最忌讳别人猜测心思,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或许这钱挣得太多,也是一件祸事,得想个办法多捐出一点军费,为江南幕府多多尽点心力。”
荣凤祥为老君观最后传人,一生没甚大志,只是贪图享乐。
为了保住自己的势力,所以挖空心思,投靠强者,拉拢官府,倒也过得称心如意,挣下一份庞大家业。
但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投靠的祝玉妍虽然威权甚重,但毕竟是女流之辈,对争夺天下没有太多念想。
更重要的是,那女人看起来虽然精明,其实很好糊弄,只要把她捧得高高的,主动表示臣服,送足了金银,暗地里无论做些什么都无所谓。
哪象对面这人,简直是神目如电,荣凤祥只觉心底最隐秘的心思都瞒不过去,他甚至有种错觉,这人如鬼如神,能掌控人心。
见这两人被吓得够呛,苏辰心知敲打得也够了,就温言说道:“你们也不要太过担忧,在普通民众眼里,洛阳帮和洛阳商会是庞然大物,甚至可以跟洛阳官方稍稍抗衡;但在某些人眼里,你们只是两只大个蝼蚁,不挡在别人路上,也懒得去踩死,只要不行差踏错,也没有太多危险,好自为之吧……”
苏辰说完,转身离去。
……
看着他的身影在沉沉幕霭中消失不见,上官龙两人才抬起头来,互相对望一眼,都冷哼一声,各自有些不愉。
让旁人看见自己如此的卑微,这实在有些难堪。
感受到背后被汗水浸湿的衣衫,再想起刚才的对话,上官龙兀自打了个冷颤,他一直有种感觉,如果自己回答得不对,那人是不是会把自己一掌拍死,这种生命不由自主的感觉太糟糕了。
“能留得一条命,比什么都好。”思虑及此,上官龙又觉得刚刚的难堪其实也算不得什么。
“荣兄,侯爷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为何要说跟他划清关系,偏偏他又并未恼怒,其中有着什么蹊跷,还望指点一二。”
荣凤祥站起身来,就一直沉默不语,听到此言,叹气道:“上官兄,咱们安心做事吧,等待侯爷召唤,他不是说了吗?快则半年,慢则一年,到时还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
“那又怎样?”
上官龙仍然不解。
“你怎么不明白呢?似侯爷这种天下绝顶的人物,哪里看得上我们的这么一点势力,就算是整个洛阳,在他心里也算不得什么,我们能够得其青眼,无非就是恰逢其会罢了。你想想,如果江南势力兵临城下,我们里应外合,是不是会让他省掉许多心思?”
“这倒是,别的不说,我洛阳帮在军方也有着诸多子弟,真正串联起来,多不敢说,掌握一个城门还是可以做到的。荣老兄你的洛阳商会跟官府更是联系紧密,真正发动起来,作用倒是更大。”
上官龙被对方拿话一点,也就明白了,他想起了苏辰离去时所说的话。
“只要不行差踏错,也不会有太大危险。”
这句话既是勉励,同时也是威胁,换句话说就是,只要他们两个尽心做事,就不会有事。
如果行差踏错了,到时定然会有一个天下绝顶的大宗师跑来跟前,一脚踩死他们,就如踩死两只蝼蚁……
大抵如是。
想起被苏辰一脚踩死的天策府凶人李元霸,上官龙打了个冷颤,摸了摸自己脑袋,他自问骨头没有对方硬,还是老老实实最好。
至于苏辰去哪里,想干什么,他连想都不愿意去想。
“还是跟着荣老狐狸学一学,撇清干系,低调做人,收缩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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