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审沉吟片刻,而后道:“没必要现在和赵国开战,一旦打起来的话,赵国就没有胆子继续进攻齐国了。
我们现在总还是要鼓舞一下赵国的。”
英布说道:“那这就太遗憾了,若是我们现在找有利地点设伏的话,绝对可以一口气吃掉这四万人。”
“一城一地之得失,并不算什么。”嬴审笑道:“大局远比目前的一切都重要。
若非是如此的话,陛下早就已经挥师南下,直接攻取饶地去了。
哪里还给魏国和赵国这般蹦跶的机会?”
英布打着哈欠道:“都这样折腾了大半夜,既然不准备开战的话,那我就继续回去睡觉了。
大王想办法打发一下那赵国的司马卬便是。”
嬴审点了点头:“下去休息吧,这事儿交给寡人去做便是。”
英布微微拱手,行礼道:“末将告退!”
嬴审则走出睡觉的房间,打着哈欠看了一眼外边等着自己的孟春,就随口问道:
“那被抓到的赵军使者呢?胆子这么小的人,都能被挑选来作为使者,足可见赵国现在确实是没有什么可堪一用之人了。”
孟春忙说道:“正在前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着我们放过他什么的。
反正就是那一套上有七十岁老母亲,下有三岁小儿的陈旧说辞。”
嬴审想了想,背负着手,往前走了去。
“当初赵王在这里修筑了赵王宫,虽然说不上奢侈,但是却也不是而今这府衙能比得了的。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最后赵国被偷袭的时候,他们竟然会纵火烧城。”
嬴审的语气中,颇多几分惋惜之情。
孟春笑道:“赵王不太把百姓当做一回事,这才招致失败。”
嬴审抿了下嘴唇,脸上带着坏笑说道:“皇帝是把百姓看得太重了。
否则的话,我们现在早就已经和那些逆贼刀兵相见了,何须如此呢?”
“臣前不久去过一趟咸阳城,到了大秦学宫里边,听过那边的先生们议论此事。”
“哦?”嬴审倒是好奇起来:“那他们是怎么说的?”
“那些先生们说,关中之民,皆乃是我老秦人,关外之民,非老秦人。
许多人总觉得一旦打战,这天下一旦乱起来以后,自己就可以在乱世中谋求往上爬的机会。”
“只有真正让这些无病而呻的人,看到了战争是什么样子,他们才会明白,大一统的强盛帝国,对于这片土地上的人来说,究竟有多么重要。”
“先生们的话很奇怪,他们说,陛下这样做,远比直接用我大秦的兵锋征服这些土地,能维持更加长久的统治。”
孟春满脸不解的看向一脸惊讶,又带着思索之色的嬴审点了点头:“看这样子,那些在学宫里边的先生们,倒也不算是白费了那么多的钱粮养活他们。”
孟春心里能感觉得出来大王对于那些先生们的鄙薄。
穿过走廊之后,就有军汉们走上前来,向着嬴审行礼。
嬴审也看到了被困得五花大绑的赵军士卒。
还没走进,他就已经听到了那个赵军士卒沙哑着嗓子的哭喊声。
“诸位爷,小的就是一个苦命跑腿的,要是知道是大秦的大爷们,占据了巨鹿城,哪里还敢在外边喊话叫人啊!
诸位爷爷!
你们就饶了小的吧!”
“大王!”
嬴审走进以后,所有的人齐齐向着嬴审行礼。
那赵军瞬间哭嚎得更加厉害了起来。
嬴审皱了一下眉头:“再嚎半个字,寡人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那赵军顿时吓得满脸寡白,冷汗一个劲儿往下掉。
那样子就像是身上被泼洒了一盆水似得。
嬴审这才淡淡的说道:“你回去告诉赵军主将司马卬,巨鹿城乃是我秦军率军打下来的。
问问他有几个胆子,敢让寡人,堂堂大秦辽王,向他一个区区赵国武夫献城投降的?”
武夫吓得一个劲儿点头,颤抖着声音道:“小……小人……小人知道!”
就说这句话的功夫,这人就像是浑身的力气,都用尽了一样,整个人几乎完全瘫软。
嬴审面无表情道:“记清楚了就行,滚吧!”
那赵军军卒原本瘫软无力的身体,在听到这句话以后,瞬间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一个劲儿的挣扎着要给嬴审磕头。
看着军卒护送着那赵军士兵出去后,嬴审翻身上了马,孟春也赶紧跟着嬴审翻身上马,直奔城楼上去。
远远地,就能看到一个赵军士兵骑着一匹马,正在不要命的往北边逃去。
孟春咧嘴笑着:“这小子,看起来就像是我们会把他吃掉一样。”
“谨慎些总不会错的。”嬴审说道:“分拨两千游骑出去,把巨鹿城北边上百里范围内的风吹草动,全部都上报给寡人。”
“喏!”
城楼上,诸多将军齐齐拱手领命。
大陆泽边上。
嬴胡亥鱼竿一钩,顿时就钓起来一尾红尾巴大鲤鱼。
坐在一边上椅子上的杏花顿时兴奋地嚷道:“快提水桶过来!”
老黄立刻就提过来了一个大木桶,把鱼从钩子上取了下来,丢进木桶里,满脸兴奋地说道:
“陈将军那边,从早上到现在,可都没有勾到鱼,阿郎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嬴胡亥听着这话,只是脸上带着笑意,陈胜那厮心里在想什么,他哪里会不知道?
在陈胜还没有给自己卖命的时候,他是一个佃农。
连自己的土地都没有,只能给地主种地的人。
饥一顿饱一顿,你说他的钓鱼技术不好,谁会相信呢?
嬴胡亥很清楚,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在讨好自己。
他放下鱼竿,转头对着杏花说道:“你去打一盆水过来,我要洗脸。”
杏花没有问阿郎为什么不在大泽边上洗脸这样的话。
反而是非常乖巧的站起身来,去端了一盆水,又让平儿提着一桶井水,来到了嬴胡亥身侧。
双手端着木盆,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嬴胡亥洗脸。
嬴胡亥从衣袖中摸出药水来,直接混入到了水盆中。
杏花正觉得好奇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非常清冽的味道,正要凑近,就看到自己的夫君双手捧水,往脸上用力地搓了搓。
她脸上带着笑容,正要准备把搭在手腕儿上的干毛巾取下来递给自己夫君的时候。
陡然看到夫君脸上的脸皮子,忽然就溃烂了下来。
夫君本人更是止不住的发出一阵痛苦地呻吟,用力地捧着水,大力搓洗了起来。
或许是大力出奇迹。
杏花惊讶之下,居然看到夫君把自己整张脸都洗了下来,掉在了水盆里!
“啊!”
一边上提着水桶的平儿,直接吓得尖叫一声,脑袋一歪,就昏死了过去。
手里提着的水桶,也“咚”的一声掉在地上,水桶里边的水,也“蹦”一下,飞溅出来不少,木桶摇了一下,但是却没有倒在地上。
嬴胡亥抬起脸来,顿时感觉脸上的人皮面具被洗掉以后,整个人从上到下,都透露着一种超然的通透之感。
一个字总结,那就是爽!
可还不等嬴胡亥看向那杏花,就听到身边传来一阵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阿郎,你怎么了!你的脸……阿郎要是出事了,奴奴绝不独活……”
嬴胡亥咧嘴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水珠飞溅!
“这才是我的真面目,此前你看到的脸,不过是易容之后,为了给赵王出谋划策,所以才不得已而为之的脸。”
这个女人没有被吓的晕过去,或者吓跑了,还真的是出乎嬴胡亥的预料。
杏花惊讶的伸手去摸嬴胡亥的脸,那种真实的触感之下,她淌出眼泪:“那……阿郎你……”
“我的身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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