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在病床前,还有一个七十多岁、两鬓花白的老者,此时正在给躺在病床上的病人扎针治疗。
这就是另外请来的中医大夫,并没有请常家的人来。
看来这老头的医术,比常家的人医术还要强?
但陈长平并未听说过江州市还有如此厉害的中医大夫。
看来真正有才能的人,还是隐藏在民间,不显山不露水。
陈长平站在门口,也不敢轻易打扰老头的治疗。
老头在给病人针灸的时候,开始扎针,病人的情况似乎好了一些,但过了一会,病人病症突然加重。
饶是以病人惊人的忍耐力,此时也忍不住了,惨叫一声后,整个人也是抽搐起来。
老头赶紧抽回银针,不敢再继续下去,无奈的叹了口气:“唉!老朽也无能为力。”
“我来试试吧。”陈长平走了上去。
老头扫了陈长平一眼,却也没有说什么。
这个时候,能被请来的肯定都是有几把刷子的大夫。
而且,也没有人在这种时候再去计较陈长平的年纪,只要有一点希望,那就尽量治疗。
老头让开了位置,退到了后面。
陈长平坐在椅子上,开始给病人把脉。把完脉,他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接着,他又去看病人的舌头,眼睛。
看完后,许久都没有说话。
大家都不敢打扰,静静的等待着。
陈长平终于说话了,问道:“病人是在西域那边受的伤吧?”
“是。”旁边一个随身医生应道。
陈长平又看向那老头:“老先生应该也知道病人所中何毒吧?”
“知道,这是中了西域幽兰花毒,用幽兰花花蕊,特制后,染在子弹上。”
老头解释道:“其实,把毒液涂在子弹上的做法,有些多此一举,成功率并不高。”
“恰恰我们觉得不可能,敌人就这样用了,来一个出其不意。”陈长平正色道。
在古代,没有热兵器的时候,古人会把毒液沾在箭头上,会经常这样做。
但现在不同,子弹的杀伤力比弓箭强太多了,一颗子弹就足以要了人命,何必再涂毒?
而且,在子弹上涂毒,还有弊端。
首先就是子弹小,涂毒的时候,自己不小心碰到毒液怎么办?
其次,涂满毒液的子弹在发射过程中会不断的与枪管及空气发生摩擦。
等到子弹到达目标的地点的时候,表面毒液也就差不多没有了,而且还会使子弹的威力减弱,这就得不偿失。
现代社会,极少有人在子弹上涂毒液。
这就让人缺少了警惕。
觉得中了弹后,只要取出子弹,把人救回来,就不会有事了。
敌人狡猾的地方就在这里,当你以为不可能的时候,恰恰成为了最为致命的手段。
在成功率极低的情况下,还是成功了。
病人是胸口中弹,子弹擦着心脏而过,差点就被子弹一击毙命。
可以说病人的命很赢,但却不料中了敌人的后招。
是幸运,也是不幸。
“我们就是没想到子弹上有毒,当时老板中弹后,我们就只是做了手术。加上老板想让敌人知道自己没事,做完手术没多久,他又上了战场。”
那随身医师很自责,也很无奈。
这是病人的一种心理战术,也是一种自信的表现。
最主要的是,现在病人不能再做手术了,就算做心脏移植手术都不行。
毕竟病人刚经历过九死一生的大伤,再做心脏移植这种手术,成功率几乎等于零。
更何况病人心脏周边的血管,也沾染了不少毒液成分,做心脏移植手术,也不能完全治好病人。
只能祈求于中医能够救治。
“毒液慢慢浸入心脏,现在几乎已经弥漫整个心脏了,如果早发现的话,不会到这个地步。”陈长平沉声道。
“那就是没治了?”旁边的老妪问道。
她应该是病人的妻子,此时,泪如婆娑。
“可以治。”陈长平笑道。
如果什么癌症之类的,就算是他也没办法。
但既然是中毒,那对于陈长平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过,这不是蛇毒,而是幽兰花的毒。陈长平并不敢轻易扎针,这会把一部分毒液吸收到他的体内。
对于阴寒之气的毒液,他有天然克制。对于这种毒,他还真不行,可不敢轻易尝试。
“拿纸笔来。”陈长平吩咐道。
那随身大夫就带的有,马上递给了陈长平。
陈长平刷刷写下一个药方,递给了那随身大夫:“马上去抓这些药材来,另外,准备一个大浴桶,烧几锅热水。”
“是!”
这些人马上开始行动,就好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
在他们去准备药材的时候,陈长平开始扎针。
这次,他换了一种治疗的办法。
如果毒液完全侵蚀了心脏,陈长平真不敢这样做。他就算冒着自己有生命危险,也得先给这病人治疗。
好在,还差些时间。
他或许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这应该足以让病人的家属,买到药材。
其实,不用两个小时,只花是半个小时,药材就已经买来了。
同时,热水也已经烧好,都等着了。
“把药材泡进浴桶内去。”陈长平吩咐道。
药材全部倒进浴桶,陈长平再等了等,至少得等药水的温度降低一点,现在进去,皮都得烫掉。
然而,病人现在情况越来越严重。
病人的家属都焦急起来,不知道陈长平还在等什么。
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陈长平了。
那些警卫,也是不停的打电话询问,上面派来的人到底到哪儿了。
得到的答复是,半路的飞机上,正在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别急,死不了。”陈长平安慰道:“这药得完全泡出药性才行,不然都是白搭。”
大家只能耐心的等待着。
过去了十几分钟,陈长平用手试探了一下药水的温度,马上拿出已经消毒好的银针,开始给病人扎针。
银针迅速变黑,黑血冒了出来,但陈长平的右手,此时的经脉上,也变成了黑色。
这种毒液,甚至能刺激人的神经,出现兴奋感,也会出现一种幻觉。让人觉得并没有那般疼痛。
但真正侵入心脏,发作起来后,那就让人生不如死了。
病人的忍耐力,还超出了陈长平的想象。果然不愧是边疆大佬,单是这种忍耐力,就非常人能比。
这让陈长平想起了关二爷的刮骨疗伤的故事。
关二爷一边血流如注,刀刮在骨头上咯吱咯吱响,一边却神态自若,饮酒弈棋。
陈长平强忍着毒液带来的不适,继续扎针,等终于逼出了全部毒液,突然,他顾不得还有旁人在,脱掉衣服,只穿条裤衩,直接跳进了浴桶内。
病人家属:“……”
病人随从医生:“……”
那个两鬓发白的老中医:“……”
不是让病人泡药浴吗?怎么是大夫泡药浴?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闻所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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