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钟黎叔内心舒缓，他听的明白，事情到此为止，目前只有五人知晓其中端倪。好坏不言，范围已经控制，外界不会纰漏，任务也算完成。
陈祖涛神色阴郁，低眉垂首错着茶盏，“陈乔杉，你提供的证据都是手抄本，照片跟其余引证资料也不足为信，除非你能提供原始文件，否则上峰不予置评。”
“哼！”
陈乔杉高傲抬起透头颅，语气中充满讥讽：“说些没用的，谁能取得原件？资料我简单看过，牵扯国党军政三百七十六人，延展几千人，你们害怕不敢查了，我明白。”用可怜眼神望向褚文昊：
“褚文昊，你不用在想坐上军统实际掌舵人宝座，一场梦罢了。你要知道，证据虽是手抄本却不会假，”点了点众人：“证据里诸位长官家眷、子侄通通牵扯其中。有的贩卖武器弹药；有的走私战略物资；有的贩卖鸦片；有的大发国难财。一笔笔，一件件都清晰记录在案，军统情报很牛，牛到晚上那房姨太太侍寝都知道。所以...你明白了？他们不敢打戴春风，因为他手里有真凭实据。
从而，即便戴春风罪无可恕也不会有事。他们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会主动替戴春风洗身子，甚至会敬而远之，害怕抖搂出自家丑闻。生在这样的国度里没有前途可言，褚文昊，你要是想做个人，想干干净净活着，可以投靠帝国，那样最起码你的灵魂纯净无暇。滞留国党内部，你会被慢慢腐蚀其魂，根本挣脱不了束缚，它像枷锁一样牢牢吸附在你的血液里，永远都不会改变，是永远...”说完闭上眼等待死亡宣判，他的任务完成了，说几句心里话而已。就算把资料淹了也没用，戴春风执掌秘密跟上峰有关，根本不会受到责罚。至于罪责...牵连之人会全力保护他，原因不说自明。
陈乔杉一番话出奇众人没有反驳，神色尴尬异常，喝茶心不静，暗恨不已，恨谁？恐怕自己都说不明。
褚文昊闭目静听，内心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钟黎叔冷声呵斥：“事到临头还敢胡言乱语，军统刑罚会让你知道后果。”面向众人：“诸位长官，既然事情已经基本清楚，是否允许属下把人贩带走，毕竟还牵扯很多事务需要交代。”
按说事到如今既然不想深究下去，草草结束，让钟黎叔把人带走秘密处决最为恰当。
“不着急。”
陈祖涛错着茶盏垂首询问：“陈乔杉，证据南京侵华大本营里面是否有存稿？”其实是废话，但不问出来心里不踏实。
陈乔杉咻得睁开眼，戏谑道：“要是没有诸位又怎会看到呢？板垣将军说了，等哪天就送给共党，揭露尔等恶行。”
“哼！”
“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能想办法追回证据，可以允许你活着，把你引渡回国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陈乔杉听到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讥讽道：“不要用你们的伎俩来侮辱大日本皇军！我不会拿到，即便能拿到也不会交给你们，死了这条心吧。总有一天，证据会要了国党小命，恬不知耻我不屑与之为伍，苟延残喘换取活命机会。”
“冥顽不灵，死不足惜！”陈祖涛起身甩袖离去，其余人也没在审讯相继离开。何耀祖名义上局长，案件有军统审讯，有他处理后续事务很合理。
“文件我带走，陈乔杉秘密处决，不用在审讯。”叮嘱几句后下山离去。
呼——
矛仁风起身擦擦额头虚汗，一场暗藏杀机的龙虎风云会，糊里糊涂结束。原本杀气腾腾的陈祖涛偃旗息鼓，可见秘密档案牵扯重大，好奇归好奇不会去探究，探究没好下场。
“褚局长，既然事情结束，属下们先回去了。”
“好。”
“两位把人带走吧。”褚文昊也听累了，都不掺和他也懒得管。“相关联事务矛主任一并汇报给戴副局长处理。”
“是。”
褚文昊借故去医院看望下属也离开，山上白箬做主。
白箬回到自己办公室，把罗兰喊过来交代：“你即刻带人下山，小心点，事情可能有出入。大本营安排你今后去服务第三巡视组长.....”先把命令详细说明，“记住，暂时不要联系任何人，等观察一段时间再说。下午参与抢夺磁带的人员即可离开山城，不要犹豫...”
“嗨！”
“长官，审讯结果如何？”
白箬皱眉道：“很不理想，基本没伤到戴春风，不过东西交上去一定会看到，很快就会有决断。”简单叮嘱两句让其带人连夜撤离方寸山，她要汇报南京关于潜伏国党海军部门特工也尽快撤离。
......
“哼！”
山下，远远埋伏几百黑衣男子，钟黎叔可不是善人，“把他带回去该怎么审你们知道！”
“是。”
眯眼望着褚文昊车子离开，冷声道：“都听好了，局座有令凡牵扯此次事件的人通通缉拿归案，连夜审讯，鸡犬不留！一组长带人赶往陈乔杉家，保险柜里的资料通通带回局里，家人关进渣宰洞监狱。相关连之人俞睿、周志鹏、赖昌武全部缉拿到局里，家产抄没，家人关押！”
“是！”
“二组长带人赶往党国空军基地，缉拿后勤团副团长闫长青，第三航空大队地勤连秦安，局座已经沟通好直接登门拿人，家眷关押，财产抄没！”
“是！”
“三组长带队赶往战犯管理所，缉拿里面的人犯鲍国平、季大军、胡玉明、周佳妍、贾平川、吴大伟，待遇一样！”
“是！”
“四组带队赶往白马镇，缉拿镇公署王泽川、俞杰、张则会。白马街酱菜店铺夫妻两人，刚到白马酒店安顿的一男一女，化名江夏、雨然，人跑了就把你们的脑袋留下！”
“是！”
“五组带队缉拿孙若兮、张大明.....等十人；申报记者梁小柔、鲁大山...等五人，这些都是共党人员，通通塞进白山公馆！”
“是！”
“六组带队到渝中秦州商行...桔山粮店...黄包车公司...江北......”钟黎叔念了几十个人名，“记住，所系之人皆是共党，拿下后送白山公馆。”
“是！”
“七组带队赶往潜伏党国政务部门的日本间谍及鼹鼠三十五人，名单早已经在你们手里，统统缉拿，家产抄没！”
“是！”
“八组带队缉拿潜伏党国军中各个部门日本间谍及鼹鼠四十六人，不管身份是何通通缉拿！”
“是！”
“九组带队横扫潜伏山城作乱的黑龙会成员及鼹鼠流氓，总计三百二十四人，胆敢反抗就地格杀！”
“是！”
“十组在这等着，一会方寸山下来的人员全部秘密抓捕带回局里连夜审讯，罗家相关联亲戚一个不剩，白箬先不要管！”
“是！”
钟黎叔眯眼审视面前十个组长，冷声交代：“都听好了，有些人觉得军统上万人天天混吃等死，滥竽充数，以为就他知道日本间谍在哪，就他知道谁是共党！标榜己身，蔑视我等党国军人，自以为是且不知很多事不是他想的那般简单。事到如今谁也怨不得，告诉被捕的人知道，之所以抓他们全是今晚审讯陈乔杉所得，总计四百人左右，零点之前全部抓获到位！”
“共党关押白公馆，鼹鼠关押九龙监狱，日本间谍审讯后送往战犯管理所，所牵扯家眷通通塞进渣宰洞监狱。局座指示！今夜无眠，审讯室里出结果牵扯谁抓谁，扯上谁不管理由即可抓捕，天亮之前截止，那个小组没成绩那个小组长就地革职！活怎么干你们知道，总之军统只允许有一个声音，能不能出效果就看你们的。”
“行动吧！”
“是！”
......
黄山。
男子翻阅手中资料，久久无言，俞济时进门来到身前小声汇报城内情况，“军统全员出动，声势浩大，到处缉拿人归案，十点的时候人数到达三百，枪杀一百多人，牵连党国军政官员几千人。党国所系军工企业、军事部门、行政部门、城内民众，牵扯日本间谍、鼹鼠、共党、心思不正之辈。如果审到天亮可能几个监狱都关押不下，城内人心惶惶，商家关门闭户，街道上冷冷清清，颇有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之势......”
男子听罢眉头紧锁，“是要将军嘛！”
“这...”老俞忐忑回话：“应该...应该是冲褚文昊去的，今晚过后军统名声算是响彻云霄，谁敢乱来就让他好看。以前不抓不代表不知道，事到临头谁的面子也顾及了，要想停止可能需要把话都收回去。”
男子扔下文件揉着额头道：“你给天岳去给电话，电令随时待命不要惹出乱子。”
“是！”
老俞离开，室内陷入安静，一侧女子沉默良久，“看来你要做选择了，雨浓手段犀利，有逼迫之嫌。脾气倒是越来越暴躁，有人看他不顺眼，他直接掀盖子不顾及任何颜面。心中委屈，用此激进做法向你诉苦，一山不容二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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