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扶苏的选择
或许楚南公没想到，无双竟然真的会下令朝他开弓！
虽然没有十万只爆炸箭那么夸张，但至少朝他一个人，放了数十只箭！
这数十支爆炸箭，是无双的试探，也是无双的泄愤、他的警告，
同样也是无双给了楚南公一个离开的台阶。
不过想来，从今天起，阴阳家和帝国之间的矛盾与裂痕，也将会开始一点一点浮现出来了。
在爆炸卷起的硝烟之中，楚南公悄然消失。
就像那些被转移走的六国余孽头领一般。
只剩下了一群被他们忽悠来的炮灰，落在了大秦手中，成为了所有人的替死鬼。
这同样是战国时代国家战争的写照。
君主贵族争权夺利，人命也不过是他们手下的数字。
炮灰打光了？
再找一批便是。
只要君主还没有死去，他们的国家就不会灭亡。
宛若一场真实而残酷的游戏。
但能被称为玩家的只有贵族。
不过，眼前这批炮灰，和之前的六国降卒可不同。
这些，都是真正坚定的反秦人事、一群早就被洗脑，脑子里除了所谓的旧国之外一无所有的亡命之徒。
无双自然不会放过他们。
这些人，没有让无双、让帝国网开一面的资格。
将所有人都逮捕之后，无双才终于收回了几乎笼罩了整个战场无色界域。
在收监之前，无双还特意吩咐，将所有墨家弟子都区分出来。
这些墨家弟子，全都将是墨家机关城真正坐标的提供者。
随后，无双下令将龙且和季布的尸体收敛起来，交给公输家族。
既然公输仇说可以改造成机关人，那么这两具尸体，自然也不能浪费掉。
将刑场上诸多麻烦事情处理掉绝大部分之后，无双这个监斩官也算完成了任务。
他也终于坐上了马车，准备离开。
只不过，马车的第一个目的地不是无双的公子府，而是始皇帝的咸阳宫。
这种事情，还是要向始皇帝汇报一番。
今日并非是群臣上朝的日子。
但是，刑场之中除了那么大动静，自然也让不少大臣都知晓了刑场被人进攻、
或者说，大秦的帝国咸阳被人入侵的大事。
于是，一群大臣急匆匆地跑到了皇宫之中。
如此多的人，始皇帝也不可能在书房中接待他们。
干脆，开启了麒麟殿。
如今虽然是冬季已经过去、即将进入春耕的时节，但是天气还没有恢复到让人感觉到舒适的程度。
但是因为事发突然，导致今日麒麟殿内没有来得及开启煤炉。
大臣们习惯了被煤炉烘烤得温暖舒适的麒麟殿，如今却不得不再度站在这寒冷的大殿之中。
别说大臣们，就是始皇帝，一时间也有些不适应。
就在众大臣重走上朝的礼仪的时候，宫门之外，宦官通报：
天策上将军·二十公子嬴无双觐见。
无双也没想到，六国余孽在刑场上闹出来的动静，居然将大臣们全都闹到了麒麟殿里。
众大臣面对无双这个监斩官，到没有因为刑场上的动静，便指责无双没有履行职务云云。
不过他们也都焦急异常地，询问无双刑场上的具体情况。
“还请诸位放心。”
“龙且和季布，都已经被斩杀。”
“那些胆敢前来咸阳的六国余孽，也被本公子留在了近八成。”
“而且，在这次战场上，公输家族还给大秦送上了一份堪称惊喜的大礼——”
“我们大秦，从今天开始也有机关兽了！”
无双的话，让众多大臣面面相觑。
实际上，他们之中很多人，都没有见过、甚至听说过机关兽是什么东西。
毕竟这玩意在公输家族失传了百年多，一直在和帝国作对的齐墨手中同样失传，
而拥有机关兽的楚墨却几乎没有在九州大地上露过面，
大臣们自然也不知道这东西的力量。
以及在无双眼中机关兽出现的意义。
他们现在更关心的，还是上午的时候，刑场之中究竟出了什么事。
以及无双解决这场堪称战争的暴乱的详细过程。
对于这些大臣们，无双也并没有隐瞒细节，基本是将自己到达刑场之后，到离开刑场之前，发生的事情全部在刑场上讲了一遍。
但是最后楚南公出场，无双却并没有告诉所有大臣。
而是直接利用阴阳术，给王贲、蒙毅、李斯以及始皇帝分别传了音，告知他们在下朝之后，有件事需要讨论一下。
知晓了最终的结局之后，众多大臣也都放下心来。
今日毕竟不是正经上朝的日子，即便顺势举行朝会，也没有什么可供商议的奏折。
在听无双叙述了整个经过之后，看到众位大臣的模样，始皇帝也宣布了退朝。
但是在退朝之前，点名了几个重要大臣，将他们留在了麒麟殿中。
等大臣们几乎走光了之后，始皇帝命人关闭麒麟殿大门，坐在最高的王座之上，问道：
“无双，你说有重要的大事，需要下朝之后汇报。”
“现在，应该可以说了吧？”
无双点点头，说道：
“刚刚儿臣对那些大臣们，并没有讲出最后一段。”
“那些逃跑的六国余孽，也并非是凭借自己的力量逃走的。”
始皇帝眼神一冷，问道：
“帝国内部，有人帮了他们？”
无双回答说道：
“应该算不上是帝国内部。”
“但是，是阴阳家的人。”
“是楚南公。”
“阴阳家，楚南公。”
嬴政咀嚼着这个名字，似乎是经过了一番回忆，说道：
“此人，月神也对朕说过。”
“阴阳家最特殊的长老，据说除了东皇太一，谁都不能命令他。”
“是他出手，放走了那些六国余孽？”
无双点头，说道：
“正是他。”
“而且儿臣认为，这种很有可能和帝国关系破裂的举动，东皇太一不可能不知道。”
李斯也在这时插话道：
“公子的意思是，现在阴阳家应该已经做好了和帝国翻脸的准备了？”
无双摇摇头，说道：
“不，我觉得，现在阴阳家更多的，应该是在试探帝国的底线。”
“楚南公虽然干涉了帝国对六国余孽的战争，但是也给出了补偿。”
始皇帝好奇地问道：
“能够换六国余孽性命的补偿，看来阴阳家给出的东西，很珍贵啊？”
无双从怀中拿出一卷竹简，说道：
“确实珍贵无比。”
“但是一般人，恐怕无福消受。”
“父皇或许可以试试，观摩一番。”
始皇帝挥手叫身边的宦官从无双手中将竹简接过，问道：
“这就是阴阳家的补偿？”
无双点头：
“楚南公说，这是黄石天书！”
“黄石天书？”
“黄石天书！”
蒙毅和李斯同时大叫了出来。
李斯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说道：
“传说中，轩辕皇帝大败蚩尤，就是借助了黄石天书的力量！”
“不仅如此，当初太公望同样是借助黄石天书之力，最终帮助武王完成伐商的伟业。”
“而且据说，太公望在岐山得道成仙，就和黄石天书有关！”
“没想到，这部黄石天书竟然在阴阳家楚南公的手中！”
“最后，竟然来到了大秦的麒麟殿！”
“若这真的是黄石天书，倒是足以换几个六国余孽的脑袋！”
无双听了李斯的话，笑着摇了摇头。
李大人为什么就不知道说一句“我全都要”呢？
【弯臂握爪】
宦官已经将黄石天书托到了始皇面前。
但是，始皇帝却并没有拿起这传说中来自天界的黄石天书，而是说道：
“还给无双吧。”
五个字，却让朝堂之中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父皇，您真的不想看看吗？”
无双问道。
“黄石天书，唯有真正的天命之人可以解读。”
“难不成父皇您觉得，自己还算不上是天命之人？”
始皇帝看着近在咫尺的竹简，最终笑了笑，挥手叫宦官将天书送回去，说道：
“朕居于庙堂，无论这天书之中有什么东西，对朕来说，都已经没用了。”
“嬴氏皇族一统中原九州的愿望，也已经在朕的手下完成。”
“如今，大秦帝国也有了合适的继承人。”
“朕认为，朕这一生，已经趋于完美。”
“对朕来说，这部黄石天书无论有多么珍贵，落在朕手中，也不过是多了一件收藏品。”
“这东西，还是留着无双你自己看吧！”
无双看着被宦官送回来的黄石天书，微微一笑，将天书摄入手中，转而对始皇说道：
“父皇，嬴氏皇族的愿望，您可还没有完成呢！”
“先祖们的愿望，可不是单纯的统一中原，而是统一天下！”
“而天下，存在的可不只是中原！”
“父皇就没有听说过，在九州之外，还有大九州吗？”
“如今，那瀛洲，姑且就可以算一个。”
“如此说来，这天下，还有八片土地等待着大秦去探索去征服。”
“如此，父皇可不能突然就变成一个守成之君呐！”
无双说着，将手中的天书托起，竟然亲自送到了始皇帝面前：
“而且，儿臣还打算在外面多走走，暂时可没有将自己囚困在这王座之上的打算！”
“父皇，这天书，您还是看一看为妙！”
无双的话，让始皇帝哈哈大笑起来：
“天下无数人都在觊觎朕这王座，到了你这里，倒是成了囚困！”
“不过，朕的身体，朕自己也清楚。”
“虽然不能长生，但是足以撑到皇儿将九州完全平定、将六国最后的痕迹抹除。”
“但是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想要在六国之地行走江湖、将最后的六国余孽剿灭，自身的实力绝对不能少。”
“所以，这天书，朕觉得还是你更需要！”
或许黄石天书自己都没有想过，身为天书，今日他居然是被始皇父子两人谦让了好几轮。
若是一般王家，搞不好皇子和皇帝之间，都已经因为这天书而血溅三尺了。
毕竟，这天书之中，可是隐藏着得道成仙、长生不老的秘密！
等到无双带着黄石天书离开咸阳宫、回到公子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钟左右。
只吃过一顿早饭的无双，此时腹中已经开始不时地响过几声惊雷。
实际上拥有内力的武者，并不需要每天都进食。
但是一日三餐，已经成为了无双的习惯。
虽然少吃一顿甚至一天，并不会影响无双的状态。
但是，会影响无双的心情。
原本打算回到府中就吃些东西的无双，没想到胡亥和扶苏两人居然还在自己的公子府中。
而且看样子，这两人同样没有吃午饭。
公子府中，扶苏已经帮胡亥批改了最后一份考验记忆能力的试卷。
刑场位于咸阳西南的角落，而公子府的位置在咸阳城偏北的地方。
两者之间距离也不短。
所以咸阳城中刑场之上发生的一切，扶苏还尚且不知晓。
或许若是无双不想说的话，扶苏要到自己的府邸之后，才会有人向他汇报此事。
在无双回来之后，扶苏将胡亥的卷子交给无双。
上面写着的成绩相当不错。
而且无双也听过胡亥的心声，确定这小子确实没有作弊。
无双微微点点头，决定明天就将胡亥先送进科学院一个月试试。
而除了胡亥之外，扶苏的思想问题，同样需要解决一番。
“大哥，我之前跟你提过的事情，你考虑得如何了？”
将胡亥的卷子收起，告诉胡亥明天自己会去找他之后，无双对扶苏问道。
“社会科学院，还有帝国中央大学吗？”
扶苏看着无双，认真地问道：
“无双，你觉得这种地方，真的适合我、真的需要我吗？”
看着扶苏的模样，在听过扶苏的心声，
无双知道，扶苏这是被自己、还有始皇帝打击惨了，开始觉得自己在某些方面一无是处了。
扶苏很单纯，也很傻。
不然原本的历史之中，也不会因为一纸明知是假的诏书，便自杀身亡。
明明他有更好的选择，但是为了避免大秦帝国的分裂，他牺牲了自己。
无双也不知道是儒家将他教成了这个样子，还是扶苏本身的性格如此。
但是越是这种人，确实也越容易钻牛角尖。
所以，扶苏的话，反而让无双大笑起来：
“呵呵呵呵！”
“我的大哥，适不适合，不亲自去试试，你怎么会知道呢？”
“如果连试都不试，就说自己做不到。”
“那可不是我们嬴氏皇族风格！”
“到时候你身为大哥，在我这个二十弟面前，可就抬不起头了！”
无双的话，让扶苏的眼神，最终变得坚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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