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得到一些东西的时候,就会失去一些东西,当你失去一些东西的时候,就会得到一些东西,这如同家一加一等于二一般的道理,看似完全符合逻辑,实则无比的抽象。一小≥说 W<W﹤W≦.<1≦X<I≦A≦O﹤SHUO.COM
一件小旅馆的小房间中,满屋的烟雾缭绕。
小鸠手中攥着一叠纸,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站着一个不断制造着烟雾的男人,男人从进到这个房间起,手中的烟就没有断过。
“徐鸿蒙,出车祸,死了。”小鸠扔下其中一叠纸,淡淡的说着。
男人点了点头,似乎在等着小鸠继续说下去。
“狍子一行四个,跑了一个,疯了一个,死了两个。”小鸠如同读着语文课本一般,声音中没有一点的感情,又或者这本来就不是属于他的故事。
“继续。”男人声音沙哑的说着。
“花蛇张庆弓,死了。”小鸠咽了口口水说着。
男人点了点头。
“黑猫哈无灿,死了。”小鸠再次把其中的几张纸放下,这几张纸上,有着别数着名字人的所有资料。
“张玉玺,李金斗,死了。”小鸠继续说着,这次很有自知之明。
“活着的还有谁?”男人一双眼盯着身体有些颤抖的小鸠,像是一眼就能把小鸠给彻底看穿一般。
“程涛,郭野。”小鸠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眼前有着多么恐怖的东西一般。
“就在刚刚一个钟头,他们也死了。”一个翘着二郎腿看着窗外风景的中分头说着,像是一点也不在意他脚下的尸体一般。
小鸠的身体更加颤抖起来,似乎这个中分头的话要比地上黑子的尸体还要恐怖。
“你我都是明白了,青岛有能耐的,到底还要谁没死。”这个极其不苟言辞的男人一张黑暗下的脸慢慢靠近了小鸠,一张布满纵横交错伤疤的脸慢慢变的清晰起来。
“你们玩的这么大,就不怕惊动了上面?现在估摸着已经有不少大家伙们暗中接手这烂摊子了,再有人死,你们确定能安安稳稳的走出青岛?”小鸠有些惊恐的看着这个有着一张惨不忍睹容貌的男人。
“上面?大家伙?”男人笑了,像是听到了多么有喜感的笑话,笑容之中有着可以让人触碰到的嘲弄。
“你们到底是何许人也。”小鸠看着这个丝毫不在意他所说的东西的男人,心中生出了一丝最纯粹的恐惧。
“告诉你还不吓死你?”中分头打趣的说着,但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
“这样扫平这个青岛,不惜这么大的代价,你们到底是为了扶谁?谁又值得你们这样做?”小鸠满头冷汗的说着,或许是感受到了这个离他越来越近的男人身上的杀意。
“谁还没死,就是扶谁。”男人说着,此刻已经跟小鸠靠的格外的近。
“赵匡乱!”小鸠惊呼出这个被他遗漏的名字。
没等小鸠说出下一句话来,一把黑色的刺就钻进了小鸠的身体,仅仅是几秒过后,小鸠就彻底没了动静,或许他到死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触碰到了什么。
“都结束了。”男人拔出这根带着尖棱的刺,看着背后脸上一直挂着笑意的中分头说着。
中分头拍了拍手起身,不忘伸了个懒腰,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身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环境,呲了呲牙道:“接下来就没我们的事了?不管赵匡乱了?”
男人摇了摇头。
“终于快到头了,看来家族里打算让这个赵匡乱接触到一点东西了。”中分头说着。
“还早,只不过迫于形势拔苗助长了点,凭现在他这副模样,还斗不过那几个家伙,估摸着再让他半生不死一次,就差不多了。”男人沉声说着。
“这哪是人该受的罪,就算这位置给我,我也不稀罕要,太遭罪了。”中分头一脸心有余辜的说着。
“你会不稀罕要?要是换做你,就算是豁出去一百条命,也得贴上去,王惬意,我还不知道你?”男人脸上终于出现一丝的笑意,不过这个笑容,在黑暗中看过去,却显的男人那张记录了不知道多少伤疤的脸更加的恐怖。
王惬意笑了,一点也没有被戳穿的尴尬。
半个月过后。
葬着青岛太多不是无名人的陵地,赵匡乱手里握着一朵白玫瑰站的笔直,腰杆一刻也没有弯下,似乎有人在一直看着他一般。
这半个月,每天一早赵匡乱就会出现在这墓碑前,一直到天色彻底黑下来才离开,就这样一整天不吃不喝不睡,这半个月下去,赵匡乱更瘦了,到了瘦骨嶙峋的地步,也晒黑了不少,像是从某个山洞里出来的野人一般。
名存实亡的黑馆有些抽象的成了胜者,因为除了赵匡乱这个圈子,该没的都没了,不光光是赵匡乱,就算是恭三儿这辈子也没有这般的顺风顺水过,仅仅是这半个月过后,黑馆就成了另外一个锦城华府,赵匡乱则是另外一个潘为公,这是最毋容置疑的事,但尽管是这样,赵匡乱也从未笑过,像是把眼前这些大多人挣破脑袋想得到的东西看的如同云烟一般。
龟三离开了青岛,被刘傲阳召回了北京,像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本来这厮还打算好好的风光一会,怎么说如今的黑馆,也得有他龟三的一分力,无论多么渺小,也足够这个第纨绔满足一阵子了。
没有了龟三,恭三儿倒是第一个觉得落寞,好像没了那个喜欢跟他顶嘴,有些时候恨不得掐死的龟三,少了几分生活的激情,尽管自己手中所握着的,是青岛啊。
赵匡乱每天都是这样来来回回的走着,像是一个不变的生物钟,同样陪着赵匡乱的,还有一直守着的大岳,佛哥则穿插于恭三儿与赵匡乱两边之间。
燃情恢复开业,夏浮萍几乎每晚都会过来,如果要是被龟三知道,这厮就算是坐火箭都得赶来,或许是冥冥之中夏浮萍知道一些什么,对一个夜晚就一直把自己关到房间的赵匡乱只字未提。
日子似乎就这样沉了下去,不骄不躁,甚至起不了什么波澜,像是一个最平和最让人堕落的假象一般,但其中的暗涌,每个生活在这个假象之中的人都明白。
“我要去南京,”赵匡乱的一句话打破了这个无比安详的假象。
没有任何惊讶,似乎所有人都知道赵匡乱会说出这个。
“我陪你。”恭三儿没有任何顾忌的回答,尽管恭三儿坐上了这个自己这辈子从未想过的位置,也终于如愿以偿的听人正儿八经的喊自己一声恭爷,但面对一个不知生死的南京,一个开口的赵匡乱,恭三儿说的无比的坚定,或许这就是恭三儿心中的大道。
赵匡乱摇了摇头。
“乱子,我必须得去。”恭三儿说着,脸变的不是一般的红,像是有些恼怒。
赵匡乱仍然摇着头。
“你是不是瞧不起小爷我!”恭三儿一把抓过赵匡乱的衣领,这下是真的恼了,有种恨不得给赵匡乱一刀子的感觉。
“小爷,我一定得回来,我该做的事,还多着呢,不过我可不想回来之后看着这个辛辛苦苦付出太多太多代价得到的青岛就这样没了,小爷,你能给我一个保证吗?”赵匡乱任由恭三儿泄着积累已久的怒火,知道恭三儿在想着什么。
恭三儿咬着牙齿作响,终于松开,点了点头。
赵匡乱笑了笑,看着佛哥准备起身,又冲佛哥摇了摇头。
佛哥没有开口说些什么,老老实实的坐下,特别尊重赵匡乱的任何决定,无论是好是坏,像是没有任何想法一般,又或者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变化很大的赵匡乱。
“大岳,你也不用来了。”赵匡乱冲大岳也摆了摆手,有种单刀赴会的意思,不过此刻的赵匡乱可不是什么武圣关羽。
“乱子哥。”大岳想说些什么,赵匡乱却摇了摇头,众人就这样看着这个夜晚第一次走出这个房间的赵匡乱离开,恰好今晚夏浮萍没来,这个最近半个月唱歌常常心不在焉的女人似乎错过了什么。
“你们就这样放他走了?”一直沉默不语看着这一切的夏春卷说着,
“头长见识短,这半个月,乱子什么没想明白?”恭三儿瞥了眼夏春卷,一脸鄙视的说着。
夏春卷这次出奇的没有跟恭三儿犟下去。
“三儿,我们是不是碰到了一些不该碰的?”佛哥突然说着。
恭三儿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明白佛哥这突兀之语,掏出那盒地位无论怎么变都不会变的红塔山道:“正因为接触到了这些不该接触的,恭三儿才是恭三儿,大岳才是大岳,你才是你啊。”
比起佛哥,恭三儿的话更像是一个精神病院里神经病的畅想,让人一点都摸不着头脑,又或者跟不上恭三儿这奇葩的思维,但要是丈量久了,却总能在这看似不经心的一句话中,找到点耐人寻味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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