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吧,程三郎办的那程氏大学里边的学子,也得到了陛下的嘉许。
等到毕业之际,就可以择优录取入仕,为国效命。
国子监内,那些学子们兴奋地看着报纸一面激烈地讨论着。
都觉得是孔祭酒等人终于痛改前非,开始明白咱们这些年轻人同样也是国家栋梁。
甚至有不少一开始不知道这个消息的学子, 都干脆乘着课间休息,蹿出了校门去买个痛快。
毕竟想要混一个圈子,别人都看过了,有了谈论的资本,你却没看过,那岂不就容易丧失发言权?
且不提那国子监中的乱相, 许侍郎、萧舍人等诸多官员,也都或多或少地受到了同僚的骚扰。
或是阴阳怪气, 又或者是冷嘲热讽,毕竟大唐的文官圈子,向来跟那帮子粗鄙武夫团队组成的武臣集团不和。
特别是那朝堂第一恶霸程咬金,在文官集团的声望,绝对是仇恨MAX。
他的亲儿子,老程家最靓的程三郎,已然隐隐有青出于蓝胜于蓝之势。
成为了年轻一辈中在文官集团眼里最为人憎狗嫌之辈。
就这么個人物,过去你们几位可是最不乐意提及的货色。
哪怕是提到一嘴,也会吐上两口唾沫星子来表达自己发自内心的嫌弃。
结果呢,屁股一扭,居然恬不知保护好的给程家人唱起了赞歌,拍起了马屁。
你们这种阴阳两面的行为,难道就不觉得羞耻吗?
就不觉得对不起广大因为你们跟程家人打赌作对,与你们同仇敌慨的同僚吗?
面对着同僚的阴怪怪气,许侍郎可真有些控制不住情结,变脸一拍案几站起了身来。
“你什么意思?老夫是那样的人吗,我等分明被程三郎那个狗贼陷害,伱们难道连这点也看不出来?”
“许侍郎, 你可知晓,国子监的孔祭酒,已经当着国子监诸官的面承认了那些文章是他亲笔。”
“咱们这位孔祭酒,乃是名满天下的儒学宗师,为人秉性,可谓读书人的表率,向来不胡言妄语。”
“他承认之后,看到一干国子监官员愤然而去,不久后就追悔莫及地吐血昏迷。”
听着跟前的同僚的这番话,许侍郎直接给气得脸色煞白,浑身直哆嗦,可偏偏又感自己浑身长嘴都说不清楚。
“怎么,看来我等没有说错吧……”
“许侍郎,不是我等愿意开这个口,而是实在没有想到,原本口口声声要与程家人誓不两立的你,居然……”
“滚!你们都给本官滚!出!去!”
“成成成,咱们走, 告辞!”
“咱们还不乐意过来呢, 呵呵……”
“就是, 如此虚伪之人, 实在是令我等齿冷。”
“是啊,日后诸君交友,可一心要小心谨慎,不然……”
“唉,没想到,浓眉大眼的许侍郎,居然也与程家人同流合污,自甘堕落……”
许侍郎呆呆地站立在屋内,耳边听着那些充满嫌弃与鄙夷的议论声,心中憋屈到整个人快要炸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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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舍人气极败坏之下,昏了过去。”
“呵呵……谁知道他是真的昏迷,还是为了逃避我等之指责,故意装昏。”
“本官都在怀疑,怕不是他们其实是得到了陛下的授意,特地要在文武百官跟前演了一出戏。”
“如此一来,他们也才好登报大肆的宣扬那帮子纨绔子弟的功绩。”
“咦,你这种猜测,下官觉得相当的有道理,十有八九,萧舍人他们,为了获得陛下的宠信,连自己的人格与坚持都可以不顾。”
“呵呵,历朝历代,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奸佞小人。”
“是啊,只能说明,他们藏得太深,若非是此次马种改良,陛下非要站出来当这仲裁人,怕是他们都不会暴露。”
总而言之,连同孔颖达、许侍郎、萧舍人等七位官员身边的那些同僚们都纷纷对这帮子厚颜无耻,为程三郎等纨绔子弟高唱赞歌的行为表达了不屑与鄙夷。
偏偏他们想要辩解,总是会有人蹦出来叽歪,看看人家品行过硬的儒家宗师孔祭酒都已经承认了文章是他亲笔。
并且因此而内疚到口吐鲜血昏迷不醒,足以证明,这就是事实。
你们一个二个却遮遮掩掩,顾左右而言他,简直就是令人失望透顶。
亏得我们拿你们当亲人,结果你们居然暗戳戳地就出了轨。
那种强烈的被背叛感,让那些同僚对于这几位在《洛阳旬报》上留下了署名文章的文官们,狠狠地享受了一把软暴力。
许侍郎迈着沉重地脚步,回到了公案后边颓然坐倒,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洛阳旬报》这样的报刊,会如此的卑鄙无耻下流。
居然恶意地篡改了自己的署名文章,而且还是把大伙的署名文章给集体篡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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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旬报》……咦?这里还有小字……”
上了年纪的许侍郎眼神不太好,干脆抄起报纸,来到了室外,迎着阳光仔细打量,终于看清楚了文章结尾后边的小字。
文字编辑天残老人,校对地缺居士。瞬间,许侍郎的表情就变得迷茫起来。
……不对啊,他可是记得,程三郎与吴王殿下二人在报纸上整出来的专用笔名,不是长安潘安,就是山东宋玉。
而且以那两人的厚脸皮和秉性,若是他们干的,肯定不会怂。
所以,这个天残老人,还有地缺居士,必定是受了程三郎的指使来仿造自己的行文习惯,炮制出了这么一篇无耻文章。
想到了这,感觉自己倍受委屈的许侍郎,瞬间觉得自己似乎有了寻找到真凶的灵感。
而在这个时候,被自己派出去打听情况的心腹赶了回来,告诉了许侍郎一个消息。
那就是孔颖达被气得吐血昏迷,经过了急救后,已然转危为安,如今回到了府中正在静养。
此刻,已经没有了心情继续搞工作的许侍郎想了想,回身入内,抄起了那份摆放在公案上的报纸径直离开。
当许侍郎的马车在那孔颖达的府门口堪堪停下,他便迫不及待地掀开了车帘。
随后,就看到了脸色苍白的萧舍人正由人搀着,气极败坏地正在步上台阶。
“萧舍人留步!”许侍郎赶紧吆喝了一声,快步下了马车迎上前去。
打量着这位今日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犹如瘟鸡一般的同僚兼好友。
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这位性子急的好友,怕是已经被他身边的同僚给气坏了。
萧舍人看到了走到跟前来的许侍郎,脸上露出了一个显得甚是难看的笑容。
“许侍郎,你也来了,正好,咱们一块进去探望一下孔老,顺便问他一问,为何要应承那文章是他自己亲笔。”
“萧某今日在衙门里,险些被那些同僚活活给气死。”
“他们简直就是糊涂透顶,萧某与程咬金向来势不两立,怎么可能与那程家人同流合污?”
“好了萧舍人不必着恼,许某又何尝不是如何?”
“走吧,咱们去探望一下孔老,希望孔老没有什么大碍。”
两人一边低语,一边快步朝着孔府深处而去,不大会的功夫,就赶到了那孔府内的书房跟前。
此刻,孔颖达脑袋上包括着一条白布,懒洋洋地瘫坐在那卧榻上,两眼无神地看着房梁。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研究高度,思量至少是三尺白绫还是一丈白绫才够上吊。
听到了脚步声传来,孔颖达勉强扭过了头来,看向书房门口,就看到了那许侍郎与萧舍人连袂而去。
得见二人,孔颖达勉强扯了扯嘴角,示意身边的心腹亲随将自己搀起来。
“二位莫非也是过来向老夫兴师问罪的不成?”
萧舍人下意识地想要点头,最终控制住,但是话语里边却仍旧带着浓浓的怨气。
“孔老,萧某岂敢兴师问罪,只是不知孔老你为何非要应承下来那《洛阳旬报》上的文章乃是你亲笔?”
许侍郎也忍不住附合着开启了吐槽模式。
“正是,孔老你这么一应承之后,可就导致了我等都十分的被动。”
“哪怕是向那些同僚反复解释,那些同僚根本就不听取,甚至还置疑我等之品行。”
“……”听到了这二人的抱怨,孔颖达又觉得心中一阵烦恶,身子一歪,好在一旁的亲随赶紧搀住。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孔颖达这才重新睁开了眼睛。
而此刻,屋内不止许侍郎与萧舍人,还有另外几位一起在《洛阳旬报》上留下署名文章的同僚也都齐聚于此。
虽然大家都没有开口,可是那一双双充满着充满了担忧,还有不满的目光。
让孔颖达满脸的萧索与无奈,勉强自己挤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道。
“老夫知道你们这是在怪老夫为何会主动承认,倘若老夫告诉你们,当时是一场误会,你们信不信?”
同样也被气得昏迷过去之后,这才过来想要责问孔颖达到底嘛意思的萧舍人忍不住道。
“孔老你的意思是,那些国子监诸官,误会了孔老的说辞。”
“既然如此,为何孔老不直接解释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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