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布局
“冒顿，我在做什么，关你什么事？你限制了我的自由、杀了我的侍女，现在我站在这里你都要管了吗？”
雪月怒气冲冲地回过头来，瞪着眼前这个匈奴的新单于。
即便是在粗狂的匈奴男子中，冒顿的长相也颇为丑陋。
面长入驴，胡子满脸。一双眼睛瞪起来仿佛两个灯泡。
每次张开嘴，发出的声音都像是野兽在吼叫。
一个银钩鼻让这张本就难看的脸显得更加阴沉。
长成这副模样，也难怪头曼之前看不上他。
而冒顿在杀了自己的父亲之后，虽然没有对雪月这个妹妹动杀手，但平常也没什么好脸色。
“哼！就算你是头曼的种，你也不能天天站在这里，想那个汉人小子！”
冒顿将自己的口臭喷道雪月脸上吼道。
“而且，你说我杀你的侍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让她往南边秦国送了什么东西！”
“实话告诉你，你那侍女，就是我故意放过去的！”
“不然，你以为就凭她那孱弱的身子，抵得过匈奴勇士的齐射？”
冒顿说着，一下子把雪月扒拉到一边。
自从冒顿上位之后，因为他不仅将雪月限制在了匈奴王庭，平日里也没有给雪月过什么好脸色。
下面自然有人自作聪明，为了让冒顿高看自己一眼，将雪月平日里的吃穿用度扣了又扣。
如今的雪月有孕在身，平日又吃不饱穿不暖，已经虚弱到了被冒顿这么随手一扒拉，都差点倒在地上。
感觉手感有些不对的冒顿斜了雪月一样，虽然看得出来雪月的虚弱，但冒顿心中一点都不在意。
他如同之前的雪月那般，将目光投向大秦的方向。
然而与雪月满目柔情不同，冒顿的眼睛里充满着欲望！
冒顿灯泡一般的眼睛里流淌的贪欲，仿佛要硬生生将这天下，直接吞进肚子里！
冒顿咧开嘴，继续对着身后的雪月说道：
“我知道你恨我，也知道你给秦国送去的东西，肯定会让秦国的王子带兵来到这边。”
“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会让你有机会把东西送过去。”
“因为这一次，我必然要让那秦国的王子，死在这片应该被匈奴勇士掌控的土地上！”
“我要那中原，整个成为我大匈奴的马场！畜栏！”
“不论他来一个，还是两个、三个，都要成为我匈奴踏进那秦国的时候，祭旗用的活祭品！”
“你就等着看那些秦人的血，一路流淌到我匈奴王庭的城墙脚下吧！”
“哈哈哈哈……”
面对着狂笑的冒顿，此时的雪月除了怒目而视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你这杀父的野兽！你的野心，肯定不会成功！”
“失败？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士兵，公主累了，送她去休息。”
“冒顿，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愚蠢的妹妹，既然你非要这么想，那么你就期盼自己足够坚强、坚强到能够活到你看到我后悔的那一天吧！”
两个匈奴士兵听从冒顿的命令，架起雪月走下城墙，走入那黑暗的匈奴王宫。
雪月挣扎着，却无力从他们手中挣脱。
在被拖进那匈奴王宫的最后一刻，雪月回头再度看了一眼天空。
此时的天空，已经再也没有夜幕的容身之地。
“无双……”
雪月在心中念叨着他的名字，期望着能够从爱人的名字中多得到一丝勇气。
此刻正在咸阳之外领军的无双，耳边虽然听着的一直都是十万大军唱出的《精忠报国》。
但在雪月念出自己的名字之后，还是心中一颤。
或许在这一刻，他也明白那个北方的孤独少女，又一次在思念自己了。
想必她现在的日子，可能会比较难过吧？
再等一等，马上，我就能把你带回来了！
无双坚定了眼神，挥起旗帜止住了十万大军的歌声。
此时，这十万大军全部在咸阳城下整齐列队，面对着城头的始皇帝，在无双的带领下全部半跪在地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将平身！”
“谢陛下！”
无双站在十万大军之前，面对始皇：
“父皇，十万大军已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奔赴上郡前线！”
在这一刻，那地平线之下迟迟不肯露面的太阳，终于愿意探出个头来，将真正属于太阳的第一缕光辉投射到了无双的脸上！
始皇站在城头，看着城下那十万大军，再看看被朝阳笼罩的无双。
在始皇帝身后，百官按顺序排列着，每个人都能看到，咸阳城外那一片被十万大军完全占据的原野。
即便是这些大臣多大都都是跟着始皇灭六国统中原的老臣。
在真正直面这十万大军的时候，还是被大军这一往无前的气势所震撼。
“大秦有如此将士，必能战胜一切敌人，保我大秦万世长安！”
“兵强马壮，这就是我现在的大秦！”
“真希望有生之年，能多看到几次我大秦如此威武的景象……”
“王老将军，您看这大秦今日的军队如何？”
与李斯一起、站在嬴政紧身后的王翦，看着这十万大军，又看了一眼站在大军之前的主帅无双。
虽然眼中的满意如何都藏不住，但嘴里还是哼哼唧唧地说道：
“哼，也就那样，勉强能到当年老夫率领的军队的一半水平！”
王翦老将军的话，自然也被和他距离相当近的始皇帝和李斯听到。
李斯沉默不语，一个字都不想说，只是目光灼灼地望着城下的十万大军。
始皇帝虽然在心里笑王翦这么多岁数还闹别扭。
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看着城墙之下排列整齐的大军，始皇帝嬴政满意地点点头之后，豪气万丈地拔出了腰间的长剑，直指天空：
“这一次众军奔赴上郡，必要抓住机会、彻底平定匈奴之祸，护我大秦万世和平！”
“朕希望你们能在几个月之后，凯旋归来！”
“大风！”
皇帝在城头大呼道。
“风！大风！”
十万将士整齐划一地呼喝道。
他们举起手中的长戈，锋利的长戈似乎要将锋芒刺入天际。
伴随着将士们的呼声，十万把长戈举起又落下，组成了一片致命的金属浪潮。
在不久之后，这道浪潮变会席卷整个上郡战场，将所有被淹没在其中的敌人收割殆尽。
不仅仅是这十万将士，就连皇帝身后的百官，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在这一刻都被十万大军的气氛所感染，情不自禁地跟着呼喊起来：
“风，大风！”
在十万将士面前，始皇帝朝着北边战场的方向一剑斩下：
“出发！”
“儿臣领旨！”无双回应道，随后作为主将的他转身面对众将士：
“出发！”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杀！杀！杀！！”
在城楼上始皇帝和文武百官、以及自发地前来十里相送的咸阳百姓的注视之下。
十万大军整齐地将手中的长戈向地上一砸，发出一阵响亮的声浪之后，整齐地迈开了脚步。
在他们脚下，无论是现在的匈奴，还是以前的六国，抑或是之后的什么敌人。
都将在大秦皇族的带领下，被他们践踏蹂躏到粉身碎骨！
在城楼之外的城墙上，王琦和蒙羽儿看着那领军朝北方出征而去的声音，眼神中满是爱慕与骄傲。
不过之后蒙羽儿发现，自己身边的王琦脸上的笑意之中似乎还有些别的意思。
“姐姐在笑什么？”
面对蒙羽儿的疑问，王琦用袖子半掩着面容，笑着说道：
“这个时候爷爷肯定又在闹别扭了。”
“爷爷……王老将军？”
“是啊！明明当初是他说，要我有机会的话可以……可是老人家毕竟是舍不得呢。”
“妹妹家里，蒙叔叔就没有相似的反应？”
蒙羽儿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叔叔蒙毅，提起无双的时候似乎却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怨……
不过自己平日似乎从来都没有注意过……
但蒙羽儿回过神来的时候，原本羞羞答答半藏在地平线之后的太阳早已升上天空，无双也已经率领着大军走远。
远到她们两人即便是站在城墙之上彻目远眺，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小黑点。
当无双的声音完全消失在她们眼前时，蒙羽儿突然说道：
“他就像太阳一眼啊，突然间撕破了黑夜，将光照在我们所有人身上。”
“可是这太阳，终究会越升越高，直到最高的顶端。”
“我们真的有机会，能够一直在他身边吗？”
听着蒙羽儿的话，王琦瞥了一眼另一边的城墙。
在那里，同样有两道真正目视着无双逐渐远离的身影。
那是同样对无双念念不忘的齐月，以及和无双订了婚的韩国公主红莲。
收回目光之后，看着脸上已经没有任何笑意、紧张地等待答案的蒙羽儿。
王琦握住她的手，坚定地说道：
“会的，我们会一直在他身边！”
“下一次，绝对不会让他丢下我们，自己一个人跑掉了！”
站在另一边的城墙上，大概是感知到了来自这边的目光，红莲同样朝这边看了一眼。
曾经作为流沙赤练的红莲公主，毕竟也算是个武林高手，她的五感要比单纯作为武将之后的王琦和蒙羽儿要更加敏锐。
此时在她们眼中已经变成一个小黑点的无双，在红莲眼中依然可以看出轮廓。
自然，在她们二人眼中只有一个轮廓的红莲，在看王琦和蒙羽儿时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在和无双订婚之后，红莲自然也知晓了无双是多少少女的梦中情人。
不仅仅是那边的蒙羽儿王琦，就连在红莲不远处，齐月脸上的憧憬与爱慕，红莲同样看得清清楚楚。
微微叹了口气，红莲将视线重新投向无双离开的方向。
虽然无双在公子府中说过，他不惧六国叛逆诸子百家的刺杀。
但在无双率兵出征的时候，红莲还是忍不住站在了这里目送他远行。
即便知晓自己除了担忧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大秦的十万大军，行军速度大概是每天七十公里。
虽然看上去不高，但在这个时代已经惊世骇俗。
毕竟速度最快的骑兵，理论上每天也就是能跑个一百公里。
而大秦的十万大军里，绝大部分都是身穿铠甲的步兵，队伍里还跟着辎重。
百天行路了一天，晚上自然不能再继续行军。
十万大军在天黑之前，便在这无边的荒野里安营扎寨、暂时安定了下来。
在主帅的营帐里，无双安排了今晚已经明天白天的任务之后，便挥退了左右，独自一人在营帐中闭目养神起来。
作为十万大军的主帅，无双此时的工作量多的吓人，而且很多东西都不是一句话安排下去便可以等着属下人自行琢磨的。
不少东西，都需要他仔细思量考虑计算之后，才可以下达出极其明确的命令。
不多时，感觉自己已经恢复了不少精力的无双睁开眼睛，在心中盘算了一下时间。
按理说，他们应该快要到了……
就在无双思量的时候，营帐突然被人掀开。
无双定眼看去，那掀开营帐的并非是助理自己统帅这十万大军的副官，而是潜入进来的胡二牛。
胡二牛所属的锦衣卫，毕竟是无双自己的势力，他现在还没有让大秦内其他人知晓锦衣卫存在的打算。
而胡二牛能不惊动任何人便潜入被十万大军包围的营帐主帅，自然是无双早早订下的安排。
如若不然，就算是流沙里轻功第一能够驾驭羽毛飞行的白凤还是能够易容的墨玉麒麟，都妄想能够悄无声息地进入到这里。
“锦衣卫胡二牛，见过公子！”
“免礼。二牛，我交给你的任务，都完成了吧？”
“二牛幸不辱命，已经安排彭越开始调查匈奴的情报。相信很快便能有所收获。”
“很好。不过单单是彭越一个人，面对匈奴恐怕也有些力不从心。胡二牛听令！”
“你即刻率领锦衣卫前往上郡前线，与彭越会合！之后，本公子会给你们下达新的命令！”
……
“诺！”
一声沉闷的低喝声传出。
胡二牛的身影便已经消失在了隐秘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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