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北区警察总局林洪，突然接到调令，要去南区担任总长。明早上任，时间紧迫，搞得他很多事情来不及安排。
豪华别墅里，林洪喊来罗文杰当面授意, “我在北区磐恒十年，看来终于有人要动我了，给英国人当差不好当，既要有面子还要有里子。吃饱喝足，还要把老婆送给他消遣一番，好不容易熬出头，又要收拾你, 唉，真特么难。”
罗文杰跟随他八年，一步步走上来，办公室主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话等同林洪。两人不但是上司下属，私下里还是要好的朋友，无话不谈的那种。
“谁说不是呢，不过，南区一直是英国佬掌控，经济可比北区强很多，何必舍近求远跑到南区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真是搞不懂。”
林洪长相粗狂，心却很细，默默吸着烟，皱眉思考片刻，总觉的不是啥好事。就算给他个警务处长他也不想换，关键不能轻易换。
“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上面下调令, 我也只能遵从。北区的事情要靠你维持, 事情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要知道那头轻那头重。”正说着自己夫人进门，“慧娴，上面下调令，我要到南区，简单收拾一下，各方面的产业暂时不要动，我先过去等打理好一切，你在跟孩子过去。”
张慧娴人到中年，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打扮的花枝招展，说话尖声尖气，长久养的性格，看谁都戴眼镜，总之很势力。
听到后微楞，旋即甩掉手中包包，没好气道：“菲斯个老色鬼搞什么, 该给的一点没少，突然调到南区人生地不熟，安的什么心思！”
林洪瞅她一眼, “少说没用的，他要是能做主，会出现调任情况。事情你去通知，小心点，白玉堂狗鼻子很灵，最近手很不老实，你那边有发现吗？”
罗文杰回道：“他到没发现如何，倒是他那宝贝女儿不怎么正经，应该跟共党那边有联络，抓的话也可以。”
“哼！”
“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己的屁股没擦干净，又想占座位，那就抓，明天找个机会抓起来，看看他怎么救。”
“好。”
......
鸭舌帽，背带裤，格子衬衫，棕色恰克，锃亮的皮鞋。背着双肩包，手里提着米诺克斯牌双反相机，站在街道上不时拍一张照片。手腕上经典怀旧款浪琴手表不经意间就会展露，怎么看都是年轻有为。
没错，装模作样的正是褚文昊，掩去本来面貌，三寸胡须，整个人颇有艺术风范。
本来不用如此麻烦，只要抓林洪审讯一番便可得知日本间谍的行踪，但爱丽丝要求顾及香江有法律不能乱来，不能搞得太轰动，否则不但他要暴露，鹧鸪天不会履行诺言，认可你的表现合格，没办法只能来点细活。
脑海里闪现林洪档案，42岁，身高173公分，喜好财色，在北区十年，是警察局唯一的华人总局长。
只有一妻，张慧娴，40岁，身高158公分，喜好财赌，为人刻薄，林家生意遍及各行各业，都是有她打理。
一儿一女，都在警察局工作，基本资料就这些。他目前面临困难，警察局不能露头，别墅进不去，也不方便进去。
需要从哪里打开突破口呢？
监视林洪，还是张慧娴？
分析，林洪跟日本间谍想熟的可能性更大，但不排除张慧娴也有接触，乾园就能很好的说明。
安排调离林洪，就是要给他机会接触日本间谍，这么重要的事情总该上报。电话局那边爱丽丝已经做了安排，打电话报信很容易锁定，以日本间谍的谨慎，可能很小。
一辆警车缓缓从独立街道使出，褚文昊举起相机随意拍几张照片，定睛看车牌不是林家的。
林家有四辆车。车牌用北区的英文North Area，缩写Na1，黑底白字，林洪在北区最大用一号车牌，剩余三辆分别，十八，二十三，三十五。有时候这个人的身份牛不牛，看车牌就知道大概，香江政务车都是按照数字排列，前一百号就是这个区最牛的。
刚才出去的车子，车牌Na4也就是排四号，稍微一想就知道是罗文杰的，前边二号、三号是两名副局长，他是办公室主任，规矩要遵守。
既然不是，就没必要跟着，继续等待，街道上很繁华，他的出现不会显得太突兀，人来车往。
蹲在路边跟卖花生瓜子的闲聊几句，时间来到三点半，一号警车出现，此处距离总局两公里路程。褚文昊没着急跟上去，刚接到电话这会应该是到警局开会，发表演讲啥的，送信也不着急。
他要看看张慧娴出不出门，要是出门，送信的可能不是没有，不出门正常，总要收拾东西准备搬离北区。
四点钟，褚文昊等着急时，车牌十八号的轿车从街道出来，眼睛一亮，当即跟上。
车辆兜兜转转，中间并没有停，一路来到北区中心，佳能商场门口停车，距离乾园只有十几米，四层的商场人流很大。
一袭紫色旗袍，蓝色披肩，烫着时髦卷发，描眉画眼的丰腴妇女从后车门下来，随行一名女保镖，长相凶悍，一百七十五的身高，跟着张慧娴走进商场，路过的人会被女保镖提前隔离开。
褚文昊赶到时，刚好看到背影，没做犹豫，直奔商场。
很显然，两人经常来，轻车熟路，直奔三楼女装区，高档奢华的舶来品应有尽有。
张慧娴围着三楼转了一圈，买了不少东西，看上去很正常，接触的不少。褚文昊看的很清楚，只要没有单独跟某个人在私密的空间里说话，就没必要记录。
香江的环境要比山城好很多，原则上日本间谍不会那般谨慎，英国方面也不会明着抓日本间谍，其余势力在相对公平的环境下，警惕性绝对要差很多。
四楼，专门卖女士贴身衣物，男士禁止入内，褚文昊提着相机来到门口，就被门口服务员拦下，“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四楼不允许男士进入。”
“咳咳，我是泰晤士记者，想要搞点新闻，你知道的，能不能帮我？”说话功夫掏出十英镑递给她。
女售货员眼睛一亮，悄无声息的接过塞进裤兜里，警惕的扫视一圈，没发现经理才松了口气。
态度和善问：“你要我干什么，先说好，拍私密照可不行。”
“不会，刚才进去的女人认识吗？”
“你说林夫人？”女子眼睛一瞪，“当然认识，她经常来光顾，每次都是大包小包的。你想采访她？我劝你不要乱来，林夫人可是很有势力，不要招惹是非。”
褚文昊等出来的女顾客离开，才低声道：“听说林夫人外面有相好的，独家新闻，你帮我看看她在跟谁见面，最好搞清楚资料，就这点事。”
女子有些犹豫，她可不想招惹到麻烦，不过钱收了，不能在退回去，十块钱可不少，够自己一个月工资。
“我看看你的证件。”很警惕，要真是报社记者还好说，要不是就另当别论。
褚文昊没犹豫，点点头从上衣口袋取出爱丽丝给他办理的证件，上面的照片，跟他有六分相似，更年轻一些。
女子接过看了几眼，没发觉有问题，主要是她不懂真假，何况谁敢假扮英国报社记者，不想活了。
“你等会，我帮你进去看看。”说完抬脚走进独立大门，褚文昊百无聊赖只能在门口等待。
张慧娴来到一家定做女士内衣的门店，“在这等着。”
“是。”
很小的门店，十几平，看上去没啥生意，进门只有一女子端坐，正在喝茶，看到进门的张慧娴，起身向后面单独隔离的办公室走去。
两人进门，“你怎么来了，有事？”
在外嚣张跋扈的林夫人，见到女子格外老实，低声把事情复述一遍，“老林下午过南区，我等安排好过去，今后有事可以找罗文杰，他处理一样，就怕心来的洋鬼子不那么好说话。”
不田凉子皱眉问：“为何突然被调职，之前有通知吗？”
“没有，很突然，询问菲斯，只说十几个区来回调防，只是先从北区开始，没啥大惊小怪。”
不田凉子沉吟片刻，“知道了，去了南区要注意收集各方面情报，我很快会过去。既然南区对调，帝国会安排其他人过来接手，你先回去吧。”
“是！总共也没三分钟，张慧娴顺手拿了两件女士内衣离开，刚出门被远远盯梢的女售货员看到，没着急走，跟随其脚步又转了两家店铺，看到她要离开才提前回到门口。
“马上出来了，等会在告诉你。”装作若无其事，站在门口，褚文昊也在旁边排椅上端坐，没多会就看到张慧娴跟女保镖出来，一路下楼。
呼～
“我跟你说，林夫人逛了三家店，只在一家叫美华内衣店里购买过衣服，其它两家都只是看了看。”
“那你认识，这家店老板吗？”
“有点印象，好像是二年前来此，老板娘长得挺漂亮，好像叫刘娟，有一次我在三元路碰到过她，应该住在附近。”
褚文昊想了想，这个时候单纯来买内衣是不是有点闲？其余两家没动，也就是她的嫌疑最大，至于是不是要跟踪试探。
“商场几点...”正说着从里面走出一女子，扫了一眼褚文昊，急匆匆下楼离开。
“就是她，她就是刘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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