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婆子一进厨房没看到丫环在里面,吃早饭时也不见她。一小说 W≤W≤W<.<1≦X≦I≤A≦O<S<H<U﹤O≦.≦C≤O﹤M≦婆子有些奇怪,特意看了看她的小床,整整齐齐的也不像有人睡过。
不大一会儿,见丫环从一楼的客厅里施施然地走出来,婆子的心里有那么一阵子犯着嘀咕,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丫环身子一扭从婆子旁边过去,眼皮也不抬。她是听着一楼客厅里没有人声,才悄悄从高审行的屋子里出来的。看到婆婆子见怪不怪的样子,丫环心里暗道,看以后姑奶奶再怕你!
高审行四十多岁的年纪竟然宝刀不老,夜里她都没怎么睡好。此时也不管婆子在厨房里外地忙碌,爬上自己的小床,拉严了床帘补觉。
王允达在牧场的大门口看到了高岷,高代总牧监是刚刚由旧村里过来。王允达躬着身子与高大人见礼,高岷正在低头想事忘了答应他,让王允达心里擂起小鼓。
上一次因为品级的事情,在野牧一事上王允达的话说得太露骨了,有着明显的不服高岷的意味,他不知道高代总牧监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才不好好搭理自己。
刚刚和高峻去了一趟漠北,高大人也没有说出他哪里做得不好,王允达心里是有了点希望的。但高大人马上跑到阿拉山口那边去惹事,高审行对此不大乐意王允达是看出来的。
眼下高岷做了代理总牧监,岳青鹤也出任了轮台县令,越的显着自己职事上没有起色。他搞不明白,自已怎么总攀不上个稳当些的高枝,搞得整天心都动荡不安的。
高岷意识到了王允达的不得劲,忙对他道,“哦,王大人,这几日牦牛那边怎么样?”
高岷边走边问,王允达亦步亦趋,“回高大人,三百牦牛一头不少都好好的!那一百头的毛也渐渐地长出些了,依下官看在过冬前便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高岷来了兴趣,“我兄弟在大漠中做牛皮甲,我这个做兄长的一直不知道详情……”
“回高大人,高大人在大漠里共宰杀牦牛一百一十头、剪牛毛一百头。”高岷边听边走,也不表意见。临进议事厅时,似乎是无意地问道,“我看谢氏兄弟的牛肉铺子快开到西州去了,这样大的摊子,牛肉的来源可是个大事情……开始铺货就是个难事。”
王允达脑子转得飞快,仍然不确定高岷话里的用意,便回道,“我是在大漠陪着高大人的,那些取皮的牦牛,肉都切丝做了干粮的。”
见高大人微微皱了下眉,王允达又道,“至于谢家贩运的牛肉,下官看均是当地土牛,不过那些牦牛肉有些部位的成色是不好切成肉丝的……还有那些牛下水,下官就有些说不好了。”
高岷听了,凝重的神色稍缓,对他道,“眼下天山牧人事变动频繁,人心有些浮动,王大人你要稳下来好好抓些事情,”王允达听了,连连称是,见高代总牧有事了,便回到了牦牛厩房。
他已经猜出来高岷对上次高峻赴大漠做甲的事情有些兴趣,联想到方才他的话,王允达似乎嗅出了什么味道,高代总牧监到底是要让自己好好抓些什么事情呢?
正在猜测间,长史高审行从牦牛厩房前经过,王允达从厩房门里见到,忙迎出来道,“长史大人这么早,下官看大人脸色不大好,想来夜里一定没有睡好,大人还要留意自己的身体,不要过分地为牧事操劳才好。”
高审行一惊,像是让人窥破了心事,听到后来便笑着道,“哪里,都督在焉耆、高峻不知所踪、高岷初来,我不多操些心还行?”
长史踱到厩房里,看到那些被高峻剪了毛的牦牛,重重地叹了口气,自语道,“子不教,父之过也!”又对王允达说,“你要好好携助高岷,”便走了出去。
对于总牧监高峻带人出去的事,王允达并不看好,此时听了高审行的话,就更加印证了自己的判断,三百人在远离西州的大漠中能有什么出路!
长安让高岷做代理总牧监,看来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了。他暗自悔恨自己太不敏感了,匆匆安排了一下厩房中的事,跑到旧村来找谢氏兄弟,听说他们这两天在家。
到谢广家,看到谢金莲正好在那里,这些日子她担心着高峻,让谢广或是谢大无论是谁,能不能到阿拉山口那边去看一看,打听一下高峻的消息。
谢氏兄弟已在交河、柳中开设了牛肉铺子,有这样的大事当前,他们当然不愿意去,正在那里劝妹妹,“上一次在大漠你是没有看到,妹夫岂会那么不顶事?我们去了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打不能打、跑不能跑,正是给他添累赘!”
兄妹三人正在说着这些事,见王允达进了院子,便向他讨些看法。王允达不确定地说,不大妙,人太少了!对面那些人最善骑射,杀人不眨眼的,高大人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万一有人受了伤,是带是留?带怎么带?留又留在哪里?
谢金莲听了越的焦躁不安,便着狠地对两位哥哥道,“你们不去我去,万一我回不来了,甥女就托付给你们,你们这份红红火火的日子难道不是高大人给带来的?敢不善待甜甜你们便不能叫人。”
说着起身便走,哥两个忙着拦住,连说,“去就是了,看把你急的,要去也得好好安排一下子,谁都像你们女流之辈,头长见识短、全凭感情用事。”
谢金莲道,“我们家这么多的娘们,老老少少的,哪一个不是指望着高大人过活。他是不能有什么闪失的,难道你们就离得开高大人!”
王允达忙着劝解,他从这三个兄妹的话里也看出:连高大人的家里人都有点稳不住窝子了。看着谢金莲走出门去,王允达把少了高峻以后天山牧的总体形势估量了一番。
他认为,以敌我双方力量的对比,高峻在西边一定会出事。就算万一他能全身而退,出师不捷,西州的脸面何在?一个为着私仇而置天山牧大计于不顾的官员,恐怕早已在吏部衙门里被打入了另册,还能有什么造就?
而他带去的那些人呢?为着死去的一个普通的牧子,他这样兴师动众也不好好想一想,此次的出征凶险万分,再折到大漠里几十人怎么办?那时又怎么报仇?
那么,无论高峻能不能回来,高岷成为总牧监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岳青鹤的外派让柳中牧场主事官员出现在空缺,而他认为目前能与自己争竞的似乎只剩下了一个王道坤。
王允达觉着,自己在这个时候位置和立场一定要站得准、站得当时,否则又要虚度十年光阴。想到此,他感觉自己再一次精神焕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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