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上千人，衣冠楚楚者，神色落寞者，充满希望者，惶惶不安者。总之不尽相同，内心复杂。
只有一点相同，望向讲台上白发男子眼神中有一抹小心与怯懦。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更遑论而今，被法国统治甲子岁月的北圻，改天换地迎来了新的长官。这位长官年轻，看身形面相似军人，且有几分淡定与从容。背负双手踱步间气场豪迈、洒脱，也许踩着的这片土地属于他了。
“有没有华人？”
正在众人静默时台上传来汉语询问，北圻腹地毗邻云南境内，华人出国首选可能就是越南。
有人踟蹰片刻小心举起手来，“长官俺叫李文，四川人，在河内府担任后勤人员。”
有挑头的，就有从众的。没一会出来十几人，顾忌很大毕竟褚文昊替日本人当差，即便是同胞也要想清楚才行。
“你们出列，到前面来。”
十几人小心翼翼从人群里走出，来到近前，褚文昊打量一番，都是三十出头的男女，有点知识分子模样。
点点头：“简单说我是汉奸，但即便是汉奸对自己人天然亲近，所以呢就假公济私一会。不论能力只论同属华人，今后你们十几人各自擢升本部长官，负责今后北圻二十府衙政务处理。当然最重要一点要听话，虽然我是汉奸但同样也讨厌阳奉阴违的下属。在这里不需要你们多有能力，只做到听话就好。”
十几人相互对视一眼，万万不能相信这样的好事会降临到自己头上。华人在本地可不受待见，除法国人高人一等外，英美各国洋鬼子同样有特权。次之，日本人或南亚本地人，在次之才是华人，几算最底层民众，随便欺压只有埋头当鸵鸟的份。
受欺负，受盘剥，家常便饭而已。
天降大任，且患得患失。
一番表忠心自不可少，这时又有人站出来喊叫：“长官，属下三人也是华人。”
“俺也是！”好家伙看到好处又跳出二十余人，眼中充满期盼，也想随风而起做一做长官。
“你们...”褚文昊驻足观望道：“既然刚才不出来，说明对自己身份有顾虑，即有顾虑就莫要勉强。份属同胞却不能守望相助，得过且过的机会主义者，这样的同胞不要也罢。”机会稍纵即逝，褚文昊也没必要非要顾念，“日本人站出来！”
随着喊声走出三十余人，做样子也要做，讨厌也要做。
相比华人他们要底气的多，面对褚文昊丝毫不惧。指了指人群里身材丰韵的女子，“你叫什么名字，担任何职？”这会说的可是日语，中英日三国语言自由切换毫无违和。
“嗨！属下冈田纯子，担任秘书室秘书，褚长官要提携属下吗？”她还真听说过褚文昊威名，留恋花丛的小青年，就喜欢她这种熟妇，所以不害怕。
褚文昊背负双手笑咪咪打量她，“纯子，提拔你没问题，不过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嚯，当着上千人面公然挑衅良家妇女，脸皮真厚。白箬心里暗骂混蛋，搞她还不算，看到日本女人就想搞，真是个混球。
“咯咯咯...”纯子倒也大方，花枝乱颤娇嗔道：“属下对家乡菜还算拿手，找机会请长官到家里做客，可好？”
“吆西！”
褚文昊满意点头：“很好，我就喜欢美食。这样吧，你想担长官我先考考你，倘若业务能力过硬，就担任秘书科长官，如何？”
“嗨！褚长官尽管问。”
“你告诉我，河内有多少个部门机构？统管二十府衙的所有部门要详尽。”
“褚长官，河内府统管北圻二十府市县，行政部门八十四个，划分科室有两百三十个，所系行政人员十二万两千三百六十人。”有心人，担任秘书却把整个北圻衙内搞得一清二楚。
褚文昊满意颌首道：“那你觉得这么多部门，这么多公职人员是否有裁剪必要？”
“嗨！”
“属下觉得很有必要裁剪，其实只需要三分之一部门及人员政务一样通顺。北圻两千万人口，却有十二万吃皇粮的给普通民众增加很大负担，属下支持裁剪。”
“很好！”
褚文昊望向北侧上百西装革履的汉奸，“都听到了，这就叫心声，民众的心声。你们这些人要分派到其余二十府县担任长官，到任后第一件事裁员，北圻市县重新划分，取消原先的一级省府行政权，统一降为县级市，每县只留两千公职人员。县以下取消镇公署行政机构，即三级政府模式，乡长直接跟县里汇报工作，你们直接向河内府汇报工作，镇公署、市公署两极政府取缔。”
“明白吗！”
“是...是！”百十汉奸面对趾高气昂的褚文昊只能点头哈腰，在越南他是老大。这里不是南京，没人给他们撑腰，老老实实做人，就算褚文昊胡乱安排，不懂政务也要遵命行事。听见没，只有二十个职位，原本百人不够这会只能安排二十人，要竞争。
褚文昊懒得搭理他们，这帮没骨头的混蛋想跑到越南来养老，想得美！不着急安排他是在等，相信国共方面会主动联系他。
有些事，他身份不合适。即便有心帮助国内也只能偷偷摸摸，他相信这些人里面指定有国共掌控人员，事情有他们去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算尽心尽力了。
看向纯子笑道：“有你负责提交精简河内府衙，只留四千人，怎么样有困难吗？”
“我...我主持？”纯子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这份权利实在太大了，责任之重压的她头晕目眩。
“怎么，觉得自己能力不够？”
“嗨！属下定接近全力做好，请褚长官放心。”激动的慌忙表态。
“很好！”
挥挥手让他们都归队，望向惶惶不安的众人，跨步来到话筒前朗声道：“吃闲饭，发国难财，鸠占鹊巢，得过且过，占着茅坑不拉屎，以为自己很牛逼的人，我今天就告诉你们，在我这里行不通。有句老话说得好，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你们要对得起自己职责。高高在上，觉得民众欠你们的，我只能说你想多了。”
“木马！”
“属下在！”
木马一直对褚文昊抱有不满，原因为占领北圻牺牲两个小组成员，觉得他故意的。
没办法，谁让褚文昊是其长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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