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再次加赏了那些为大秦立下过汗马功劳的老勋贵们,爵位没有再加,但是赏赐却无比厚重,除了锦绣和金银玉器外,还有大片的土地。
“开设麒麟阁!”扶苏看着金陵传来的密报,有些惊讶,但是也认同了。
“画图,麒麟阁;入朝,阿房宫!”扶苏看向了少府卿章邯,平静的下达了诏令。
所谓麒麟阁,就是大秦珍宝所藏,无一不是天下至宝,例如用和氏璧雕刻传国玉玺剩下的边角料打造的玉珏,隋国的随侯珠,穆公的穆公剑,周天子的天子剑等等。
号称收尽天下之奇珍异宝。
“没有什么珍宝比得上那些为大秦千秋霸业而奉献了一生的名臣大将!”扶苏望着无尽的王宫说着麒麟阁画像的原因。
儒家将人比作美玉,曰,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现在,大秦就将这些名臣大将比作珍宝而凌驾在珍宝之上,是天底下最为珍贵之物。
“着丞相府、光禄卿、少府合力建造麒麟阁,请天下第一画师为诸贤画像!”扶苏再次确认了麒麟阁的督建。
“陛下是要选用本朝卿子还是囊括大秦前贤?”张苍小心的问询着这个麒麟阁画像的人物范畴。
“自孝公起吧!”扶苏想了想,孝公是大秦历史的转折,也是大秦强盛的开始,因此,自孝公时开始选才如麒麟阁是最合适的。
也是因为孝公的招贤令,才让天下大才,山东士子开始入秦。
“喏!”张苍明白了,若是孝公之前开始选人入阁,那么自穆公到孝公这一段历史的大才皆为秦人,对如今的帝国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会让很多士子心灰意冷。
甚至出现魏国西河学堂之变,导致人才外流,而大才凋零。
光禄卿、少府章邯、丞相张苍甚至其余九卿衙门和国尉府都聚集到了一起。
“不好排列啊!”张苍摸着日渐上移的发际线,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自孝公至今,大秦的大才实在是太多了,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都是层出。
若论文官第一,商君、樗里疾、甘茂、张仪、范雎、吕不韦、李斯,谁又能说就有谁是第一呢?
而论武将第一,子车英、司马错、公孙衍、白起、蒙骜、蒙武、蒙恬、王翦、王贲、李牧、尉缭子,谁又愿意曲居第二。
更何况文武并列,哪怕认定文官第一为商君,武将第一为白起,那商君和白起谁又居于第一呢?
因此,位置和序列是很重要的东西,稍有不慎就会导致无穷大的严重后果。
“能够有资格画像麒麟阁的就这么多,但是怎么排位,老夫是不敢了,你们呢?”张苍双手一摊,将入选麒麟台的名臣大将名单竹简递给了其他人,自己则是大字躺在了靠枕上。
“武君是否也该入列?”其他人看着名单,有些迟疑的问着。
张苍躺平,不想去管,他也不知道该不该把樗里寻列入其中,按理说如果樗里寻列入其中,那么进入其中的就是武君樗里寻,问题是一个武君之称就会将其他人的名头盖过,尤其是严君樗里疾。
作为后辈,为长者讳,一般子孙是不会名列长辈之前。
樗里寻因为始皇帝的原因,又改回了嬴姓,更名赢寻,而宗室子弟一般也不会入选其中。
所以,张苍的名单之中并没有樗里寻就是有着这些考量。
“所以,老子在太庙不入王祠,在麒麟阁也无画像?”樗里寻疯了。
老子做了这么多,然后……无人祭奠他?
“事情就是这样的!”少府卿章邯笑眯眯地摊手,一副是别人这么弄得与他无关的样子。
“我……”樗里寻想骂人,他就是想弄个麒麟阁、凌烟阁之类的东西,标榜一下自己的功绩,结果,他因为姓氏和封号,居然被排除出去了。
“那麒麟阁谁派第一?”樗里寻问道。
“始皇帝!”章邯答道。
这是他们最后的讨论,谁排第一都不好,那就只能找一个能镇得住场子的大佬来让天下士子们闭嘴。
最终,众人想到了始皇帝,作为开创一统的千古一帝,位列麒麟台第一,俯瞰群臣很正常吧?
至于剩下的排位,把麒麟阁建成一个圆形,那不就没有第一之说了,门我都给你开八个,你们爱从哪个进从哪个进,反正从不同的门进,看到的第二都不一样!
“章少府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圆滑了!”樗里寻无语,章邯你变了,不再是那个老实可靠的肌肉猛男了!
“人总是会变的嘛,岁月也会抹去一切棱角,使人变得圆滑!”章邯文绉绉地行礼,丝毫没有一点羞耻感。
“……”樗里寻沉默了,你是肌肉猛男啊,为什么要学儒家呢?咸阳的内卷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吗?
“那既然麒麟阁无我,章少府不远千里赶来金陵是闹哪样,看老子笑话?”樗里寻没好气地问着。
“陛下特别交代,武君不入麒麟阁,但是武君功勋不当被世人遗忘,因此,特命少府于麒麟阁外广场立武君雕像。”章邯再次行礼说道,然后看着樗里寻,希望他配合。
“你们……过分了!”樗里寻气的发抖,指着章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章邯却有些莫名其妙,不入麒麟阁,但是却在麒麟台上独立一像,丝毫不比入主麒麟阁差啊,谁去麒麟阁不得先过麒麟台,然后对着麒麟台上的武君行礼呢,武君为什么更加生气了呢?
“不让老子入麒麟阁就算了,还让老子为麒麟阁看大门,欺负人也不是这么欺负的吧!”樗里寻心里苦啊,老子兢兢业业为大秦奉献一生,你们不记得老子功勋就算了,还让老子去看大门!
“……”章邯沉默了,好像这么解释也没有错,麒麟台上立雕像,看起来好像的确是像看门的神兽!
“咳咳,不仅是麒麟阁,陛下还命下官为武君立像太庙王祠前!”章邯小心地退了半步,没有武君解释前,他还觉得这是天大的荣耀,但是武君这么一解释。
好吧,他也突然没那么向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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