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你真对长乐公主有意思?”卢氏问。
她眼神一时很复杂,有着几分欣慰,又有一丝患得患失。自家小崽子长大了,终于开窍了,也考虑人生大事了。
“没有,娘也别听他们瞎说。”
程处默三人理解有错,房遗爱没及时纠正,这下节奏偏了,错上加错,他不敢让事情继续发展下去,指不定卢氏怎么乱点鸳鸯谱呢,连忙摇头否认。
“怎么,和为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要是你真的喜欢,就让你爹说亲去,成与不成咱总得试一试,不许这么折磨自己!”
卢氏也认定了,儿子是喜欢长乐的,不然也不会弄成这幅模样。对于长乐,卢氏还是满意的,听说她知书达礼,秀外慧中。
闻言,房遗爱心思一动,“如果自己把长乐娶了,不就没高阳的事了,一切不就结束了……”
他差一点就同意了。
之后转念一想,皇家婚约不同于普通人家,一旦李世民真的赐了婚,事情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否则那就是抗旨!除非李世民反悔,但以房玄龄的地位,可能吗?
可他只和长乐见过一面,完全没有感情,作为一个现代人,很难接受盲婚哑嫁。
“娘也可别乱点鸳鸯谱啊!”
卢氏不知听进去没有,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果断结束了这个话题,继续问:“长孙家那小子说什么钱啊?”
“没什么,我们打算做点小生意。”
“商贾之道,始终是失于粗鄙,你莫要太沉迷铜臭气,应当心向康庄大道。”
……
房遗爱的话,卢氏果然没听进去。
吃晚饭的时候,她便向房玄龄提出来,为房遗爱向长乐公主提亲。
“唉,为何不早与为父说?二郎就此断了念想吧,赐婚圣旨已经在中书省,不日便会传达下来。”房玄龄一句话,绝了所有的念头。
房遗爱反而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不会觉得亏欠长乐的。
翌日。
程处默哥俩,早早的便跑了来,“房二醒了没?”
房遗爱顶着一副熊猫眼,走出房家,昨晚他压根就没怎么睡,但精气神不错,因为心中有了新的对策。
见他俩来,房遗爱眼前一亮,迫不及待问:“丑牛,你们有姐姐或妹妹没?”
“有呀。”
程处默话说到一半,见到房遗爱两眼放光,哥俩一下警惕起来,防狼般看着房遗爱,“你要干什么?”
“漂亮不?”
此话一出,程处默兄弟二人,四只铜铃大的眼睛,死死盯着房遗爱,宛如两头护食儿的狼,“俺警告你,别打俺妹子的主意,不然俺跟你绝交!”
“别这么见外嘛……咱们兄弟关系这么好,你妹子要嫁给我,那岂不是亲上加亲。”
“俺家妹子才一岁,你就打她主意,你还是不是人了!”
程处默一拳揍了过来,可算把房遗爱打醒了,想到程处默一家的样貌,他妹妹怕也漂亮到哪儿去,房遗爱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罪过罪过,怎能打老程家人主意,自己真是慌不择路了。
“你俩想啥了,不会真以为我打你们妹子的主意吧?你妹子不就是我妹子,我怎么会这么做。”
“切!信你的鬼话,俺警告你,别打俺妹子的注意。”听了他的话,程处默心中警惕未消半分。
“哈哈,开个玩笑,你们知道哪儿能找到媒婆不?”
“你不会……真的想娶俺妹子吧?也不是不成,但你得等个十几年。”
“滚!咱妹子才一岁,你俩咋能忍心?我算是看错你们了,心这么脏!”房遗爱来了个倒打一耙,严词拒绝了。
程处默从愤怒中清醒过来,“等下,你不喜欢长乐公主吗?找媒婆做什么?你不会得知没希望了,想随便找个女人娶了吧?”
“房二你别冲动啊,大丈夫何患无妻啊!”
“我何时说喜欢长乐了,都是你们三个瞎猜的!我找媒婆,给自己说一门亲事,免得你们再瞎传。”
“真的?那你昨天……”
这个解释不清,房遗爱立马打断他,“你们一起看看,不就知道真假了。”
“没问题,俺帮你找长安最好的媒婆。”二人正是叛逆的年龄,对这种冲破理教的事,充满了兴趣。
不错。
这便是房遗爱想的,最直接的方法:“给自己定一门亲事!”
最终成不成亲且另说,但一定要把亲事定下来,只要有婚约在身,公主绝不能给人做妾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这样做,或许有点对不起那个女孩,不过为了拒绝皇家的婚事,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到高阳许了人,再退婚也是可以的,到时候让女方来退,以此保全女方的名誉,反正房遗爱不在乎这点脸面。
他们一番打听,找到一个有名气的媒婆,三人提着礼物直接上门了。
王媒婆一见他们三人,立马笑着迎了上来,“三位公子可是找老身说媒的?可否有中意的姑娘?”
媒婆不愧靠嘴吃饭的,那个热情的劲,房遗爱差点没招架得住。
“小的已到婚配的年纪,未曾遇到心上人,来这儿请您给介绍一位,家世清白的姑娘。”他哪有什么心仪女子,来找媒婆,就是看中了她手中的资源,能快些找上个女子。
古代讲究门当户对,得问清楚他的家世门楣,“敢问三位是那家公子?”
不等房遗爱开口回答,一道声音传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王媒婆,今日带小儿前来,请你做个媒人……”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话音一落,才走出一位衣着华丽的妇人。
她带着一个年轻男子,脸上涂着粉唇红齿白的,姿态则扭扭捏捏的,有点女性化。身后还跟着几名下人,一进来,王媒婆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房遗爱望向对方之时,年轻男子也在看他们三人,但这一眼中,掩不住鄙夷和嫌弃,带有一丝的优越感。
也难怪,他的确有骄傲的资本,如今大唐,男子以面白俊秀为美,像房遗爱程处默这样的,不太招人女子们喜欢,他这样的更受欢迎。
“粗鄙!”
房遗爱三人武夫装扮,和对方绫罗绸缎一比,与农夫无异了,他才敢这般高高在上。
本来,房遗爱不愿搭理他的,别人喜欢爱穿成什么样子,那是人家的权利,但他鄙夷的目光,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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