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宫的路上,浔阳长公主的一个贴身侍女有些不明白的问浔阳长公主道:“公主殿下,奴婢实在是不明白,您不是说现在这种时候,皇上是不会帮您和驸马爷和离的吗?那您又为何要进宫来拜托贵妃娘娘,让她为您在皇上面前说好话。”
浔阳长公主道:“知道归知道,但本宫总要做出一个态度。崔家那一家子都是狼子野心的人,当年贤母妃的死还与崔家有关,崔家早晚要被皇兄抄家灭族,本宫可不想被他们搭进去。本宫得从现在开始就跟崔家划清界限,告诉皇兄本宫可从不跟崔家那一家子同流合污。”
侍女有些明白的点了点头。
浔阳长公主又哼了声,道:“本宫当年本来也就不愿意嫁给崔冕,是太后当年硬定下的这门亲事,而崔冕仗着自己姓崔,又何曾将本宫放在眼里。本宫不着急,本宫就看着他们崔家怎么玩完,然后本宫自然可以另找一个驸马,重新开始新生活。”
侍女笑着道:“还是殿下聪明,难怪公主婚后不久就搬出安国侯府,住进了公主府去。”说着又道:“驸马爷如此不敬公主,早晚有驸马爷后悔的时候。”
不过侍女仍是有些不明白,又问道:“但是公主,您又怎么知道贵妃娘娘一定会帮您传这个话呢,且能将公主的意思表达得分毫不差。”
浔阳长公主道:“因为她上道,一般上道的人都不会太笨。”说完已经到了公主府,马车停了下来,浔阳长公主扶着下人的手从马车上走下来。
宇文烺不在宫里,后宫一直都挺安静的。
至于宫务虽然要管的地方多,但是将事情一件件吩咐下去,她只需要掌握一个大方向就好,需要她操心的地方也不多。
闲情之余,姜钰偶尔会去找崔充仪说说话。
可惜的是,出了冷宫之后的崔充仪,碍于尊卑之分,又隔了崔家和宇文烺这一层关系,对她多了几分客气疏离,倒是少了在冷宫时候的那种“无拘无束”的相互依靠和亲近。
姜钰多去了几趟之后,听着崔充仪规规矩矩的说话,有时候也挺觉得没意思的。有时候姜钰悲哀的想想,她在皇宫果然是交不到朋友啊。以前是姜钰的时候交不到,现在是孟蘅玉了也还是交不到。
然后闲着无聊,她又去了一趟太澹神宫,想找临渊说说话,顺便探讨探讨一些像借躯还魂这样离奇的科学未解之谜。
可惜姜钰去到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临渊——据闻他辟谷闭关去了。
姜钰倒是见到了临渊的小女徒弟,那个叫不俗的那个。临渊一共两个徒弟,大的叫出尘的那个男徒弟上次已经见到了,不俗却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姜钰看来看去,也没觉得他这个女徒弟那点不俗了。就是挺普通的,长得有些可爱秀气,大约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这位不俗小姑娘倒是从她进门,用一双手托着下巴盯着她瞧,然后笑眯眯的道:“姐姐,你长得好漂亮啊。”
姜钰得意笑道:“过奖过奖。”
但接着她又道:“不过师父常说,红颜薄命,姐姐长得这样漂亮,恐怕不是长寿之相。”
姜钰:“……”这小姑娘会不会说话,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她是太澹神宫临渊的徒弟,姜钰不好跟她发作,只能不满的冷了冷脸,端起茶来喝。
不俗这个时候却又嘻嘻的笑了起来,对姜钰道:“姐姐,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莫不是生气了吧?”说着又指了指姜钰的脸盘上的几个地方,又道:“师父教了我一点看相,我看得出来,姐姐以后会很长命很长命,至少活到八十岁。”
姜钰心道,这还差不多。
姜钰放下茶碗,转过头来看着不俗,倒是有些想从她这里打听打听临渊,于是笑容亲切的问道:“不俗,你今年几岁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你师父的?”
不俗托着下巴长长的“嗯”了一声,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我十七啦,至于从什么时候跟着师父,反正很小很小的时候,从我记事起,我就在师父身边啦。我是师父捡来的,应该是刚出生的时候就被师父捡到了。”
姜钰听着点了点头,然后叹了一句道:“你小的时候,你师父带着你一定很不容易。”
临渊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几岁,捡到不俗的时候可能自己也还不到十岁,自己都还是一个孩子又带着一个刚出生孩子,生活一定很心酸。像她,捡到谷莠的时候都十二岁了,那时谷莠也已经六岁了,想要养活一个谷莠,都仍还是觉得很吃力。
不俗道:“一点都不会不容易,师父会很多本事,赚钱也很容易,师父他很疼我。”
姜钰道:“你当然不会觉得不容易了,你是被照顾的一方,你师父就不一定了。”再说当时临渊一个十岁左右的道士,本事再大也不容易让人信任他的能耐,能多会赚钱。
不俗张了张嘴,结果看到太澹神宫外面,又有小宫女往这边扔荷包和香帕了,于是小嘴一嘟,从椅子上站起来,跺了跺脚,十分不满的道:“这些女人真是太不要脸了,又想来勾引师父,我要将她们都打出去。”说完咚咚咚的跺着脚走到外面去了。
姜钰看着她出去,看着她在外面跟那两个宫女拌了几句嘴,叉着腰将那两个宫女骂走了,然后捡起宫女扔在外面的荷包和香帕,又气哼哼的进来,抱怨着对姜钰道:“姐姐,听说宫里是你管她们,她们这么不要脸,你怎么不管管她们?”
姜钰嗯哼了一声,道:“宫女在宫里基本上见不到男人,难得见到临渊国师这么英俊潇洒的男人,难免思春一下,你要原谅她们。”
不俗愤愤不平的将荷包和香帕扔进火堆里,哼道:“师父才不会看上她们,也不会要她们的东西。师父要用荷包,自然由我绣给师父。下次她们要是再来,我就挠花她们的脸。”
姜钰听着抬眸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喜欢你师父?”
不俗转头看着她道:“自然喜欢,师父是我自小就最喜欢的人。难道姐姐不喜欢?”
姜钰道:“我自然不喜欢。”她喜欢他做什么,喜欢他收了她?
不俗道:“骗人,没有人会不喜欢师父。”
姑娘,情人眼里出西施,你把你师父看得太完美了。
不过此时姜钰又有些忧愁了,如果她喜欢临渊,那谷莠不是多了个情敌了,且还是跟临渊朝夕暮处、“青梅竹马”的小女徒弟。
不知道临渊好不好养成这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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