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号,海南沦陷。像是一颗炸弹扔进锅里,城内民众恐慌不已,原因很简单,重庆各方面物资即将被切断。
滴滴~
街道上灯火阑珊,褚文昊独自开车往家赶,眼睛却瞪得滚圆。马建民与李澜庭很卖力,这两天可谓全方面护卫提供消息,最近方寸山下很多不明身份之人游荡。
怕是刀已经架在脖子上,至于何时刺杀他不肯定。心里有些不得劲,秦州商行潜伏的日本间谍,今天已经被行动处抓了,为何没搞清楚其身份?
行动处没喊出其身份?或者人不是张俊宇介绍?可能性都有却很是委屈。
车辆来到渝北区跟江北搭界处,一段山石土路,两侧高高山丘,没有路灯与店铺。
短短十米过去后就有店铺,车灯扫过,汽车缓缓走上土路,一声轰鸣响彻云霄。
轰隆~砰!
汽车在爆炸中翻滚,火神之手高高托起,褚文昊被震得头昏脑涨,咬了一下舌头刺激大脑,汽车刚刚炸飞起来,他依然做出最快的反应。
拽开车门,滚落在地,借助火光快速向山丘里侧爬去。爆炸的威力不小,身体受到冲击,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不敢丝毫耽搁他听到喊话。
“打死他!”
砰!刚刚滚落在地身前一颗子弹擦着头皮过去,他都感觉到撕裂的疼痛。
砰砰!
枪声密集怕是不下五人,车辆翻滚中一声巨响,轰!火光冲天遮掩枪声。黑夜给了他机会,爆炸同样给了他危险。
翻滚山丘后侧,躺在沙石堆上喘着粗气。一身高档的中山装在爆炸中变成乞丐装,浑身疼痛,有只耳朵嗡嗡作响。
幸亏他提着心反应及时,不然此刻怕是已经被打死。怒火蹭蹭往上冒,他不确定是哪方面的人,却没时间考虑,掏出手枪伸出去连开五枪,逼退靠近的人。
“褚文昊!你的死期到了。”
褚文昊遮住一只耳朵才听清楚,心里恼怒,“谁死还不一定,既然来了,今天就留下吧!”话闭,从渝北方向窜来几辆边三轮,车灯打在靠近山丘的五人身上。
其中一人眯着眼神色严峻,咬咬牙:“分头撤离,”对里侧喊道:“褚文昊!今天算你命大,不会放过你的!”
“撤!”五人起身快速向着江北行去,不多时已经看不到人影。躲在山丘后褚文昊喘着粗气,跳动的心得到安抚。
扔掉手枪,用满是鲜血的右手,哆嗦着掏出香烟点燃。吐出一口烟雾“咳咳咳...”说不害怕是假的,刺杀者的身份他心中有数,心中很是愤怒!
颤抖的香烟熄灭掉,被血沁湿。边三轮近前,“褚长官您没事吧!”
......
共党办事处。
高大身影看着手中译文,几个红色大字,让其心中一揪。从不吸烟的他,居然点燃一根起身来回渡步。
凝思良久,事情依然想通。眉宇间有欣喜,又有担忧,暗暗道:怕是只能委屈你一段时间了。
房门被敲响...
掐灭烟头:“进来。”
文墨轩推门而入,敬礼后表情纠结道:“首长,刚刚得到消息褚文昊半个小时前被送进渝中医院,根据医院的同志汇报,伤势很重,怕是...”
男子眉毛聚而散,脸色看不出喜怒,手指的轻微跳动怕是内心并不平静。
“让梁明秋来见我!”
“是!”
晴天霹雳,褚文昊被炸弹袭击身受重伤,消息连夜上报军统内部。哈哈哈...这是那些希望他快点死的人发出的心灵颤动。有希望他活的,怕是很少。
老板点燃一根香烟,披着褂子,坐在台灯照射的一角。光晕打在翘起的右腿之上,烟雾不急不缓舒展,直到烟灰滴落手背时才看向一侧的女子,“你去看看,安排申报记者随行。”
“是!”
电话满天飞,原本寂静的重庆城顷刻间变得喧嚣起来。歌声阵阵,靡音阵阵,举杯相庆者,以泪洗面者,脸挂愁容者与紧急磋商者比比皆是。
炸弹炸的仿佛不是褚文昊本人,有车的开车,无车的跑步,原本清冷的渝中医院很快被围满了人。
某处...
两道身影低声交谈,其中一女子嘴角挂笑,背着月色叮嘱道:“趁他病要他命!安排潜伏在医院的帝国特工送他一程,要表明自己共党战士为其报仇的决心与意志,生死不计,我只想尽快听到他死亡的消息。”
“嗨!”
某地...
“联系军统潜伏的帝国特工,要求搞清楚真实情况。人若没死,尽快送他去天皇哪里。人若死了,其家人一并消除,为牺牲的大日本皇军报仇雪恨!”
“嗨!”
某人...在安排某事,总之很不消停。
渝中医院。
三楼,手术室的灯熄灭掉,脸色苍白的褚文昊被推出病房,几名主刀医生相互对视一眼,眼神中的莫名似乎都懂了。
跨步走出房间,就被闻讯赶来的人群包裹,“请问褚文昊有没有事?身体状况如何?会不会影响今后的工作?...”乌泱泱的有记者,有政客,有自己人。
楚云飞站在一侧,皱眉安排道:“把记者请到楼下,事后在做披露。”
“是。”
钟黎叔作为长官也来了,他心里说不上好坏,不管是日本人还是共党都有杀他的理由。来这里也只是体现自己关心属下之胸怀,也并不想褚文昊真出事。
皱眉问询几名医生:“褚文昊的身体如何?有没有生命危险?”
主治医生小心回复道:“褚先生身体内脏受到冲击,内部出血严重,已经及时清理暂时脱离危险。耳朵受到冲击怕是有失聪的可能,外伤到不严重,没有骨骼断裂的痕迹,却也是满身伤痕需要大面积清洗。目前来看褚先生身体状况稳定,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等康复不会影响工作。”
嚯...
古寒升带着张旌阳刚刚赶到,医生的话他听到了,脸上闪过失望的神色,旋即开口:“务必要保证褚文昊的安全,他可是党国功臣,同样是军统的标兵。”看向钟黎叔郑重道:“为其安全,属下建议有张旌阳安排一支大队日夜护卫其安全,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
日本人狼子野心试图通过杀害褚文昊来打击我党国意志,好单纯的心思,务必不能让其宵小得逞。”
这话让一众长官脸颊抽动,谁还不知道你恨不得褚文昊快点死,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恶心谁呢!
钟黎叔扫了他一眼,看向楚云飞意思你也拿个注意,否则我可真答应了。
楚云飞瞅了一眼古寒升,以前没觉得他如此讨厌,这会尤为恶心。不管处于何种原因褚文昊不能死,安全方面是个大问题。
严肃叮嘱:“事情还是钟处长拿主意,我只是建议有其手下队员看护。至于古副处长说的也不无道理,刺杀的幕后黑手要调查清楚,必要给局座以详细报告,有行动组来调查此事相信很快会有结果。”
钟黎叔想了想:“张旌阳你通知项顶天众人来三楼警戒,具体的事务有褚文昊自己安排。你留一个小队负责外围警戒,事情真相要尽快有个结果,明天下午把报告放在我办公室。”
“是!”张旌阳心里的期望大打折扣,却只能如此。
钟黎叔叮嘱几句就跟一众人离开,这事心思各一,古寒升落在最后低声交代道:“务必保证其安全,闲杂人等一律不可靠近,今晚你自己辛苦一下值守,明早通知项顶天等人来交接,你明白吗!?”
张旌阳微微摇头,旋即睁大眼睛看向他使劲点点头:“请古副处长放心,属下必定看护好,谁敢靠近病房一步就打死他!”
古寒升满意的点点头,算他有点脑子,转身离去。独留张旌阳带着几个人在楼道凝思,来回转圈,等众长官车辆消失后,低声叮嘱:“安排一大队去事故现场查看,报告要写的漂亮些,定性沾花惹草强占民女遭人报复,不要乱写!”
“这...”沈方舟脸色几经变换,最后点点头:“是!”转身离去。
张旌阳点点头给了他个还算懂事的眼神,接着叮嘱道:“你带领二大队连夜进驻朝天门码头,蹲在那里查日本间谍,这两天行动处的人都在那里,你们也去凑凑热闹!”
“是!”
“带领三大队去各个报社送消息...低调点,不要漏出身份。留一支小队在医院守护,任何人不要伤害到褚文昊你懂吗!”
“是!”
张旌阳安排完瞅了一眼在北侧的病房,心里暗恨,你早该死了!转身离去。
空空荡荡的楼道里很是安静,向颖欣带着姚瑶上楼时居然一个守卫都没有,修眉微挑,嘴角挂笑。
“姚编辑跟我去看看党国功臣,明天务必写一份报道宣传我军统人员遭到报复的新闻。”
姚瑶俏脸煞白,她觉得是她害得褚文昊,要不是自己的一篇报道褚文昊何至于遭受今天的局面。
可她也没想到结果如此,只是想在重庆小范围报道一下,却被无限放大,借此机会申报的确火的一塌糊涂。
她也顺利做了责任编辑,却不想害得主人公如此惨状,心里很不过意不去,接到主任的电话只能跟着向颖欣来此做个报道,希望能回报一二,了表歉意。
点点头跟着向颖欣来到病房门前,医生刚刚检查完出门,又被责问一遍。“褚文昊醒了吗?”
“刚刚苏醒身体很虚弱,说太多话怕是...”向颖欣挥挥手让其离开,推门而入,姚瑶于心不忍只能跟上,特务安排她不敢违背。
房间里很安静,病床上躺着脸色苍白的褚文昊胳膊上挂着点滴。南侧有两张沙发,茶几,很空。
向颖欣摇曳着身子来到近前,一脸关切的道:“褚队长感觉如何?我代表局座来慰问你,一定要保重身体。这些宵小之徒真是猖狂,你放心,局座已经下令展开调查,势必会找出幕后黑手为你讨回公道。”
褚文昊虚弱回复:“感谢局座厚爱,感谢向主任关心,属下...咳咳...属下还挺得住。”嘴角一丝鲜血流出,看的向颖欣秀眉狂跳,看来伤的真不轻。满身都是绷带,真真是福大命大。
“客气什么,你是党国功臣,局座爱护是应该的。”给姚瑶一个眼神示意她开始记录,自己坐在床沿俏脸严肃道:“褚队长,是不是共党在报复你!?”
姚瑶拿着笔端坐,小拳头差点把笔攥断掉,她可真不希望听到应答,如此就跟自己脱不了干系。
褚文昊没有过多考虑声音嘶哑道:“卑职与之交流过,言语之间恨意绵绵,怕是不像共党所为。日本间谍的可能性最大,有意引导卑职冤枉共党,破坏两家关系。我虽不愿与共党过多纠缠,甚至很是排斥,却知道局座心意,不愿卑职挑起两家矛盾,如此卑职自是谨小慎微,今后自当尽力交好共党,免于责罚,更免于牵连上峰之决断。此次刺杀绝无可能是共党,而是日本间谍所为。”
褚文昊的回复让姚瑶心里一松,知道不是共党所为她卸下包袱。认真记录言语却越想越不是味道。
什么叫局座申饬,牵连上峰之决断?
什么叫今后尽量交好共党?这明明是告诉向颖欣我即便知道也不敢说,我怕再给局座招惹麻烦,再让委座劳神!
如此岂不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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