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朱雀大街一侧的丞相府。
秦烈刚到丞相府大门口,参军府长史吴用、主薄朱武,以及六曹从事张浚、洪皓、胡铨、刘敏、萧让、夏侯成等人,已经在大门口迎候。
“恭喜丞相凯旋回府。”吴用等人纷纷上前见礼道。
一脸严肃的秦烈,因为宣化门一事,还憋着一肚子火呢,这会自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虽然这事并不一定他们的错,但秦烈把后方交给他们,结果却闹出这么大的幺蛾子,吴用等人多少是有责任的。
“主公,卑职等有罪,还请主公责罚。”眼看秦烈板着脸,这会早就得知事情经过的吴用等人,跟着秦烈进入丞相府左侧的参军府大堂内,纷纷躬身作揖请罪。
“都坐下说话,这事也不一都是你们的问题。”秦烈摆手示意众人落座,表情依旧严肃的道。
“权利之争,自古都是你死我活,是我低估了咱们这位皇上,总认为他还小,不谙朝政,只要咱们忠心任事,朝局就会平稳过渡。”
“但现实却是浪欲静而风不止,今日宋邦光敢拦我入城,明日朝中就有人敢公开指责吾为逆贼。”
“诸位,你们说说看,下一步吾该怎么办?若辞去相位,归隐山林,能够让天下安宁,百姓安居乐业,我秦烈绝对义不容辞。”
“主公此言差矣,事到如今,退让的结果,只有家破人亡,断无生路可言。”吴用断然表示反对,开玩笑这个时候放弃军队走人,那就真是死路一条了。
“主公,您贵为丞相,手握雄兵,朝野猜忌,这是政治生态,自古君权和相权都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参军府户曹从事张浚,坚决的表态道:“郑居中居心莫测,欧阳珣愚忠不识天时,耿南仲贪恋权势,毫无节操。”
“陛下在这些人的怂恿下,已经对主公磨刀霍霍,若您这个时候辞官,放弃手中的兵权,不但不会得到原谅,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为今之计,唯有剪除皇帝身边这些佞臣,还朝野一个清明,继续尊奉陛下,征伐天下,待四海安宁,天下之人,自然也就丞相的苦心。”
张浚话语刚落下,吏曹从事洪皓也附和道:“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董卓不可效仿,但现在陛下,以及朝中那些奸臣,却把主公视作董卓。”
“卑职以为,主公当效仿汉末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才是万民之福,大宋之幸,也是主公唯一自保的出路。”
紧接着刑曹从事胡铨,也态度坚决的劝谏道:“大争之世,唯有强兵富国,方能够抵御外辱,主公万万不可心生善意,此时退让,正如吴长史所言,那就是自绝生路。”
“主公,朝堂之争,生死大事,不可不察。”朱武也是态度明确。
紧接着萧让、刘敏、夏侯成等人也纷纷表态,表示反对秦烈提出的退让之意。
秦烈颔首不语,听完众人的表态之后,遂道:“此事容我考虑一下。”
秦烈起身径直来到丞相府大堂之上,并召见了城卫军其他副统制项充、李兖,以及禁卫军的统制吕方,副统制郭盛等人。
吕方、郭盛、项充、李兖等人都是武夫,也都是秦烈的老兄弟,对于秦烈的忠心,自是毋庸置疑。
“主公,禁卫军将士,誓死追随,坚决执行您的任何军令。”吕方、郭盛坚决表态道。
“城卫军将士,誓死捍卫主公军令,绝无二言。”项充、李兖也毫不犹豫的做了表态。
“有诸位兄弟的支持,吾心甚慰。”秦烈脸露笑容,看了眼一旁的朱仝道:“即刻起,你接替石宝出任城卫军都统制一职。”
“末将领命。”朱仝作为秦烈最忠心的大将之一,执掌京城防务,足以让秦烈放心。
朱仝、吕方等人刚走,奉命而来的后勤部长史樊瑞、主薄蒋敬、以及各司主事官吏,也奉命而来。
京师后勤部执掌军需辎重,兵器甲胄的督造,预备兵员的训练,权势一点不弱于参军府。
陈达、杨春手握三万预备役兵员,虽然都是一些新兵,但同样是一批不可忽视的兵力。
“主公,最近京师确实有些纷乱,陛下钦封的几名兵马铃辖,大肆招募兵员,人数已经高达万人。”
“上次您让袁朗、焦挺送回京师的钱财,其中那一千万贯钱财,实际上大部分都用来武装这支禁军人马。”
说起这事,樊瑞就是一肚子的气,那么一大笔钱,花的实在太过不值了。
甚至很有可能,作为皇帝手中的力量,成为对付自己的利器。
“这事确实是我有些欠考虑了。”秦烈点点头,道:“刚才参军府、城卫军、禁卫军的众多弟兄,已经表态支持本相清君侧,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请主公下令,吾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以樊瑞、蒋敬、周通、陈达、杨春等后勤部的一众将领,纷纷起身响应道。
秦烈之所以接二连三召集各部人马议会,目的就是试探众人心意。
因为在入京的那一刻,他已经决定进一步架空皇权,扶持自己的人马上位,把朝中三省六部那些墙头草,全部清除出去。
同时正式把行省改革制度推动起来,而一项重大的改革,必然摇伴随着鲜血。
唯有彻底控制朝局,他才能顺当的把行省制度和分税法的改革,顺利的推动下去。
“主公,天色不早了,是不是该回去了?”眼看天色已晚,雷横忍不住提醒道。
“再等等朱贵和白胜,等见过他们,我再回去。对了,你先去给我准备点食物。”秦烈既然准备在明日的朝会上发难,所以要准备的事情自然不少。
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已经连续召见了一大批人,向布置在城中的那些探子,比如孙新、杜迁、宋万、张青等人,他都一一面谈过。
现在只剩下朱贵和白胜这两支密探头目还未赶来,所以秦烈只能等见过他们之后,再返回后院的家中去。
不是秦烈不想家,不想李师师和家中的儿女,而是他明白,越是做大事的时候,越要小心谨慎。
因为往往很小的事情处置不当,都将会功败垂成。
“卑职来迟一步,还请主公恕罪。”就在雷横给秦烈端来饭菜之际,身穿一身黑衣黑帽的朱贵、白胜,在亲卫的引领下,匆匆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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