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远在山西的林泽根本不知道李世民已经派程咬金来山西将他押回山西。
他此刻正在忙小五的婚事,经过两家的商议,决定婚事从简,不需要太多的排场,到时只要请一些亲朋好友来庆祝就可以了。
黑风寨刚刚覆灭,也相当于对周围的势力起到了一个警示的作用。
一些还流窜在山西的土匪,全部消失不见了,顿时百姓的生活安稳了不少。
林泽这个山西知府在百姓心里的地位又上升了不少。
他们都认为朝廷给他们派了一个青天大老爷,甚至一些百姓直接去找人按照林泽的模样做了一个雕像,供在家里,保自己家的平安。
当林泽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哭笑不得。
华府更是送来许多礼物,扬言林泽是华府的救命恩人,值得收下这些东西。
林泽想要拒绝,但是奈何实在是太热情了,没有办法,只能手下,不过已经对外张贴告示,不再收任何东西,只要心意到了就行。
这天,风高气朗。
林泽难得忙完手里的东西,一看天气甚是好,便唤来小五,“今日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吧!”
这么一说,小五也来了兴致,最近一段时间全部都再忙朝中的事情,然后就是婚事,明日就是他婚娶的日子,东西全部准备好了。
山西偏西边,一望无垠的山脉,但也算风景亮丽。
据说郊外有一处竹林,是个好地方。
来到此处,林泽找到一个亭子,两人盘膝而坐,望向周围的景色。
偶尔有微风吹过,竹子上的竹叶已经掉的差不多了,但依旧被风吹的“沙沙”作响。
乍一听,有种别样的味道!
“明日就是你婚娶的日子了,现在是什么感受?”林泽微笑道。
小五没有说话,直接站起身,然后朝林泽真诚地跪了下来,磕了几个头,说道:“师父,你对我的恩情我终生难忘!如果不是你,就没有现在的我,不然我现在已经是在死人堆里,是你将我从深渊里拉了出来。”
他自己也知道,如果没有遇到林泽,他就会一直在杨天辰的手下做事,死亡是迟早面对的事情。
杀人这么多年来,他已经麻木了,知道自己有一天也会是这个下场。
至于婚娶更是奢望中的奢望,以前想都不敢想!
“遇见你,也是我的运气,你的天赋是天下一绝,只是误入了歧途,现在一切步入正轨,我也就放心了。”
“明天婚娶之后,你就是一个男人,你就要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你身上背负的不仅是这个国家,还有你自己的这个家,未来你再生一对儿女,你这辈子也算是有个念想了!”林泽欣慰道。
不知为何,林泽的脑海中闪过周梓璃的容颜!
那个欺骗过自己的女人!
她,现在过的好吗?
“师父,你说的我都记下了,我会担起自己肩上责任的,不会让你失望的!”小五保证道。
林泽点点头,说道:“起来吧,陪我赏一赏这里的风景,我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不知为何,小五是第一次见到师父第一次这么放松!
他有些担忧道:“师父,朝廷那边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我们现在已经是皇上的眼中钉了,要是皇上剥夺了我们这些,我们该怎么办?师父明明为大唐做了这么多,朝廷却这么对我们,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公平?”林泽眼神平静地望着再风中摇曳的竹子。
“现在的天下就跟我们现在的竹林一样,到处都是风,虽然盘根错节,但是再风中,它们依旧会沙沙作响,每一根竹子都想保全自身,但是它们没有任何办法,你知道它们是如何在这风中存活下来的吗?”
小五眼神迷离,摇摇头道:“我不知道,请师父赐教!”
他端坐在对面,真诚地听林泽说教。
后者长叹一声,望了望无垠的天空,说道:“我们现在的处境就是这些竹林,而朝廷的动荡就是这吹不尽的风,我们想要保全自身,就必须要随着风摆动,如果我们停在原地的话,任风吹打,迟早有一天,我们也会受不了的,会被风吹断!”
“师父,你的意思是......”小五似乎懂了什么,但又不懂什么。
这时,林泽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的灰尘,笑道:“好了,这些不是你所关心的,现在你要回去准备了,明天就是你结婚的日子,师父我真为你高兴!”
殊不知,林泽心中早已知道皇上的动作了!
昨日,程咬金派人秘密给林泽传了一封信,信上说李世民让程咬金去山西将林泽押回京城审问,想必是李世民担心林泽成为下一个陈天冬。
但是林泽看完信的内容之后,心中没有任何波澜,就好像知道有这么一天发生!
他不会成为下一个陈天冬,因为他是林泽,只会做自己!
如果有一天,李世民用一些罪名问罪他,他会欣然接受,因为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不过,真到了那么一天,林泽有自己的手段!
......
翌日清晨。
山西知府格外的热闹,府里的士兵早早地醒了过来,换上了崭新的军服,不过这一次他们手里拿的不是武器,而是迎亲的东西,每一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今天是他们小五统领的大婚之日,这些做士兵的也能跟着沾沾喜气。
吹锣打鼓的时候,会更加卖力。
“小五,你赶紧出来,这次都第几次了?咋还那么害羞呢?这可不像我们林家军的作风啊!”小五的几个哥哥也换上了衣服,早早地等候在大门口。
“来了,来了!”小五身穿新郎的衣服从房间里出来。
不得不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人逢喜事精神爽,咋一看,就是一个翩翩少年郎!
“别说啊,这小五穿新郎服就是好看,这都比女子还好看了,果然这长相是爹娘给的,咱们啊,只能打一辈子光棍咯。”几个哥哥打趣道。
这话把小五说的那叫一个面红耳赤。
“嗯?师父呢?怎么没有见到师父?”环顾了四周,小五并没有发现师父的身影。
一个哥哥说道:“师父今天临时有事,说是程柱国要来了,他要去迎接,所以迎亲队伍就我们几个陪同了!”
没有师父亲自陪伴,小五不禁有些沮丧,毕竟这样重大的日子,有师父陪在身边,意义会很不一样。
“好了,你别磨磨蹭蹭了,赶紧的吧,别让新娘等久了!”
......
山西几十里开外。
数百人的军队缓缓而来派,带头的便是全副武装的程咬金,他面色有些沉重。
一方面是皇上,一方面是自己最好的忘年交,两方他都不好说。
至于皇上为什么要抓林泽,他想要一个解释,但是不知如何开口。
林泽历来的功绩都是历历在目的,全部都是一心为大唐,没有一丝一毫伤害大唐的心。
难不成,皇上是怀疑林泽功高盖主?怕他成为下一个动摇大唐根基的人?
程咬金自认为自己活了这么久,看人是不会看错的,他从林泽的眼中看出了,这一辈子,他都不会是这样的人。
这一切只能当面去询问了!
另一边,林泽带了几个随从,早早地就候在山西城门口,等待柱国的到来。
而知府的百人林家军也被他安排了起来,这支军队是他的依仗,绝对不能带往京城,已经安排他们在西郊外驻扎了。
当焰阳高照的时候,隐隐能从远处看到一对人马正缓缓而来,林泽立刻迎了上去。
两人见面的时候,心中倍感交加。
林泽鞠躬恭敬道:“山西知府林泽拜见程柱国!”
坐在马背上的程咬金五味陈杂地看了林泽一眼,说道:“好了,大礼就不需要了,来人,宣布圣旨。”
顿时,一个士兵小跑过来,打开手里的圣旨,读了起来。
“皇帝诏曰,此日让程咬金将林泽带往京城,如后者反抗,杀无赦!”
闻言,林泽眉头微微一皱,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起来,恭敬的接过圣旨。
“臣领旨,即日便可随柱国回京,面见皇上。”
随后,林泽给侍卫使了一个眼神,侍卫直接从城门处拿来一些行李,这是林泽昨夜就已经准备好的。
“走吧,柱国!”
他并不想在山西多留一下。
程咬金没有想到林泽问都不问一下,就这么决定地跟自己回去,他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大声说道:“启程回京。”
跟在队伍的后面,林泽回头望了一下山西,心中不知是如何滋味。
“林小子,走吧,山西不适合你待,等回去之后,我去向皇上好好说说,让你继续在京城任职,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相信你对大唐的忠心!”程咬金说道。
回过头,林泽微微一笑,说道:“林泽多谢柱国了,不过不必了,皇上这般将我召回京城,想必皇上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怎么会违抗圣命?”
“这......”程咬金一时不知说啥,只能叹气,“你小子,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好!”
“走吧,赶路要紧!”
......
小五从华府将新娘迎了回来,准备去拜堂,去请师父的时候,发现一直待在师父身边的侍卫面色有些愁容,可是他却看不到师父的身影。
连忙追问道:“师父呢?”
侍卫苦笑着说道:“小五统领,师父他跟柱国启程回京城了!”
“回京城?”小五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师父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或者信件?”
侍卫连忙摇头,转声说道:“没有,不过大人给你留了一封信,”
说着,将一封信交到小五的手上,打开信一看,上面只是吩咐小五将林家军安置好,没有他的命令,绝对不能做出任何反应,安心的在山西等着他从朝廷回来。
“师父。”小五知道,师父陷入了一种困境。
他连忙按照师父的安排,将山西的一切安排就绪。
......
回京的路上。
林泽同程咬金乘坐同一辆马车,两人面对面席坐,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棋谱。
“该你了!”林泽放下一颗棋子,嘴角微微一笑。
程咬金见状,心中更是心急如焚,他连忙投去一个幽怨的眼神,说道:“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思下棋?你知不知道,皇上下诏令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如果不是说起你,我还以为是要去抓什么犯了滔天大罪的囚犯呢!”
“你说说你,你在山西将陈天冬赶了出去,为啥不跟皇上汇报?”
关于这个问题,林泽并不想回答。
眼睛只放在眼前的棋盘上,淡淡道:“这人生就好比这盘棋,我与柱国都是在这棋盘上挣扎的人,目的就是为了不让棋盘上的棋子烂在哪里,想要发挥它们的每一个价值,它们之所以下在这里,是因为下在这里,能发挥它的作用,所以,它必须在这里。”
“棋盘之外,却有一双大手,操纵着棋盘,这些棋子却无可奈何,只能任由那双大手操盘,命运已然不再自己手中了!”
这一大堆道理,程咬金听得是云里雾里,连忙说道:“你别跟我讲这些大道理,老夫是个粗人,不想听这些,你赶紧告诉我,你在山西到底想干什么?”
在心里,林泽已经把程咬金当作自己的好友了。
两人也是无话不说的朋友。
到了这个关头,林泽并不打算隐瞒什么,毕竟这不算什么秘密。
“江南的一切,我身边遇到的一些人,全部都是皇上安排的棋子,前往山西并不是我想去的,是皇上引导我去的!”
闻言,程咬金心下一惊,难道说这一切都是皇上的阴谋?
可是皇上为什么这样做?难道就是为了让林泽驱逐陈天冬?
转念一想,并非如此。
如果是这样,完全可以下命令,大可不必这样浪费时间去引导。
或者说,这里面还有一些是连林泽都不知道的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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