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包车夫不论走路还是拉车跑的动作,都具有很明显的军人特征。这也是让顾叔同好奇不已的地方,日本人怎么会派遣这么一个没有经验的杀手来做事。
混迹在过往的人群里,跟踪的难度不大,人流很多,拉黄包车的明显是新手,跑的很慢,应该是担心太颠簸惊醒冯婧。
冯婧坐在车上,不自觉的有些犯困,这两天格外累,白天担心一天精力耗尽,不急不慢的黄包车给了她舒适的环境,闭着眼睛休息片刻。
区政府距离嘉陵江三公里,车夫一路直奔渝中区,不时会回身望一眼车上的冯婧,没引起注意才会继续前行。
顾叔同一路跟随,却发现另一个人有些问题。一个身高一百七十的男子,在人群里很不显眼,身材纤瘦穿着黑色长衫,戴着礼帽。
要不是对面经过的路人把他撞到,顾叔同还没发现可疑。男子被撞倒后没有理会身体有没有问题,而是迅速起身望向前面。
街上人流是很多,不能确定他看那一个人。没理会道歉的路人,甚至连句话都没说,戴上被撞掉的帽子就走掉。
等越过刚才前面的行人后,这才降低速度不紧不慢的跟着。顾叔同现在可以确认这个男子的目标也是冯婧,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神,却可以看到脑袋转动的幅度以及高度,明显是跟着车子的行驶方位而不自觉的转动。
这...
顾叔同皱着眉头想不明白,不知道跟着谁好了。两个人如果都是来杀冯婧的,哪个才是日本间谍?
单纯来判断后面的男子,要比拉车的男子专业很多,从个人的表现能看出来。身后的男子毫无军人痕迹,日本间谍绝大部分都是军中培养,可见这个人很厉害。
二选一的话,顾叔同还是倾向于跟着后面的男子,这样收获应该更大。有时候太过自信也未免是好事,他不想想收获大,风险同样很大。
黄包车来到嘉陵江前五百米处,车辆的速度慢慢快了起来。此刻穿梭两区的路人还是不少,而且前面是大桥,车辆跟人之间的距离在拉近,算的上比较拥挤。
身后的男子这时也突然加速,在人群里腾转挪移,瘦弱的身体很是灵活。距离黄包车不足十米处听到冯婧传来的惊叫。
“你要拉我去哪?停车我要下车!”冯婧迷糊了一小会在睁开眼时已经来到嘉陵江畔。心里一惊,明明告诉他要去的地方,怎么会把自己拉到这里。
会不会是来杀自己的?想到这里继续叫道:“你停车,不然我叫了!”然而前面的黄包车夫像是没听到一样,疯狂的奔跑起来,行走的路人根本就不在乎,连续撞到几人,引得周围人群不停的尖叫与谩骂。
“你停车...”冯婧脸色变得苍白,知道这个人要害自己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不停的喊停车。
而身后的男子已经来到她身旁,就在冯婧反应过来要跳车时,黑夜里——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直接穿过黄包车篷布刺了进去。
“啊——”一声惨叫传出,并没有引起多大反应,因为很多人被车夫撞到在地也在大声叫喊。男子只刺了一刀,没有在行动,而是移动身体来到东侧,随着往回走的人群开始移动。
“救命啊——”冯婧腰部被刺了一刀,鲜血随着黄包车的颠簸一路印在这黑土之上。
她还在努力喊着救命,只是声音在嘈杂的人群里显得那么可怜,甚至是不屑于顾。
黄包车夫在疯狂的拉上大桥的一刻,连人带车扔进嘉陵江。因为日本人轰炸很多护栏都被炸掉,你要是不刻意跳江还是没问题,想死的话那没招。
“啊——”黄包车冲出大桥的一刹那,冯婧发出最后的哀鸣,这声哀鸣终于喊醒行走的路人。
众人不自觉的望向滚落的黄包车,有的好心人试图去拉住车子,有人开始喊救命,但这都是徒劳的。
如果没有那一刀,说不定冯婧会有生还的几率,可惜此刻掉入江里的她只能静静的埋葬在这嘉陵江底,不知她死的那一刻是否有过一丝悔意。
黄包车夫扔掉车子跟人后,就急匆匆向着大桥跑去,几个闪身已经很难在看到身影。
而此刻的顾叔同却在跟着刺杀者,刚才那一刀他看的很清楚,即便想阻止都来不及,又准又狠。
这让他提高警惕之心,小心的跟在他身后,等回到江北区的时候,就看到男子来到一家酒店走了进去。顾叔同稍等片刻后也走进酒店,刚进门却没想到男子从里面出来,跟他来了个面对面。
心里一惊,坏了,大意了。此刻顾叔同知道自己即将要失去监视目标,要不是褚文昊叮嘱他不要动手,怕是要掏出抢来给他一枪了。
他没有办法,只能与男子擦肩而过,来到酒店柜台询问房间的事情。他没看男子,男子却在擦肩的时候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他一眼。出门后没着急走而是在观察里面的顾叔同是否办理住宿,没让他失望,看到他掏钱出来后,他悄悄的隐入夜色。
等顾叔同扔下钱再追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人影了。如此结果不仅暗恨自己太没经验,应该跟着黄车夫的。
一切已成定局,冯婧死了,两个人来收拾他。这真是有意思,不难猜测,冯婧有可能是日本人的鼹鼠这个消息可是中午在审讯室才知道的。
那问题就很明显了,中午在审讯室里的人都很可疑。除了林海跟林大陆一家自己队员也有可能,当然,林海这帮人行动的可能性最大。
即便大你安排一个人来处理就行了,干嘛安排两个人?而且两个人还不是一起的。
这说明自己队伍里还是有内鬼的,怪不得褚文昊要偷偷叮嘱他,让他来盯着冯婧,其目的应该是查鬼吧!
想通这些就更懊恼,应该跟着黄包车夫,说不定有所发现。但这个刺杀者怎么有些像...他不敢确定,因为刚才擦肩而过时他还是扫了一眼男子,皮肤虽然不是很黑却也不白。面容很普通,其他没仔细看,也没机会看。
从这点来看不像,但不要忘了他的本事是什么!
顾叔同抱着沉重的心思离开,他要去南岸见褚文昊把情况说明。
......
南岸区,南坪镇。
褚文昊来的时候已经五点钟,不是不想早点来,一是人太多反而引起怀疑,二是他要给这些队员留出足够的时间来去做点事。为此他没有安排任何人再来接触这个姓程的,等来到顾叔同说的监视地点转了一圈后,找到监视的石精忠。
“鹤轩呢?”距离被监视的街道不远处,褚文昊只看到了石精忠独自在这里。
石精忠也没想其它:“我们两个是分开监视,鹤轩应该在对面街道口。”一边一个这也很好理解。
褚文昊眉头轻皱,“有没有发现男子出现?”
“没有,旁边邻居都已经回来,但监视的房子一直没人出现。”
褚文昊点点头,“我去看一下鹤轩。”
石精忠是在东侧监视,一条两米宽的小道上北侧住着五户人家,程度住在第三户就是在中间部位。
褚文昊没走这条道,而是来到屋后的一排过道慢慢往西行走,五点钟,百姓家已经开始生火做饭,勤快的人家已经飘出饭菜的香味。
过道里还有几个小孩在玩耍,破旧的衣服弄得满身泥土却不知疲倦的在奔跑。
砰!
一生脆响传出,几个小孩惹祸了,把前家后玻璃给打破,哗啦啦的掉了一地碎玻璃。
几个小孩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敢说话。
“都是你用那么大劲,把玻璃给人家砸坏了,你娘今晚肯定不让你吃饭的。”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小女孩指责其中一个男孩。
“我又不是故意的,要不快跑吧,反正没人看到,要是等他回来就知道是我们干的了。”小男孩出了个好主意。
几人相互看了看,觉得注意不错,想要撒腿就跑,这时另一个男孩道:“跑什么跑,这家根本就没人,打碎了玻璃怕什么!”
“真的吗?”众人不相信的看着男孩。
“当然是真的,我家住在他家后面怎么会不知道呢,这家根本就没人。我娘说了,只有一个男的偷偷摸摸来了几次,都不进屋。这下你们放心了吧?”男孩说的很笃定。
“噢——噢——”几个小孩一听原来如此,就高兴的欢呼起来,又开始你追我赶的游戏。
站在不远处的褚文昊可把这些话都听在耳中,小孩的话虽然不能尽信,但也有可取之处。
说明这个姓程的不在这里住,偶尔过来只是为了在信箱里取东西。能看到他来说明男子一般白天出现,要是晚上就很难发现他。
光明正大的来回走动不担心有人注意他,这说明男子应该跟这边的人很熟悉,或者不怕这些人认出来。
一个日本间谍不是应该小心行事吗?怎么会如此大意呢?
有另外一种可能,这里不是姓程的男子居住,而是另一个跟这里很熟的人居住,他回来就是帮程姓男子取东西,然后在交给他。
他想先搞清楚房子具体是谁住,再考虑其它。褚文昊来到第三家住户,前后邻居应该很熟悉。
推开木质的大门,走进院里,一个中年妇女正在做饭,听到门响:“铁蛋,你个混小子还知道回来啊!今晚甭吃饭了。”
褚文昊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大嫂在做饭呢。”
听到陌生人的声音急忙回头看去,一个满头白发的年轻人,个子高高的,穿了一件洗的发白长衫。“小伙子你找谁?”
“大嫂,我找前面这家的住户,我从南京来投亲戚,听说住在这里,可是没见有人在家,过来打听一下这家住户去哪了,怎样能找到他。”褚文昊说的是南京话,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哦,你找李家侄子啊,他不在这住了,听说搬倒江边的大房子里。”老百姓都很实在,没觉得褚文昊是个坏人。
“那他在哪工作您知道吗?”
“这小子还算有出息,在南坪警察局当警察,很有本事,那些小媳妇都喜欢跟着他。”
当警察?那错不了,自己的推测是对的,姓程的男子不住在这。“大嫂他是叫李大龙吗?”
“不是,叫李明亮。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大嫂觉得褚文昊不是很了解这家的情况。
“嗯,名字不一样,应该是找错了,您忙吧,我到前面去打听打听。”褚文昊跟大嫂告辞出了大门向着西侧行去。
脑海里开始推测,这个李明亮应该是固定几天回来一次,并不知道谁会把信放在里面,他只管收取。
这样的话就有些麻烦,今晚冯婧很有可能死掉,那明天就会传出消息,就被程姓男子知道。按照日本间谍的习惯,当听到林海兄弟被捕这样的消息,应该会把自己藏起来,不确定自己是否暴露,或者很自信林海给的信息找不到他。
但冯婧死掉的消息如果知道,他还会不会那么自信?毕竟两个人的交集到了什么层次不是很确定。
如果跟唐美丽一样,那就有可能引起警觉换地方进入潜伏期,或许他还在犹豫中。那今晚必须把消息送出去,确定男子的住址,等到明天可能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急步来到西侧街口,寻找武鹤轩的身影,却看到他从另一条过道里出来。此刻的武鹤轩要是不熟悉的人根本就认不出,白皮肤变得蜡黄,还粘了一点绒毛胡须,不看眼睛显得很粗狂。
武鹤轩看到褚文昊出现疾步来到跟前:“褚组长。”
“恩,”褚文昊上下打量一眼:“鹤轩易容的本事果然高超,不熟悉的人很难发现丝毫端倪。你刚才去那边是有发现吗?”
“啊...没,只是看到暂时没人过来,想在周围转转看看有没有发现。”武鹤轩表情平静没有丝毫变化。
最起码褚文昊没看出来他说的是谎话,很难判断,杀人也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只能慢慢观察试探。
“恩,你跟精忠先回去吧,今晚男子不会出现,有消息我在通知你们。”一会可能需要确定姓程的目标,没确定之前他不能冒险只能自己来。
“是!”
南坪警察局距离监视的地方并不远,十分中的路程。等他来到警察局门口时,就看到陆陆续续的人走出来,不到五点半,看来要下班。
他不认识李明亮,只能通过大嫂刚才的话语去推测。这人应该长得不丑,很招小姑娘喜欢的主,那他下班应该约个警花出门消遣。
跟日本人合作住大房子,经济应该不错开车的可能性不大,最起码要避避嫌。
那就是长得帅骑自行车带着警花出门的人,这是他的初步判断。直接进去找人这不是来送信的态度,很容易被怀疑其身份。
只能站在门口不远处等,时间来到五点半,天色悄悄变得暗沉,褚文昊等的有些心急,担心男子早就转移。
正在他焦急等待时,大门口走出一男一女,男的二十五岁左右,长得很精神看上去很帅气。
两人出门后,男子示意她坐在后座,等她做好刚要启程的男子被人喊了一嗓子,“李明亮?”
褚文昊在门口西侧喊的,如果男子是李明亮,他就会主动搭话相反。
李明亮刚下班正打算带着女警察出门潇洒,被突然喊住好奇望向褚文昊,看了一眼皱眉道:“你谁啊!”
“回老家一趟。”褚文昊说完就离开,没有在跟他交流,说多了反而容易露馅。
李明亮瞅了一眼远去的褚文昊,脑海里不知道想什么,回身道:“丽丽,今晚我有事要做,等明天在陪你出去玩。”
李文亮安排女警就骑车往家赶,他不是很明白突然出现的人怎么知道他的名字,而这句回老家一趟明显是暗示什么。
自己早就不在那住,这是周围邻居都知道的事情,显然这个喊出自己名字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那就是有信让自己传送,但这样的情况是第一次出现,他只是每周三回去一趟,如果有信就送过去。
显然这个男子知道里面有信,难道一直以来给他送信的就是这老头?褚文昊白色的头发很显眼,只能侧身对着他所以他没看清长相,听声音年龄不大,看头发七老八十,走的健步如飞还真是复杂。
既然知道他的名字,还知道里面的信需要他送那应该问题不大,想到这里李明亮加快了速度,没三分钟冲到家门口,掏出钥匙打开收件箱,果然有封信静静躺在那。
没有在过多怀疑,一定是紧急的事情,不然用不着如此通知。想到这里李明亮把信放好骑上自行车就冲了出去。
本身做警察,又兼职做送信员,基础的警惕心还是有的,兜兜转转做了两次试探,十分钟后李明亮来到靠近长江口附近新民街。
街道上很繁华,卖什么的都有。李明亮骑着自行车来到一家酒馆,就停车走了进去。
没一会他就出来了,骑上自行车往回赶,褚文昊跟了他一段路发现他进了一处比较高档的居民区,最后来到一座二层小洋楼下熟练的开门关门。
等了几分钟没见出来,褚文昊判断这应该是他的家,那信就是送到酒馆里。疾步往酒馆赶去,等回来时看到里面已经亮起了灯。
褚文昊来到对面一家副食店,让老板给称点瓜子,“老板对面的酒好喝吗?”吃着瓜子随口询问。
“嗨,谁知道呢,我跟他做了两年邻居愣是没尝过,里面的酒都很贵,不要看门面小,一斤酒要十个大洋我可喝不起。”
“这么贵,这老板想赚钱娶媳妇也不用如此吧。”
“哈哈哈,小伙子这你就说错了,对面的老板都五十多岁,孙子都能打酱油了,还娶媳妇呢。”
“原来如此,一个人打理酒馆也怪辛苦的。”
“谁说不是呢,这年头干什么都不容易,能吃口安了饭就不错了。”老板很是感慨。
褚文昊通过老板说的话,知道对面的老板并不是程姓男子,而且没有伙计就是一个人。那他收到信怎么送出去呢?
正在他迷茫之际,对面酒馆里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手里挑着一盏红灯笼,用竹竿挂在两米高的门沿下,看的褚文昊直皱眉头。
“老板你看对面居然挂出一盏红灯笼,上面有个酒字,他经常这样卖酒吗?”
“哦!”老板疑惑的看了酒坊一眼,思索道:“这老头今天犯什么病,平常都是每周三晚上挂一次,今天周二就挂出来,估计是老糊涂了。”老板说着话把称好的瓜子递给褚文昊,顺手接过把钱给他,就走出门。
磕着瓜子站在街道上,扫了一眼进门的老板。每周三挂一次,那就是每周三李明亮过来送信,他挂出红灯笼是要告诉程姓男子有信送到。
这里面还是存在一点问题,有信你挂灯笼,没信你也挂吗?
褚文昊仔细打量,老板把灯笼挂在右侧,上面只有一个酒字,没啥可疑的。除非没信的时候灯笼是挂在左侧,每周三只是形成一个习惯。
想通这一点,褚文昊就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街道东西朝向,往北是长江,往南是一处高档居民区。如果站在二楼来看街道上的行人还是很清楚的。
可以推测这个姓程的就住在附近,而酒坊老板挂两米灯笼报信,就是给住在附近的人看。
这样的送信方式还是很安全,褚文昊来到酒馆一侧看向对面居民区里的两层小楼。
靠北的二层楼有七栋,而此刻亮灯的有六家,最中间的一家没开灯。这七家都能看到酒馆上的红灯笼,再往后的住宅就很难看到。
推测没错的话,这个程姓男子应该住在这七栋房子其中一栋。
他猜的没错。
此刻酒馆对面的五号小楼里有个男子正站在窗户前看向酒馆,红灯高挂右侧表示有信送到。
这个人正是跟林海见面的程度,看到灯笼挂起,要是平常他已经下楼去取信,但现在他没动。
他已经知道林海跟林大路被捕的事情,虽然最后被放出来,家产却被军统特务接手,这让他感觉到危险。
对于林海两兄弟不了解也知道是废物,两鞭子下去估计什么都交代出来。幸运的是他跟兄弟两人见面次数不多,而且根本就不知道他的事情,这一点他还是有信心的。
就算如此也要小心,自己的外貌很可能被交代出来,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只要稍微掩饰一下就很难发现。
小心归小心,心里也好奇是谁给他送信?从这里就可以猜测给程度送消息的可不止一人。
程度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深思。自己的工作还要继续,林海这边已经没用。只有胡不归那边暂时还能用。
最近这些特务警察都变得凌厉起来,很多人开始不配合。军统当众杀人的震慑效果出来了,很多被控制的人开始反水,长此以往这两年的努力怕是要白费。
他很想汇报上去,却一直没有等到命令。最近牺牲掉的两人让上面变得警惕起来,做事情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差错。
他暂时只能按部就班,没有新的指令,只有等待。
时间慢慢来到七点。
褚文昊等的有些怀疑自己推测,怎么这么久姓程的还没来取信呢?难道自己真的猜错了?
不是没有进酒馆的,而是没有一个跟林海交代的人一样,差不多的人都没出现。
烦躁之际旁边收音机里传出美妙的歌声,《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听到熟悉的歌声他的心情放松下来。
他真熟悉,上一世他去过上海而且在孤岛接近一年的时间,认识金嗓子周璇很正常。
此刻想起一些美好的画面,不仅嘴角上扬。正独自相思呢,听到收音机里传来:“下面插播一条广告,有位林先生在南岸区游玩时,自己的孩子不慎走失,请看到的人主动联系林先生。下面说一下孩子的信息,女,年龄八岁六月十五出生,身高九十八点四厘米,体重三十五斤四两,走失的时间为中午九点四十七分。肤色......林先生希望能在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电话联系他,电话号码......再重复一遍,女......”
褚文昊刚开始听没放在心上,越听越不是味,急忙问老板要来纸笔记下所有的数字,这时候歌声再次传来。
有问题,褚文昊看着手里的数字不仅暗想道。那有这样找孩子的,走失的时间需要这么清楚吗?这个还可以理解为以后相认的凭证。
你这孩子的体重来了个三十五斤四两,有这样报体重的嘛?是害怕回来的孩子被虐待轻了找人家算账吗?
还有这身高九十八点四厘米,难道看到你的孩子,还要拿个尺子量一下够不够尺寸,不够不要吗?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褚文昊这会很笃信,而且点明在南安区,这是日本人在用密码告诉小组成员要去做什么,指定十二点之前联系,那就是明天中午有事发生。
褚文昊不自觉的抬头望向对面的居民区,此刻七家灯火全部点亮,他记得刚刚还看过中间的这栋小楼并没有亮灯,现在亮起是不是说男子就在这栋楼里,正在破译密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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