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爷怒不可遏,又一巴掌扇过去,“要不是你瞒着我买了那孩子回来,允儿能惹上人命官司?
我早就跟你说,不能再纵着他了,不能再纵着他了,你就是不听。┅ E小┠┇说┄ ┡┅ w-w`w`.`1`x`i-a`o-s`h-u-o-.-c`o-m把他纵出一身的坏毛病,最后连命都搭上了,亏得你还有脸说替他报仇?
他活着你跟他一块儿作,他没了你自己个儿还作,不把我们唐家作得家破人亡你不罢休是不是?”
唐夫人听丈夫三言两语把责任都推到自己头上,又委屈又气愤,不由嚎啕大哭,“是我一个人纵出的来?老爷还少纵着他了?
没出事的时候你只管装好人,出了事就把个屎盆子全扣在我头上了。
我一个高门大户人家的女儿,不嫌弃你们唐家落魄,嫁给你这么多年,为你生儿育女,操碎了心,到头来就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既然你瞧着我不顺眼,那我死了算了。反正儿子没了,我早就不想活了……”
“你给我住嘴。”唐老爷不吃她这一套,“你当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以为你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把你做过的事儿赖掉了?
我实话告诉你吧,济安王府的二少爷已经拿着签字画押的供词找上门来了,现在就在前厅坐着呢。”
唐夫人哭声戛然而止,张大浑浊的泪眼,“他们……他们敢张扬出来?难道他们就不怕……不怕毁了那贱人和王府的名声?”
“你……”唐老爷气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从现在开始,你什么都不要做,就躺在屋子里给我装病,济安王府那边自有我去周旋。
你若再敢自作主张给我添乱,我送你一纸休书,让你立刻从唐家滚出去。”
唐夫人也顾不得闹了,连连点头,“是是,但凭老爷做主。”
“还有,你马上把那个姓连的婆子给我交出来,让她一力顶下罪名,我才好替你开脱。”
“这……”唐夫人支吾起来,“我把她打到庄子上去了,叫她躲躲风头……”
唐老爷怒了,“你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还不快说,送到哪个庄子上去了?”
“长……长清。”唐夫人心知自己是保不住连妈了,主仆多年终是有些感情的,又止住落下泪来。
唐老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回到前厅,将下人都遣走了,才堆起满脸的愧疚笑容进了门,“对不住,对不住,让二少爷久等了。
我去问过内人了,她对此事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周漱眉毛微挑,“唐老爷这是打算推诿抵赖了?”
“不不不,二少爷您误会了,内人确不知情,是那个姓连的婆子自作主张做下这等恶事,而后离府出逃了……”
不等他把话说完,周漱便冷笑一声,起身向外走去。
唐老爷有些摸不着头脑,赶紧追上来,“二少爷,您这是要往哪儿去啊?”
“跟唐老爷话不投机,我只能去知府衙门坐一坐了。”周漱脚步不停地向外走。
唐老爷脸色变了又变,觍颜挡在他面前,“二少爷,您好不容易来一趟,哪能说走就走?不如坐到晌午,让鄙人和犬子们陪您喝几杯……”
“不用了。”周漱一口回绝,“我这个人性子急,想看一看方知府见到这几份供词,王宝这个人证,还有王宝为凑足酬金替尊夫人典当的饰,会不会也跟唐老爷一样,觉得尊夫人与此事无关。”
唐老爷一愣,就见周漱的随从之一翠峰走上前来,将手里捧着的木箱子打开。
里面明晃晃金灿灿的,堆满了名贵的饰。他一眼就认出其中一支金镶玉的凤头钗,正是唐夫人佩戴多年之物,又忍不住暗骂了一句“蠢妇”。
任谁丢了这么一大盒子饰,都不可能不找不问不报官。心知周漱是有备而来,他此时再说东西是连妈偷走的,替唐夫人开脱也无济于事。一撩袍摆,便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内人一时糊涂,犯下这等不可饶恕的罪过,唐某实在无言以对。还请二少爷看在唐家跟王府多年交情上,网开一面,从轻落。”
“无言以对?”周漱得理不饶人地睨着他,“唐老爷刚才不还振振有词,说是婆子自作主张,尊夫人毫不知情吗?”
唐老爷老脸涨红,额上滴下冷汗来,“是唐某糊涂了,唐某不该说谎替贱内遮掩,欺瞒二少爷。
实在是……实在是因为自那不孝子去了以后,贱内身子一直不太好,这两日病情又加重了,也不知能不能挺过这一回……”
说着便红了眼圈,拿了袖子去擦眼睛。
周漱不叫他起来,也不接茬,只冷眼看着他做戏。
唐老爷哭了一阵子,自觉无趣,便收起那假模假式,“二少爷,我知道贱内的所作所为不可饶恕,只是事关二少夫人的清誉……”
“你说什么?”周漱脸色陡沉。
“口误口误。”唐老爷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赶忙转了话风,“我的意思是,方知府刚上任没多久,日理万机的,咱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
以咱们两家的交情,没有私下里解决不了的事。”
周漱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转身回去落了座,“那咱们就来商议商议怎么解决吧。”
唐老爷见有了转圜的余地,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赶忙爬起跟了过来,也不敢坐下,在他跟前躬身站着,脸上极力地堆着笑,“不知二少爷想怎样解决?”
周漱也不说话,对辉白使了个眼色。
辉白略一点头,便将黄尊帮忙列出的账目清单拿出来递给唐老爷,“请唐老爷过目。”
唐老爷接过来打眼一扫,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列了许多条目,看着很是眼晕。心知这是要跟他算钱的,也不一一细看,直接越过内容去看最后的合计。
待瞧见“三十万两”的字样儿,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辉白蹲下去,装模作样探了探唐老爷的鼻息,慢悠悠地禀道:“二少爷,唐老爷晕过去了呢。”
“那就没法儿商量了。”周漱站起身来,掸了掸衣襟,“咱们还是去知府衙门吧。”
唐老爷装不下去了,作势哼唧两声,便颤颤地睁开眼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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