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过早饭,干娘、秦管家、吴伦开始收拾行李。
为午后出发返回郓城做准备。
闲来无事,秦烈来到书房翻了翻府中的账本。
结果却发现家中的几座宅院,如今都处于半限制状态。
也就是说他名下的六处房产,仅有两家临街的房子,出租了出去。
剩下三座都是空置的,剩下的一座便是自己现在住的这座。
而他名下在祥符县的五十倾田地,去岁受到的租税,折算成钱后仅仅只有五十贯钱。
根据祥符那边管理庄园的管事说,是因为年岁不好,庄稼遭了虫灾,佃户都活不下去。
所以管事根据当初秦烈爷爷在世定下的规定,灾年取田亩收入三成作为租税。
说起来秦家这些祖产,都是秦烈的爷爷挣下来的。
秦烈的爷爷秦纲,曾担任过延州团练使,而来积军功出任过陕州路各州防御使、安抚使等职。
而秦烈的父亲秦翔与母亲韩氏的婚姻,正是秦烈的爷爷秦纲,与秦烈的外祖父韩腼,在邠州为官时定下的。
秦翔后来因为考中进士,先后在翰林院为官。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老爷子秦纲后来便把家安到了汴京。
说起来秦烈的祖籍本是京兆府扶风人氏。
秦家在扶风也算是当地豪族,这也是秦烈的爷爷致仕之后,能够在汴京置办这些产业的原因。
不过就在秦烈的父亲秦翔刚成家第二年,老爷子秦纲便因病去世。
而随后厄运似乎就笼罩到了秦家。
次年年仅二十四岁的秦烈父亲,秦翔也因病去世,而当时秦烈才一岁多,结果第二年其韩氏,也因为悲伤过度。
不久便也离世,这也是秦烈前身,三岁便被外祖父韩腼与外祖母抚养长大的原因。
说起来近几年,随着外祖父韩腼和外祖母年老离世。
秦烈这个前身,在失去管教之后,基本把秦家百年家产,都快败光了。
也就仅剩下京城的这几座宅院,以及祥符的那五十倾田地。
账面上的钱财,刚刚秦烈一查之下,才发现竟然只剩下二百三十两白银,外加四二百三十贯铜钱。
这笔钱财对于普通的家庭来说,依旧算得上是一笔巨额财富。
但对于秦烈目前的家庭,以及消费情况来算,也就是一年的费用。
毕竟他家里不但有奴仆,还有护院家丁,以及车马需要花费雇佣。
“本来还以为咱是个土豪,不成想竟然也要破产了。”
合上账本,秦烈苦笑一声,对雷横道:“你去把秦管家找来,我有事问他。”
“少爷,你找我有事?”秦管家得知秦烈找他,在雷横的搀扶下,很快便来到秦烈的书房。
“秦翁,我刚才想了想,这次你还是留在汴京。”
秦烈话还未说完,眼看秦管家要开口,秦烈举手阻拦他道:“秦翁您老听我说,您现在年纪也大了,实在不适合这样长途奔波。”
“加上这京城的房子,也需要人打理,而且这次我回郓城。”
“慢则一年,快则三月就会返回完婚,所以你得留在京城,为我准备婚礼物品。”
“虽然朱伯父表示咱们可以不用三书六聘大礼,但该有的礼数咱们还是要周到不是?”
听完秦烈的这番说辞,秦管家想想是这个理。
以前他跟着秦烈去郓城,主要是不放心他,但现如今秦烈明显成熟懂事了。
他自然也就放心了,一脸欣慰的他,随即点头道:“少爷说的在理,老奴都听你的。”
“除了这件事情外,我打算把其它的几座宅院都卖了,您老去打听打听价格,要是合适就都卖了。”
“刚才我查了一下,咱家账面上已经没几个钱了,所以我想咱们那些空置的宅院卖了。”
“折现一些钱出来,这样还能省去奴婢打扫看守,您老怎么看?”
秦烈作为主人,他卖房子自然是自由,但他却仍然选择跟秦管家商议,一来是尊重对方,二来也希望征得他的同意,这样他负责买卖的时候,心情也就没有这么纠结。
‘老爷,您看到了吗?少爷他真的长大了,秦家,韩家有望了。’秦管家听完秦烈这席话,不觉潸然泪下。
要知道秦烈之前可从来不看账本的,也从来不管家中的资产,整日吊儿郎当,大手大脚的呼朋唤友。
好在没有惹上太大的恶习,否则这些家产,只怕早就被败得一干二净了。
可即便如此,秦烈这四年来,足足花了一万多两银子,基本把秦家,以及韩家留下来的钱财都败光了。
“秦翁,您老别哭啊,您要实在不想卖,咱们不卖宅子便是,赚钱的事情,我再想办法。”
看着一把年纪的秦管家,老泪纵横的神情,秦烈还以为他心疼房子,不想变卖呢。
“少爷,老奴这是高兴呢。”秦管家擦拭着泪水,脸上露出笑意。
“卖,少爷放心,卖宅子这事,老奴都听你的。”
秦管家最希望看到的是秦烈的成长,至于那些身外之物的钱财啊,房子啊,他一个孤寡老头,才不会心疼呢。
秦管家这条命是秦烈爷爷秦纲救回来的,当时因为饥荒,秦管家全家都饿死了。
唯独他在秦纲的施救下活了下来,所以这几十年来,他跟着秦纲出生入死,忠心耿耿,对于秦烈,更是视如己出,那是真比亲孙子还亲。
“秦翁,那就辛苦你了。”两世为人的秦烈,岂会不懂秦翁的那份感情?
可以说在秦烈心中,秦翁现在何尝不是他爷爷一般的角色?
这边厢秦翁刚走,雷横从门外走了进来。
“大人,门外有个人投来名刺,说想要拜访您。”
秦烈接过雷横递来的名刺,打开一开,见名刺上赫然写着矾楼李师师。
“她怎么来了?”秦烈放下手中的名刺,笑看着雷横道:“你去把客人请进来,前天你不是说没有见到李师师吗?现在真人来了,待会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
“啥,来人是李师师?”雷横一愣,看了眼一脸笑容的秦烈,打了个激灵的他,自是连连摇手的跑了出去。
李师师自然不可能就这样抛头露面的公然而来,乘坐马车的她,仅仅带了一名可靠的车夫,以及一名贴身侍女。
即便是这样,她在秦家府门前下车时,头上以及戴了一顶遮面的帽子。
身上更是披了一件毫不起眼的大氅棉衣,这样的打扮,别说生人,即便是熟人也根本认不出来。
在雷横的恭请下,李师师下车之际,突然开口道:“这位壮士,能否劳驾,帮我把车上的锦盒搬下来。”
“这是我献给秦公子的一点心意,所以有劳壮士了。”
雷横目光扫了一眼那锦盒,也没有说话,点了点头他,随即上前把锦盒抬了起来。
入手微沉,加上锦盒的长短大小,雷横突然意识到这锦盒中,应该是一把刀或者剑。
微微皱了下眉头的雷横,单手抱着锦盒,躬身道:“小姐里面请,我家大人已经在厅堂恭候。”
意识到锦盒中的是兵器,雷横便打定了主意。
待会若是要开盒,他必然得他亲自动手,可不能大意,万一着了这女子的道,那他就万死莫辞了。
“民女李师师冒昧来访,实是听周先生所说,得知公子今日就要离京剿匪,故特来奉送宝刀一柄,预祝公子旗开得胜。”
踩着莲步进入厅堂的李师师,在侍女的帮助下,摘下了头上的面纱帽子,露出了她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
如白雪般的肌肤,精致到完美的脸颊轮廓。李师师的美丽,只怕是用任何语言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貌。
仿佛就像诗词中走出来的人间精灵,只能用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来描述其万一。
婀娜多姿的身形,当真是一步一生莲。
乌黑的秀发梳着俏丽的发髻,左边插着碧玉的簪子,右边则挂着精美的发簪。
身上则穿着一件素白抹胸长裙,脖颈之间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既夺人眼球,却又不媚俗,反而增添了几分秀美之感。
“师师姑娘客气了,来、请上坐。”
秦烈的目光微微在李师师身上停留,便笑着挥手示意李师师入座。
说实在也就是李师师这样的名妓,才有此魄力登门拜访,换做寻常女子,这虽然不是大逆不道,但也是礼法不容的。
秦烈拥有后世的灵魂,脑子里自然没有这么多条条框框。
这也是他能够坦然接待李师师的原因。
虽然李师师的容貌让她惊艳,但昨夜刚刚订婚的他,自是不至于因为李师师的美貌,而直接沦陷。
说实在经历两世为人,秦烈的心境不说如钢铁一般,但最起码他若是不动心,即便是再美的美人,也休想撩动他的心灵。
“秦公子的气度心胸,着实让人心悦诚服。”李师师见过的风流才子,达官贵人,那真是如过江之鲫。
但向秦烈这般,目光纯净,视自己如宾客般礼遇之人,她还真是生平仅见。
眼前的秦烈,头戴着销金缕花幞头,身穿着青色长袍,相貌俊朗,气质优雅,丝毫没有前夜在矾楼,大醉之下的豪气狂傲。
明明是同一个人,却焕发出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可李师师却又偏偏觉得没有半点违和感。
“师师姑娘谬赞了。”秦烈端起茶杯,示意李师师品茶之余,开口笑道:“师师姑娘带来的宝刀,一定非同凡响。”
“小女子一介弱女子,可不懂那些刀啊剑什么的,还请秦公子品鉴才是。”李师师自谦的站了起来,刚要伸手把桌案上的锦盒打开。
却见雷横一步冲了上来,大喝道:“且慢!”
【作者题外话】:前文出现失误,因为掺杂了水浒情节,高俅的儿子名字,有传言是高世德。
高廉属于高俅堂兄弟,现已经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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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鹿是个手残党,每天上班外,抽五个小时写书,每天腰酸背痛的也只能码出六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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