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自己心意后，蓝书意就搬离了杨家，本来打算和蘑菇好好谈谈恋爱。结果人家不领情，也是，网络上嘛，屌丝多，说不定这个蘑菇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臭屌丝……
尽管把蘑菇想的不入流，蓝书意心里还是不舒服，心里那块难受的紧。这是第一次……第三次有人拒绝她。
第一二次拒绝她的人现在日子不好过。
可这个从没见过面隔着一条网线陪她聊天陪她打游戏的人，她却怎么也提不起来报复的心。
只有这个隔着网络的蘑菇，不是因为她的外表，不是因为她的手段而喜欢上自己。
他干净，有一颗善良的心。
虽然她自己的心早就黑了，但不妨碍她喜欢一尘不染的七窍玲珑心。
人都贪恋暖阳，她也一样……
从顾墨拒绝意的露脸要求后，第二天顾墨还是接受到了意的邀请。她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让顾墨带着她过关刷怪。
顾墨也没把昨天的事放心上，如常一样带着意刷怪升级换装备。
很长的一段时间，顾墨都是陪着这个意一起在网上麻痹自己。
两人的关系在蓝书意刻意经营下越来越靠近，已经像普通朋友一样了。
意（队伍）：你已经陪我打了一个多月的游戏了，怎么没见你工作啊，以后找女朋友了怎么办？
蘑菇（队伍）：待业在家，不找女朋友。
意（队伍）：不找？你打算单身一辈子？
蘑菇（队伍）：嗯。
意（队伍）：这样可不行，听你说话就感觉你长的一定很帅，这么帅的男孩子不找女朋友岂不可惜了么好的资源。你现在二十出头了，可以物色女朋友了。
蘑菇（队伍）：我敢找，没人敢要。
意（队伍）：那不一定……
带着意打完副本，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顾墨愣了愣，她的手机已经有一两个月没有动过了。而且屏蔽了一切来电，能打进电话的只有红豆那边和吾乡许青稞。
屋子里暖气开的有些太足了，顾墨站起来时身上起了微微的薄汗。
修长的指节勾过手机，看了一眼来电人姓名顾墨接通了电话。
“顾墨，我们火了！所有人，两百多人，都火了！”
电话那头，吴缘的声音略显兴奋。
顾墨淡淡嗯了一声。
半个月前她把短视频软件做了出来，去了工商局注册登记证书，当时工商局看见是她还给了她不少的软钉子吃。
谁叫不孝这个名头在顾浮华死后就在她身上落了根发了芽，走在大街上大人见了她都要指着给自己家小孩当个反面教材。
跑上跑下累死累活都注册不了，第三天一去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工商局的人一反常态动作麻利的给自己注册了，虽然态度还是没有多好，但红豆短视频正式注册成功。
后面选了个好日子正式运营。
红豆工作室里二百多签约人就派上了用场。
三四十已经大火的还有五六十中火的还有一百来人小火的主播全部转战红豆视频。
从别的地方带过来一大批流量。
由于顾浮华的事情，顾墨把手头的事情都交给了吴缘几人。这小半月每天给顾墨发工作进展。
吴缘本来以为这苦日子要一直过下去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大博主站出来好好指责了一番跳槽到红豆的某些网红。
本来吃瓜群众不知道什么红豆的，但是经这大博主一说，一个个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着去看一看被这个大博主怼的红豆到底有什么本事，能从这样的大平台挖角。顺便再看看有没有什么槽点看，如果有自己再拿来说，那自己不就走在世界的潮流前端了么。
抱着这样的心态下载红豆的人不在少数。
下好红豆后就专门去搜索大博主怼的那位网红。
结果不看还好，一看就出不来了。
原因是这位大网红发的东西和当下的所有软件都不同，它是以一种短视频的方式呈现出来让人观看。
短小又精悍，短短一分钟的时间里就能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一进去就出不去了。
刷着刷着，就忘记了自己下载红豆的最初目的。
有的人发现，这个短视频软件不止可以看别人发布的东西，自己也可以注册发布后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发布自己觉得有趣好笑或者教学类的视频。
一天天玩下来，红豆的自身特点留住了不少来吃瓜的群众。
而且手机上安装红豆软件的人还在以恐怖的方式增长。
刚开始随红豆软件诞生的红豆工作室的这两百多人吃足了这一批红利，因为红豆专门为她他们做过自身喜好训练，专业中又透着实现梦想的认真。
一个个短视频拍好给小小组审核后才发布，如果没审核成功就重拍，直到成功才罢休。
这种较劲的精神让红豆工作室的所有成员发布的动态和视频都是优中之优。
有趣的内容，吸引人的文字图片，高清的画面……
一切的因素构成了两百多人大火的条件。
火不火都是迟早的事情。
“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啊，工作室里这两百多人都兴奋死了，这几天激动的晚上觉都睡少了，睡觉时间少的直追我们这几个游戏主播了。”
迟疑了一下，吴缘说道：“伯母那件事现在的影响力小多了，你可以出来了吧？”
顾墨默了一瞬，“家里也挺好的。”
吴缘有些话想说，但是顾墨这状态明显就不对，他怕说了刺激顾墨就不好了。
红豆软件火起来，带动红豆工作室的一些人火。
因为红豆软件人性化设计，所以只要有一部手机就可以随时随地拍摄小视频。引爆全民拍摄，一时间红豆软件又要更新后台一些其他功能。顾墨就更不出门了。
其实，在家当一个秃头程序员也挺好的。
在家改程序，加了用钱买推荐，还有商家入住等功能。
光靠着吃红豆软件和红豆工作室签约的艺人红利，顾墨就不用担心吃喝拉撒睡的问题了。
这天顾墨编完软件，陪着意打了两局游戏，打到第二局时手机一直进电话。
蘑菇（队伍）：我有点事，你先自己玩一下。
意（队伍）：好，你去吧，我刚好可以试试你教我的那套连招好用不。
顾墨用手勾过手机，来电人是王万。
接通电话，电话两头沉默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最终还是王万那边先开口，王万叹了口气，“顾墨，你就真的打算一辈子不出门了？躲在你的房间里不见天日？”
顾墨目光看向窗外，窗外的季节已经是冬季，临近年关，外面偶尔有几声鞭炮声响起。窗户玻璃外冷内热敷了一层水汽，顾墨抬手在窗户玻璃上无意识的绕着树干走向画着线条。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王万的通话环境很安静，没有一丝杂音，只有他的声音清晰而温柔的钻进顾墨耳朵里，“不是，师傅想你了，自从伯母葬礼后你就拒绝所有外出。所有人也联系不上你。你连我们比赛的结果也不关注，仿佛什么都不关心，这个世界与你脱节了一般，我很想你，顾墨，能和我见一面吗？”
顾墨修长的手指停住，隔着窗户与一片雪花相接触，雪的冷意仿佛透过玻璃传达到指尖，冻的她一哆嗦。
“可以吗？”王万抬起头来，与站在窗户边的顾墨眼睛对视，顾墨愣了一瞬然后移开目光不敢与王万的目光相对，大片大片的雪花从空中飘落，被冷风一送，就进了深色的大衣领子里。
“好……”
顾墨拉上窗帘，背靠着冰冷刺骨的玻璃上，背后那道目光仿佛能透过玻璃烧在她的心上。师傅他……
他看着自己的眼光有些不一样……
像是以前在战队里，思格经常拉着他调侃说的一对互相暗恋的人的目光。那两人对视的眼神，跟王万刚才看自己的差不了多少……
打开门，王万已经站在了门外，身后没有跟着保镖，只有孤身一人，带着一身风雪的气息靠在门边。几个月不见，王万身上的气质变了些，变的……
嗯，内敛了许多。
在玄关换了鞋，王万注意到家居拖鞋只有一双常用的拖鞋，顾墨临时给自己穿的还是酒店那种一次性的拖鞋。
“师傅你先坐，我去泡壶茶，马上就好。”
把王万带到沙发上，王万脱下沾了雪的外套挂在衣桩上。
屋里的暖气很足，电脑上还有着没有关闭的游戏画面。其上一个战士在野怪堆里前冲后杀走位风骚不行，王万看了一眼就得出这是一款有几分操作难度的游戏。
大致打量了一下室内环境，整洁干净，宜室宜家。
“师傅，久等了。”顾墨端着茶水走过来，给王万面前倒好茶水后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抿了一口茶水，馥郁的茶香从唇齿一直暖到脾胃。
微微低着眸子看向茶杯，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一双好看的眼眸，茶杯上用青釉勾了好看的花样，具体是什么花样王万也没入眼底而已，“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需要这样客气了？”
顾墨要去捧茶杯的手顿了顿，笑了一声说道，“怎么会。”
那双手生的太好看，和白底青釉面的茶杯比都还要艳三分。修剪整齐的十个指甲头带着些粉，指节白皙修长，握起来的感觉一定不错……
“师傅你干什么？”顾墨缩了缩突然被王万握住的手，没有把手抽出来，王万握住她手的力气很大，根本动不了半分。
王万把右手茶杯放下，左手缓缓放开顾墨右手，抬眸看着白嫩一点一点从自己掌心逃离，长呼了一口气。
从身后拿出一本纸质的东西递给顾墨，“你看看这个。”
顾墨没有任何犹豫就接过王万给的东西，王万心里有些高兴又有些难受。高兴的是顾墨对他一点儿不设防，难受的是他见到顾墨不止是对他不设防，他不是唯一而已。
纸质页面用正楷写了几个字。
《泱泱江湖》郭导作品
很显然，这是一个电视剧剧本，顾墨顿时没有了读下去的欲望，把剧本放好在王万面前。
“师傅，我不想演戏了，也不想进入游戏的圈子。”
王万拇指摩挲着杯壁，“你先别急着拒绝，能先听我说一下这个本子是怎么到我手里的吗？”
顾墨犹豫了一下，她不是不知道朋友们对她的关心和担忧，算了，听师傅说完再拒绝也不迟。
“百万战队在国外输了比赛后我就一直泡在战队里，那一段时间战队里的人员情绪都不是很高，每天关在自己房间里不出来。这时候郭导通过各种渠道找到了战队，应该说是找到了你的所在。当时你网上的流言蜚语越演越烈，郭导却执意要让你出演江湖里的一个男二号。后来因为实在联系不上你恰好也有一个合适的演员让他放弃了。不过现在那演员在剧组耍大牌，用手段设计同剧组的演员伤了脚拍不了戏，闹的满热搜都是绯闻。”
顾墨看着王万，眼神认真，等了两三秒后确定王万不再说了，才开口问道：“然后呢？”
王万被顾墨噎了一下，缓缓说道：“现在泱泱江湖需要你。”
顾墨笑了一声，那笑给王万说不出来的感觉，“需要我？师傅，你不会还以为我是小孩子吧，给我个任务然后告诉我我这样做是在拯救世界，挽救世人。我现在已经成年了，没有那么好骗。”
王万看着顾墨，带着无限的疼惜，“你不帮郭导的话，他怕是过不了这关了。”
顾墨微微偏过头，不去看王万的眼神，“与我何干。”
“顾墨，你现在真的变了……”王万放开茶盏，站了起来，修长的身影笼罩着顾墨的身影，“既然你不接，我去拒绝了。”
“师傅。”顾墨没忍住，叫住了王万，“别怪我。”
王万背对着顾墨，顿了一下回头定定看着她，面露微笑，“师傅怎么会怪你呢，是这些人把你逼成这样的，我的徒儿以前有多爱这个世界我是知道的，现在你会这样，只是这个世界不配你爱了而已。乖，你别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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