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元妃走进来,碧溪回头望去,只见贺兰将军真的端着药走了进来。┅ E小┠┇说┄ ┡┅ w-w`w`.`1`x`i-a`o-s`h-u-o-.-c`o-m
“将军来伺候你吃药了,落水的事情你可不能再怪他了。”元妃冲她眨眨眼说道。
“将军莫听她胡言乱语,我从未怪过你,汤药且放着,回头我自己喝。”碧溪不明白,元妃哪里来的这么多折腾人的点子,难道以前她就是这样一个有些疯癫的女子?
贺兰将军犹豫了一会,狠下心来说道:“还是臣伺候夫人服药吧。”
碧溪瞪了眼元妃,元妃故意扭头不看她,贺兰将军已经端来凳子,他坐在凳子上,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从碗里舀了点汤药,便往她嘴边送。
好吧,他都送到嘴边了,不喝好像有些过意不去,但是,这样一点一点的喝,就算喝到天黑也未必能喝完呀。
“行了,将军的心意我领了,将军请回吧。”喝了几口汤药,她已经明白过来,所谓的汤药不过就是姜糖水,喝不喝没多大区别。
贺兰将军放下汤碗,起身告辞,元妃却突然关上门,指着贺兰将军的鼻子骂道:“你还是不是男人,让你走你就走,你就没别的话说?”
贺兰将军被唬的一愣一愣的,碧溪被她气的肚子疼,端起药碗朝元妃砸去,元妃躲避不及,胳膊被砸中,负气离开卧房。
“贺兰将军别在意,童言无忌。”她怎么也没想到,元妃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要知道陈宅附近都是杨广的人,这种话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
俩人相对无言,脑中思绪万千,却不知从何开口。片刻后,贺兰将军开口打破沉默,他小声说道:“其实太子命我保护夫人,还有另一重意思。”
碧溪点点头。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
“他说夫人性格狡诈多变,诈死不止一次,让臣盯紧您。”他本不该说这些,可是气氛如此诡异。他不说点什么,好像有些不妥,说出来后,他又担心碧溪被气的病。
“你信我吗?”碧溪柔声问道。
“我信。”
“谢谢你,只要你信我便足够了。”碧溪婉然一笑。看向他的眼神越温柔似水。
贺兰将军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抿着嘴唇微笑。
“快回去吧,穿成这样小心受凉。”屋里并不冷,碧溪说这话只是想让他离开。
他动了动脚,却没挪动脚步。碧溪不免觉得好笑,问道:“怎么,还想在此用晚膳?”,他这才弯腰告辞离开。
晚膳后,元妃审问她。问他们单独相处时都做了什么,碧溪如实相告,元妃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这小子也太傻了,大好的机会都浪费了。”
“休再胡言。”碧溪歪在床上说道。
“好啊,你教训我!”元妃冲上床开始挠她,俩人笑成一团。
欢声笑语时,碧溪又想起欧阳,曾几何时,他们也曾这样亲密无间的笑成一团,那时候她不知忧愁。
梦里。她一直在等,她也不知自己在等什么,宽阔的道路上,仅有几个行人。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一直等一直等,等到天黑,她抓住路人问道:为何没见到欧府的马车?路人嗤笑:这里怎会有欧府的马车?
醒来时她满脸泪痕,元妃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她:那只是梦。别难过。
“不是梦,我再也回不去了。”泪流的更加凶猛,白日里她还说她想通了,夜里又再次为他落泪,有时候她也恨这样的自己,恨不得挖出心来,将爱着欧阳的那部分挖去。
“唉——”黑夜中传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声。
次日一早,贺兰家派人送来几只乳鸽,碧溪本睡意正浓,闻到香味实在馋的很,漱口后边捉了乳鸽吃了起来。乳鸽的皮很脆很香,看着油腻,吃到嘴里只觉得浓香四溢,并不觉得油腻。
陈氏煮了瘦肉粥,与元妃一同用了些,便又坐到桌上开始玩牌,午间时,贺兰君过来,正好牌桌上少一人,元妃便拉他一同打牌。
“四个月转眼即逝,到时你该如何应对太子。”元妃一边打牌一边问道。
碧溪算了算,来金陵已近月余,每日玩牌,时间倒是过的飞快。自从杨广找到她,侍卫便十二时辰紧盯着她,她已经放弃逃跑了。
“当他得知我每日只顾玩牌看戏,不思进取,他就会放弃我。”男人喜欢女人容貌,色衰而爱弛,男人喜欢女人才能,才能尽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
元妃摇摇头,叹道:“若真如此,他早该杀了你。”
碧溪笑笑,想道自己对他做过的事情,这些年他给杨广使过不少绊子,有些事杨广也知道是她做的,只是一直没有追究,她也相信,善恶终有报,杨广迟早会跟她清算。
转眼便入冬了,碧溪整日玩牌,两耳不闻窗外事,年关将至,百姓们闲了下来,皇上却是更加忙碌,如今朝上只有个假皇帝,忙碌的自然是太子。
元妃打出一张四饼,碧溪开牌,按花色算钱,贺兰君输的多了,便取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要跟元妃兑换成小钱,正好碧溪这些天靠玩牌赢了不少碎银子,便接过银票,抓了一把银子给他。
“这银票是真的吗,为何写着仁寿元年?”她记得大隋的年号是开皇,怎么银票上的年号是“仁寿”?
“年号前几个月换的,货真价实,不信我去兑给你看。”贺兰君一激动便站起来,看样子是想拿回银票。
换年号,这意味着什么?表示政权交替?朝政大权掌握了杨广手中,她早已知晓,可是百姓并不知道,杨广此举,无异于昭告天下,他取代了皇上。
“二条!”元妃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碧溪看了眼她打出的牌,有条、有饼,鲜少有万,猜到她是想要万。再看看手里的牌,很少有万。
“春——”陈氏打出一张牌。
“吃,开牌——”元妃赢了,笑眯眯的收钱。碧溪的思绪被打断,自我解嘲的想着:何必管它是什么年号,身在市井不必忧心朝廷之事。
次日,碧溪与元妃去看戏,贺兰将军随身保护,他喜欢站在她身后,静静的保护她,他不太爱说话,也不爱脾气,最喜欢盯着她看,但是每当她看他时,他又会移走眼神。
元妃借故离开,碧溪独自看戏,身后的贺兰将军如小山一般,将原本该照在她身上的阳光遮了个干净。
“将军没什么想问的?”碧溪开口问道。她每日玩牌看戏,与他交流不多,可他却时时把她放在心上,处处维护她周全,从来不多说一句,碧溪有时候会好奇,他是如何做到只做不说的。
“没有。”他回答道。
“愿意放下权势随我归隐山林吗?”碧溪问道。其实她心中有答案,男人多半是不愿放下权势的,有了权势可以保护家人,失去权势,就算再爱家人也无力保护,所以她理解杨广,他之所以被逼着造反,是因为无人保护他,为了自保,他必须造反。
“愿意。”他坚定的回答。
欧阳也曾带着她归隐山林,可她并不想归隐,她不满独孤家遭欺凌,不满皇上的专横,想要推翻皇上的统治,如果不是她一次又一次与皇上作对,欧阳也不会摘下面纱,拿出暗藏多年的符文。
欧阳在调香时最安静,与她在一起时,话比较多,遇到有趣的事情,他也能连续说上半天。想到欧阳,她的鼻子不免有些酸。
“金陵有调香师吗?”她问道。不过问了也是白问,调香师都聚集在长安洛阳,隔三差五的斗香,鲜少有人愿意离开长安洛阳。
“未曾听闻。”他回答道。
碧溪点点头,继续看戏。看完两出戏时间已到下午,元妃想去酒楼用膳,被碧溪拉回了陈宅。
“你在干嘛?”元妃见她在纸上写字,好奇的问道。
“这些是香料名字,我写下来让贺兰将军帮忙买来。”她是该享乐,也有资本享乐,可是天天玩牌听戏不做其它,她也会无聊。
写下几百种香料名称,碧溪走到门口唤了一声:“来人!”,一名女子从房顶跃下,单膝跪倒在地。
“将信件交给贺兰将军,让他去一趟香行。”碧溪将信封交给侍卫,侍卫接过信封转身离去。
元妃来到她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袖,一脸担忧的说道:“为何突然想调香了,莫不是担心欧阳出事?”
“没有,与他无关。”她随口回答,心里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前她认为,人碧溪有想法,身体才会随着脑海中的念头而行动,现在她知道,当遇到事情时,最先做出反应的不是脑子,而是身体,她还没想要了解欧阳的境况,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贺兰将军很快将她所需要的香料买好送来,碧溪一边查看香料,一边与他闲聊。
“香行的人一定很好奇,是谁要买香料。”碧溪轻轻笑着。
贺兰将军微笑着答道:“他们的确问了我,不过我没回答,以前只知道金陵有香行,可却不知原来香行也这样热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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