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欢一开口。
程咬金和程处默父子俩就被吓到了。
“长安附近有瘟疫发生,你们做好准备。”
程咬金立即就严肃的道:“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莫说古人谈瘟疫色变,就是今人也畏惧如虎。
瘟疫之事,必须慎言。
一旦造成恐慌,后果是极其可怕的。
莫说李易欢是陛下的私生子,就算是太子李承乾无根无据,大谈瘟疫,他也的凉。
李易欢并非无的放矢。
前日。
桃花源的铁柱去了一趟长安,回来的路上见到一个满面油光,身上长满脓包,奄奄一息的人,还心地纯良的留下了吃食。
后来,李易欢无意中得知此事,特意去了一趟桃花源,确定铁柱没被传染,但也基本可以肯定有瘟疫发生了。
因为,就在李易欢来到大唐数年后,他就遇上了瘟疫。
桃花源……也就是之前的谷村,固然因为土地贫瘠,但也不至于突然间饿死那么多人,几乎死绝了。
归根结底,罪魁祸首就是瘟疫。
多亏李易欢的到来,通过后世一些治疗瘟疫的手段,谷村的村民才没有就此断绝,但也十不存一。
没办法,李易欢还是知道的晚了,大部分人已经病入药膏,无药可医了。
此事,并未上报万年县县衙,朝廷对此一无所知。
古代处理瘟疫的方式简单粗暴,派遣军队驻扎瘟疫地区,不许一人出来,让其自生自灭。
古村村民不想如此,压根就没人上报。
李易欢将前因后果说了,以及先前桃花源村民的遭遇也尽数告知,并没有隐瞒程咬金父子。
毕竟,一个干爹,一个结拜兄弟。
再则,瘟疫也过去了,不怕朝廷知道。
程咬金倒吸了一口凉气。
若是果真如此,那可就不仅仅是瘟疫之事。
玄武门的血还未干,民间有人说李二陛下不顾亲情,杀兄囚父,是要遭天谴的。
造谣者不必说了,正是五姓七望。
五姓七望一心想和李唐共天下,奈何李二不是父亲李渊,他有千古一帝之心,又有前隋亡国在前,可不敢与五姓七望妥帖,最后成为一个傀儡皇帝。
因此,朝堂上看似一片祥和,实则暗藏杀机。
李二陛下与五姓七望暗中斗法了数次,目前陛下胜多败少,却依旧不肯妥协。
五姓七望背后搞事情,愈加猛烈。
瘟疫,正是五姓七望重伤陛下的绝好借口。
瘟疫面前,从来只有束手无策。
届时,五姓七望的马前卒,一定逼迫陛下下罪己诏。
罪己诏,可是打击皇家威严的利器。
李易欢郑重的点点头。
此前,他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生怕自己的那些东西被居心否测的人盯上了。
那时,他只是一介平民。
现在,他可是程处默结拜兄弟。后面有卢国公这条大腿。
卢国公,那可是出了名的护短。
程咬金面色骇然的道:“默儿,你和易儿在此,千万不要靠近长安城,一步也不许靠近。”
“我必须回去,将此事告诉陛……卢国公,让卢国公上报朝廷。”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说完,程咬金就不容置疑的走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李易欢又赶紧追上他,将瘟疫五策告知于他。
并且,他还叹息道:“刚才那个宣读圣旨的房主书,我告诉他瘟疫的事了,还有这瘟疫五策。不过,看样子他肯定没在意。”
程咬金嘀咕道:“房主书?”
不对啊!
没这个人啊!
大唐只有中书令房玄龄,哪来的房主书?
难道是房玄龄亲自来了?
没空想了。
程咬金上马扬鞭,一骑绝尘。
官道上。
程咬金像疯了一样,吓的路上行人纷纷躲避咒骂。
若在往常,程咬金也不会如此。
他这个混不吝,只是五姓七望那些混蛋及其代言人而言。
对于普通百姓,从不如此。
今日不同往日,顾不得了。
“让开!”
“速与俺老程让路!”
前面。
一辆那车不紧不慢的在官道上行驶,拦住了程咬金的去路。
程咬金一刻也不敢耽搁,大吼道:“俺是大唐卢国公,前面的那车速速让开!”
谁知,马车不仅没有让开,反而停在了官道上。
程咬金那叫一个气啊,纵马飞奔,扬鞭就要甩过去,狠狠抽一下这头拦路虎。
马车的窗帘拉开,露出来一张熟悉的脸。
“房乔?”
程咬金硬生生将马鞭收住了,勒停马匹。
房玄龄也没想到会在此地见到老熟人。
“活土匪!”
一张口,就来不及更改了。
作为秦王府的老人,房玄龄也没打算改口。
彼此这么熟,叫个绰号也无妨。
“老穷酸,俺老程没工夫与你瞎白活。”
“速速与俺一起进宫,禀报陛下。”
房玄龄奇道:“老程,什么事儿这么急?”
程咬金却想到了那个“房主书”,问道:“老房,你来干嘛的?给我干儿子宣读圣旨吗?”
房玄龄懵了。
他就是想见一见改良曲辕犁的少年究竟是何人,隐约之间总觉得陛下和魏征两人最近的行踪有些奇怪。
所以,才会毛遂自荐的来宣读圣旨。
陛下私生子这事儿,他还毫不知情。
等等!
活土匪干儿子?
房玄龄震惊的道:“万年县男是你干儿子?”
程咬金想起来陛下儿子认自己作好地方,心里就忍不住嘚瑟道:“昨日刚认的,没想到干儿子沾了俺老程的光,今日就被陛下封为万年县男。”
房玄龄:……
活土匪的脸皮,好像又厚了。
“坏了!”
程咬金回过神来,叫道:“要出大事了,快与俺老程进宫见陛下。”
房玄龄也被唬住了,丢弃马车,策马狂奔。
好在,他虽然是一介文臣,但也能上马提剑。
饶是如此,也颠簸的他快散架了。
房玄龄在路上焦急的问:“老程,你这么着急见陛下,发生什么大事了?”
程咬金急的眼珠子都红了:“瘟疫来了!”
咯噔——
房玄龄的心一沉,沉吟问道:“哪里发生了瘟疫?”
他与程咬金有着共同的担忧。
程咬金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
房玄龄脸差点都黑了。
这么大的事儿,你说不知道?
那是怎么知道瘟疫来了?
程咬金又道:“俺老程干儿子说的。”
房玄龄一思忖。
活土匪的干儿子,不就是新晋万年县男李易欢此子吗?
瞬间,房玄龄觉得程咬金太过于惶恐了。
他无语的道:“老程,那孩子也说长安城周边有瘟疫,却又让房某自己去查探……这说不通啊。他若是当真知道瘟疫发生,又怎会不知是何地发生瘟疫。”
程咬金将桃花源村铁柱的见到的情况,以及桃花源曾经的瘟疫之灾,一并告知房玄龄。
刹那间,房玄龄手足冰凉。
如此说来,瘟疫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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