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漱含笑点头,“是啊,一共三十一万九千两。┅ E小┠┇说┄ ┡┅ w-w`w`.`1`x`i-a`o-s`h-u-o-.-c`o-m”
简莹那手翻了翻,见大多是一万两的面额,只上面几张是一千两和五百两的小票,“不是三十一万吗?怎又多出个九千两?”
“是从劫匪和王宝那里搜出来的。”周漱一面说一面拿起牛角梳帮她通着头,“唐夫人许了那些劫匪八千两酬金,说好先付了一半儿,事成之后再付另一半儿。
王宝拿了唐夫人的饰,一共当了一万两,从中落下两千两。这几天挥霍掉一千两,还剩下五千两。那群劫匪拿到钱还没来得及花,龙井审出他们藏钱的地点,一并取了回来。”
“那这些饰又是怎么回事?”
“有几件是劫匪从你身上摘走的,剩下的都是唐夫人拿去折换银子用的。当票都在王宝那里,我叫人原价赎了回来,作为物证带到唐府,找唐老爷对质。
唐老爷很识趣,出了赎当的银子,饰也送给娘子了,说是给娘子压惊赔罪的。”
简莹一听就笑了,“我说借据上怎么多出一万两的零头,原来是这么回事。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坑人追债的好苗子呢。
能者多劳,以后再遇上这种事,还让你出马。”
“娘子切莫乱说。”周漱肃了神色,“那样的事情经历一次就够了,再不能有第二次。”
“我这不是开个玩笑吗?你较什么真儿啊?”简莹翻了个白眼,将那装钱的盒子拖到自己面前,把零票都捡出来,又拿了一张一万两的整票,“这一万九千两我留下,那三十万两你叫人拿去分给死去车夫和侍卫的家人吧,还有那两个受了重伤的。”
周漱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先是一怔,随即愉悦地扬起唇角,“是,都听娘子的。”
简莹闭上眼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不是圣母,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可一想起前一刻还活生生的几个人,下一刻就死在自己眼前,心里总是不舒服。
她知道再多的银子也买不回他们的命,她只希望能让他们的家人过得舒坦一些,也让他们走得安心一些。
若不是监视小六儿要用钱,她连这一万九千两也不会留。
周漱看她有些伤感,便有意转了话题,“唐夫人昨天就被唐老爷送到长清的庄子上去了,那个姓连的婆子也被打了板子,连同家人一起卖了。”
简莹没有作声,现在想想,在梅庄鬼鬼祟祟跟踪她的,想必就是这个连婆子了。她的行踪,应该也是连婆子通过什么渠道通报给劫匪的。
劫匪得到准确的消息,才能埋伏在半路,截杀掳掠。
周漱顿了一顿,又道:“还有那几个劫匪,竟是大名鼎鼎‘鲁中九怪’。专做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无本买卖,只要酬金丰厚,烧杀掳掠,什么样的恶事都做。
官府已经通缉他们多年了,只因他们行事迅捷谨慎,不留痕迹,一直没能将他们缉拿归案。”
“九怪?”简莹睁开眼睛,“他们不是只有八个人吗?难道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他们一直都是八个人的,这第九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龙井审问过那几个活口,他们也说不曾见过这第九人,只说那人与他们的领头大哥是结义兄弟。
最初只这两个人一起行事,做的也都是行侠仗义的好事,并称‘鲁中双侠’。后来那人不知什么原因消失了,领头大哥重新招募了一些人,组成了如今的‘鲁中九怪’,连行事作风也改了。”
简莹了然地点了点头,心说难怪那大哥不许老七碰她,看来并没有彻底堕落,内心深处还残留了那么一点儿良知。
“那这些人要处置?为了我的清誉,为了王府和简家的名声,肯定不能送交官府吧?”
“活人不能送,尸体就另当别论了。”周漱轻描淡写地道。
简莹愣了一瞬,旋即笑了。
也是,这些祸害送到官府也免不了一死,不如让他们早早去地狱报到,偿还这辈子犯下的罪孽。
她只是好奇,“这些人做了这么多桩恶事,应该赚了很多钱吧?怎么只有从唐夫人那里收来的四千两?”
“据那几个劫匪交代,他们都是无家无口的亡命之徒,拿到酬金平分之后,就会分散开来,各自找个地方挥霍。直到把钱花光,才重新聚到一起,接下一单生意。”
“他们倒是潇洒。”简莹嘀咕了一句,就开始赶人,“你要说的事情说完了吧?该干嘛干嘛去吧,我这儿还没收拾完呢。”
从昨天晚上开始,周漱就感觉她好像在故意躲着他,是以今天一早龙井送了银子过来,他便拿了这事儿当借口,过来寻她说话。
这会儿虽被她赶了,可也没觉出她是有意疏离自己,遂放了心。依着她的话,捧了那盒银票出门交给龙井,叫龙井拿去分给死伤者的家人。
周漱一走,简莹就吩咐雪琴将大家伙儿都叫了来,指着那盒子饰道:“你们看看,有喜欢的就拿走吧。”
几个丫头眼睛放亮,只有姜妈巍然不动,“二少夫人,这都是些好东西,您留着插戴便是。”
简莹不喜欢唐夫人,连带着唐夫人用过的饰也喜欢不起来。她自己的那几样,被老七的脏手摸过了,她想一想就觉得恶心,更别说插戴了。
“我不缺这点儿饰,让你们拿你们就赶紧拿,跟我还客气什么?”
“多谢二少夫人。”三个丫头笑嘻嘻地福了福身,便上前挑拣。
雪琴挑了一支可拆分的梅花簪子,合起来是一支大簪,分开便是两根小簪,还挑了一对儿水滴玉的耳坠。
银屏挑了一串红珊瑚的手串,外加一块压裙角的白玉葫芦坠子。
彩屏挑了半天,从里头捉出一对儿沉甸甸的掐丝金镯子。
雪琴一看就皱了眉头,“这镯子样式太老了,不适合你。”
“我不戴。”彩屏舔着嘴唇,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爹关了私塾,说要专心读书,参加明年的秋闱大考呢,我想帮他备点儿盘缠。”
她口中的爹,自然就是孙秀才了。
简莹颇感意外,“你爹打算重考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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