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丹宫的重建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大火烧毁的废墟已经被搬走,清空了地面,一切重新规划。
有了上次丹宫着火,险些火烧连营的教训,这一次为了防止丹房走火,胡仙师特意修改了原本的布局,将丹房建设在后院正中间的位置,并沿着丹房挖了一圈宽四米的护城河。
这样一来丹房走火也烧不出四米多宽的水系。
工人们在抓紧施工,空地处已经打出了一座竖炉,一块块乌黑的铁锭被运了来,高高的堆在一起。
要想重新铸造一座数吨重的合乎要求的丹炉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但皇帝却没有时间等着丹炉慢慢建成。
洪寿每日都要服用气血丹,如果不能平衡气血的话,身躯就会迅速衰弱,甚至死亡,所以胡仙师动用了一切能够动用的力量,加快修建丹炉的速度。
此时丹炉的陶胚已经造好,工人们正在不断的往竖炉中加炭加火,但这样的凡火即便烧得再旺,依旧是不能源源不断地将数吨的钢铁炼化成为铁汁的,所以胡仙师请皇帝派了五位督造军械的光头头陀来这里。
这五个头陀光着身子,浑身上下筋肉结实,炉火映照之下,每一块筋肉都散发着金铁一般的光泽,宛若五个铜浇铁铸的金人一般。
他们此时正站在竖炉旁边,双手掐诀,身上有一团团火种飞出,这些火种盘旋着飞入炉火之中,原本火红的炉火投入这些火种之后就开始变成青蓝色,火焰温度直线上升。
一块块的铁锭飞速的融化着……
胡仙师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心中则默默的掐算时间,皇帝只给他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十天之内刘拆还不出现的话,他就只能返回藏尸之地了。
这个时候,一道黑影来到了胡仙师身旁,恭声道:“仙师,刘拆果然去见那个狱卒了,我们的人正跟着他。”
胡仙师闻言却似乎没有太多的喜悦,反而沉思起来。
……
“锦心小宝贝儿,这里就是你以后要待的地方,怎么样糖葫芦还好吃吧?”一个三十多岁的枯瘦男子抬头笑呵呵的问道。
锦心此时骑坐在这三十多岁的男子肩膀上,小手抓着一支糖葫芦,吃得脸蛋上都是粘糊糊的糖汁,还将糖汁弄到了屁股下男子的头发上,粘塌塌的。
一向对锦心非打即骂,脾气暴躁的男子此时竟然依旧笑呵呵的,完全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意思。
锦心放下手中的糖葫芦,望向眼前的长乐丹宫,大大的眼睛微微弯了弯。
虽然只是八岁的孩子,但此时的她心怀感激,是胡仙师送给她的礼物,使得她这几天过得这么欢乐。
可以说,这几天是她人生中最快活的日子了,屁股底下的这个爹事事都顺着她,想要什么,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全凭锦心的念头。
但这个家伙越是这样,锦心越是憎恶他,因为这一切都是有条件的,并且,要不是他,爷爷奶奶也不可能死得这么早!
所以,锦心这几天拼命地恶心他,但她只是个八岁的孩子,做得最多的也就只是些把他的头发弄脏之类的小小的恶作剧罢了。
锦心从男子脖子上跳下来,丢了手中的糖葫芦,从地面上抓了一把雪开始认真的洗脸洗手。
不久之后,一个黏糊糊脏兮兮的小糖人就变成了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
干净、清澈、对于未来充满向往,对于胡仙师充满感激。
小姑娘的眼睛都是发着光的,那是希望之光,是生命之火。内中有着对未来的无限向往,如果刘拆在这里的话,看到这双眼睛一定会想起准备去丹方接受胡仙师检验的云香。
男子小心翼翼的敲开长乐丹宫一旁的小门,按刀门卫听明男子之言后,就唤了一个下人来领着锦心进了长乐丹宫,男子本来也想跟进去,却被门卫伸手拦住,男子也就是在窝里横一下,那里敢在按刀军士面前撒野?
不过他还有些不甘心,站在原地,叫着锦心的名字,希望锦心能带着他一起进去。
锦心此时双目之中满是冷漠,对于男子的叫声仿若未闻,或许是因为刚才用雪擦手洗脸的缘故,此时的锦心小脸冰冷僵硬,跟着那个下人一步步的朝着长乐丹宫深处行去。
从现在开始,她和那个男人之间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她虽小,却也明白,是什么使得那个对她非打即骂禽兽不如的家伙忽然转性,不是魔法不是神通,是钱,是胡仙师的权。
说白了,这个男人将她给卖了!
从今之后,她和这个男人再无半点瓜葛,老死不相往来,见面也是陌路。
不久后,锦心见到了童子除烟。
童子除烟最近很忙,后面丹房重建,还要四处寻找各种药材,收购优质的木炭,所以童子除烟给了锦心一套八成新,比较肥大的素白色干净袍服后就被胡仙师遣下人将他唤走了。
当初刘拆他们居住的院子渐渐又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蔡花儿此时肚子依旧很痛,几日前童子除烟帮她开丹田气海,疼得她冷汗直流,好在将养了这么几日之后,蔡花儿肚子里面的剧痛渐渐消去,平日里都是躺在床上静养。
在这里吃好喝好,住的温暖,唯一就是这院子就只有她自己,空落落的吓人。
蔡氏现在在前院当个佣工,不被允许进入这里。母女相隔不远却见不到对方。
蔡花儿第一次离开母亲,独自处身于这个空寂院落,总是提心吊胆,此时听到外面有声音就将窗户打开一道缝隙,翘着脚透过窗户往外张望。
恰好锦心也听到开窗户的声音朝着这边望来,两个小女孩的目光一下就撞在一起,彼此都看到了对方。
蔡花儿从小在监牢之中长大,一直都被蔡氏护在羽翼之下,所以非常腼腆,也非常容易受到惊吓,一见到锦心朝着她望过来,立即呯的一声将窗户关上。
锦心眨了眨大眼睛,她和蔡花儿生长的环境完全不同,虽然她没有爹妈,但爷爷奶奶给了她应有的温暖,也就是在那个禽兽不如的爹身前才会处处害怕,小心翼翼,此时离开了他反倒开朗大方起来,锦心叫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多久了?”
蔡花儿身材相当瘦弱,但八岁的孩子和十岁的孩子之间还是有着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明显差距。
“我叫蔡花儿……你……呢?”蔡花儿不善交际,尤其不知道该怎么和同龄的孩子相处,躲在窗户后面回答道。
锦心笑道:“我叫锦心,锦绣的锦,爱心的心。我才刚刚来到这里,什么都不懂,姐姐你能告诉我怎么能见到胡仙师么?我想去谢谢他。”
吱呀一声,蔡花儿紧闭着的心随着窗户一起打开,或许是因为那一声甜甜的姐姐,或许是因为其他的东西,总之,蔡花儿此时有些小高兴,“你……外面冷,要不然你到我屋里来坐坐,我跟你说一下,我屋里有火盆,可热乎了……”
锦心闻言连忙叫了一声好,捧着素白色的衣服蹦跳着来到蔡花儿的门前。
房门打开,一股热浪袭来,在这天寒地冻的寒冷时节,这样的温度熏得人浑身舒适,锦心的小手还有脸蛋都被冻得红红的,此刻的她离开了父亲就像是离开了牢笼,笑得开心,甜甜的道:“谢谢姐姐!”
听到姐姐两个字,一袭素白衣衫的蔡花儿两个眼睛不由得变成了两个万万的月亮,看样子要不是她强自绷着,估计随时都要傻笑出来。
在监牢里她是最小的,就算是刘拆也是他的哥哥,头一次当姐姐是一种非常新奇的体验。
不久后屋子里就传来咯咯咯的笑声。
小孩子的世界,简单纯粹,一见如故的事情发生起来要比成人们容易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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