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很中肯，他见过钱，却不知道钱怎么来的。严格来说只是坐享其成而已，直接点说利用肮脏手段抢来的，用起来当然不心疼。挜
“你手里没钱啊？”
“有！”金刚揶揄道：“我有几十亿美金，可惜我取不出来，告诉你密码跟出处你也拿不走。上百万美金的小钱我还有，你要啊？那你要提前三天跟银行预约，然后送我到银行亲自签名才能取出来。至于每天现金凑凑可能有十几万，需要大张旗鼓下达命令调取，反复确认这种内部事务可能会等两天，繁琐得要命。”
褚文昊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看来想要从他身上榨取金钱很难。
“那就说说你效忠的对象吧！”
金刚惊恐神色稍纵即逝，“你...你说什么？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深吸口气平静道：“我姐夫是曼谷城防军司令，我在曼谷生活二十年，所行所思皆要对得起暹罗。这一点，暹罗人都知道，你想说什么？”其实他平静的表面下一颗心跌入谷底，最担心褚文昊个混蛋听到什么不该听的，那样...
“面对你高超的演技我应该给予尊重。可惜，你在秘密约会两人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所以，我只能遗憾地告诉你，再狡猾的狐狸总有一天会露出尾巴，而后果可能是你无法想象且无力承担的。”
“你听到了什么！”金刚挣扎着要起身，因为激动与害怕喊出后就陷入后悔中，“没有，我的意思，你可能有病，幻听幻视，年轻人该去看看医生了！”挜
“多谢金刚先生关切之情，有没有病我还能掌握。”褚文昊弹了弹烟灰，只能保持足够的神秘，他听到的故事断断续续，重要节点根本没有获取。“事到如今你还要坚守吗？我从未担心过深入虎穴后拿不到想要的东西，原因你应该明白了。”
“八嘎！”金刚愤怒地咒骂一句，腿脚用力挣扎半天，试图发泄心中的愤怒，“放开我。”
褚文昊看到失去精力的愤青男，嘴角上扬，挥挥手示意把他放开。金刚获取自由后赤身靠在床沿上，眼中释放一抹猩红，“去给我拿瓶红酒，傻呆呆愣在那干嘛！”
负责记录的下属气得肝疼，真是醉生梦死，看褚文昊没反对，起身去外面酒柜取红酒。
“喝吧！”
金刚瞅他一眼，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压一压火气的同时舒缓抑郁。事到如今他反而更坦然，拽过香烟点燃大口吸食，“理论上你我并非敌人，所以没必要生死相向。我效忠谁跟你关系不大，非要探寻只能逼着我脱离，脱离后的局面谁都无法掌控。简单点，我不想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老婆、孩子、金钱与权利。东西给你我就装不知情，你也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没诚意怎么行。早上跟你接触的两人是谁？”他很想探知那个女子，总觉得声音很熟悉，心中的答案没得到肯定前总会忐忑。挜
金刚眼神坚定，语气严肃道：“我劝你死了这条心。真告诉你，你想要的东西也就失去作用了，何况当了叛徒我的生命很快会终结。”
“另外，你要抓紧时间决定。我习惯晨跑，雷豹会在六点钟喊我起床，发现我不在你知道会有多麻烦。”侧头张望窗外夜色，“看样子凌晨四点钟左右，两个小时要取文件，还要安全离开曼谷，没有我帮忙凭你自己根本无法完成。”
褚文昊不想搞得鸡飞狗跳，夜深人静在房间里审讯，谁能保证金刚不会狗急跳墙喊两嗓子引起注意，那样自己也难逃厄运。
所以，不到最后一刻，尽量协商解决。这里是曼谷，金刚姐夫是曼谷城防司令，他没信心在山城能逃脱刘峙的掌控。而且一旦闹大，日寇不会再纵容他乱来，天大地大无处容身且再无机会为抗战出份力。
其他也不重要，远征军顺利接手几座城镇才是重点。“空口白牙让我放你离去，换位思考金刚先生应该怎么抉择？”
金刚瞥他一眼，自顾自顾默默吸烟，褚文昊也没有催促。他在衡量，找到让自己放他离开最完美的方法。
“好吧，你说得对。我写一份自述材料，表明效忠对象以及对暹罗方面产生影响的几件大事；换言之，自述罪证交给你。你拍照留念后，胶卷你带走，材料当场烧毁，你要以国党名义发誓，倘若泄露给第三者知道，中日之战无休无止，国党会以失败而告终。你安排人跟我回家取文件，我安全后会取消对你的缉拿，这样大家都达到各自目的。”这是在目前危局下能想到最合理的妥协方案，实属无奈之举。挜
褚文昊听到这样的要求，心底也松了口气，“哦，听上去很合理。可我如何知道文件真假，能否达到我想要的效果；同样谁敢保证你写的材料属实，能够为你续命。”
“哈哈，很谨慎嘛。”金刚倒也认可他的态度，“资料当然是真的，我会在自述材料里提几句，你拿到后可以对比。至于能否影响到联合司令部，我想这不是你我能够决定，中间因素太多。或许国党方面即便拿到有力证据，也未必敢据理力争呢？谁知道各国之间微妙关系，尽力罢了。自述材料真假，你不是长了千里耳，听到一些不该听的吗？很容易对照，没必要自寻烦恼。”
“看来金刚先生有做外交家的潜质，我似乎没有反驳的理由。曼谷我没法待了，日寇对我个人态度有很大转变。或许回到北圻会移交权力，当然，我最担心香江的日军对我个人领地强势推进。简单点，我需要能够制衡的把柄，你跟英美各国来往私密，中间牵扯很多情报人员潜伏日军内部名单，以及日军高层出卖利益的罪证，我想金刚先生不会吝啬提点一二吧？”
“好！”
“真好。褚文昊你真是个机会主义者，很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仅凭一己之力活到现在很不简单。”金刚对他得寸进尺的行为并不反感，想了想：“目前担任香江总督的应该是日本关东军参谋长调任的矶谷廉介，我对他不了解，也没有能够提点的东西。倒是占领香江的酒井隆有点牵扯，他担任驻守广州的日二十三军司令长官。这个人很残暴，经历丰富，担任过兴亚院分支机关长等等职务，这会应该还在香江大肆敛财。”
“很多战略物资会偷偷转卖给越南方面，总督府的奥古斯跟他很熟。我手里有点罪证，几个下属转卖物资的凭证，你要想做点事可以满足你。条件是其余地区的你不能再追问索取，都属机密事件，我是因为身份缘故才获取，见好就收吧。”
似乎在保证安全，取得能影响英国方面态度的证据前提下最好的妥协方案，他没有再拒绝的理由。挜
对于金刚自身价值当然无穷无尽，赶狗入穷巷，非此即彼的危局他不会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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