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部下不敢处理,那只能姜瓖亲自出马了。
吃晚饭时,姜瓖跟三个老婆说起此事。
何飘玲道:“老爷,要不就算了吧!别动晋王了,我们得罪的人已经够多,别再得罪皇室之人。”
陈圆圆接口道:“是啊!夫君所得钱粮众多,有众多军户耕种提供粮食,不差晋王那点。”
赵小满道:“夫君,两位姐姐都说得有理,还是别去了吧!”
三女都对此很是担忧。
姜瓖回应道:“真是妇人之见,我们要有远见,不能鼠目寸光。既然要惩治侵占军田之人,就不能放过任何一人,若因为是皇室就放过晋王,你们夫君的权威将会大打折扣。再说了,我军队在握,何惧得罪人,就算是皇室又如何!”
赵小满道:“夫君树敌越来越多,以后得处处小心。”
她父亲素有谋略和远见,她对这方面敏感度高一些。
姜瓖拍拍胸脯道:“放心,任何人都奈何不了你们夫君!”
这天晚上,姜瓖叫上赵小满、陈圆圆一起就寝,渡过美好的夜晚。
同时拥有三个老婆,姜瓖平常虽工作忙碌,生活上却过得美滋滋的,时常叫两个老婆一同就寝。
七月十四,姜瓖带上警卫队,往山西镇而去。
山西镇,太原府。
太原城内,有晋王的王府。
太原城外方圆两三百里,有晋王大量的土地。
在太原附近的太原左卫、太原右卫、太原前卫,除了被军官侵占的军田外,其余军田大多是被晋王侵占,大多以低价收购方式据为己有。
太原城内,有周遇吉居住地,有属于山西军的军营。
城外各卫所,有兵士们忙碌的身影,他们忙于丈量土地,既有原本卫所军田,亦有从犯事地主手中没收的土地,全部重新登记在册。
在太原左卫、太原右卫、太原前卫三个卫指挥使司官署,有大量的农户前来,自耕农、佃农皆有,他们是来报名,希望能加入军户,耕种军田。
七月十六这天,太原前卫官署,兵士们正忙碌着。
前来这里的百姓们,都争相报名。
虽然空缺没人耕种的军田不少,但自耕农、佃户的数量更多,僧多粥少,要是迟了,成为军户的可能性就大大减少。
士卒们在维持着秩序,来人按照先后顺序排队,要是插队起哄者,会被取消报名资格,驱逐出去。
“姜将军到!”
随着声音传出,原本忙碌中的人都停下来,向门外看去。
姜瓖前来,大大出乎所有人意料,他们都对姜瓖有感激之情,都想一睹姜将军真容。
首先,有一批警卫队进入,把守各处。
很快,姜瓖迈步进入官署内,他一身戎装,身带佩刀,双目炯炯有神,器宇轩昂,神采飞扬。
“拜见将军!”
兵士们向姜瓖齐齐行军礼,前来报名的人跟着行礼。
为首之人,快步来到姜瓖面前,恭敬行礼。
大明原本的卫所,寓兵于农,兵农合一,有着指挥使、同知、指挥佥事等各级军官。
被姜瓖重新整理后的卫所,暂时只负责种田,管理身份职权有所改变,卫指挥使司的负责人称为千户,千户所、百户所的负责人皆称为所长。
陈千户道:“将军,这里八成军田以被收回,大部分已分给军户,还有两成被晋王侵占,周总兵毫无办法!”
姜瓖进入档案室,查看军田情况,太原前卫原有军田六万三千亩,除了被收回的八成外,有万余亩军田被晋王侵占。
这并非一朝一夕就侵占了这么多,乃是这数十年来,晋王以各种手段夺取,累计侵占了三万余亩军田。
另外,因没收地主土地划为军田,新增一万二千亩耕地。
大部分耕地,都有相应军户的名字。
另外,每个军户都有档案,档案里记录着家庭成员名字,包括性别、出生日期,在各千户所、百户所,有军户集中居住之地。
在每个千户所,都有一千个家庭,共数千人,相当于一个大村。
没收地主土地,新增了耕地,各卫视情况增加一至两个千户所。
————————
太原城内,晋王王府,周遇吉再次来到这里。
晋王朱审烜在正堂接见。
仍然是关于收回军田之事,气氛紧张。
朱审烜正色道:“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把那三万五亩土地收回去,不是不可能,当初本王花了钱买下土地,现在按市价卖出去,我不能做亏本买卖。”
周遇吉提醒道:“王爷,侵占军田是大罪,要是现在你退回军田,其它家产可不受损失。若是等姜将军来了,结果可就不太好。”
这是他第三次登门拜访,跟朱审烜严正交涉。
对于第三次提醒,朱审烜不以为然,冷然道:“本王可不比那些乡绅,又不是不肯退军田,只是不可能无条件拱手相让。若姜瓖敢胡来,皇帝陛下定不会饶恕!”
要是他不肯让步,周遇吉还真不敢动他。
“既然王爷不识时务,那走着瞧!”
他不敢打包票,姜瓖就一定敢动晋王。
他刚转身要离开,只见一部下匆匆前来。
“禀报总兵,姜将军到了太原,正在太原前卫!”
姜瓖前来,周遇吉有了主心骨,转过身来,对朱审烜道:“王爷,姜将军来了,对付你的人到了,现在是最后机会!”
有姜瓖在,他底气十足。
朱审烜丝毫不惧,道:“若是他敢来,本王敞开大门欢迎,就看他有没有胆量敢动本王。”
“哼!堂堂王府,岂是姜瓖撒野之地,来了又能如何?”
王府总管章冻就冷笑着。
周遇吉道:“王爷执意如此,一切后果自行承担!”
章冻冷笑回应:“后果?能有何后果?王爷的意思,已经说了三次,就算姜瓖亲自前来,还是这个意思。”
周遇吉没有理会总管,带着部下们离开,要出城赶往太原前卫面见姜瓖。
看着周遇吉离去,章冻道:“王爷,若是关上王府大门,不欢迎姜瓖,凉姜瓖也不敢硬闯。”
朱审烜道:“姜瓖是硬角色,但只能对付当官了,大明的人,谁敢动皇室之人!”
闯贼、献贼都杀过不少皇室,但大明内部的人还真没人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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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末将多次三翻四次前去王府劝告,晋王就是不答应!”
听到周遇吉的禀报,姜瓖淡淡道:“朱审烜不识时务,我会让他后悔!”
周遇吉道:“将军,若是真动了晋王,那可是得罪了皇家,还请三思。末将觉得,被晋王霸占的那三万余土地,不收回也罢,我们的钱粮和军田已有很多,不差那点。”
姜瓖道:“若是这样,我的威信何存?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管他是什么王,犯在我姜瓖手里,算他倒霉。”
被晋王侵占的大同前卫军田就在附近,姜瓖出得卫指挥使司,要前往视察。
现正值夏天,耕地上都长满了小麦,有零散的人在劳作,他们都是晋王的佃户。
在附近各处,还有许多木屋,佃户们的家人就住在这里。
附近的佃户们,见有一批军人前来,还有两个人看起来似乎是大军官,略感诧异,均停下手来,望向军官。
姜瓖走到某老汉旁,用和蔼的语气问道:“老伯,日子过得可好?”
老汉叹息道:“嗨!很不好,近些年来天气不好,庄稼收成少于正常时。那晋王可恶得很,本来粮食收成就不多,还要被晋王收七八成交租子。一年辛苦到头,全家还得饿肚子。租地种庄稼,只能饿不死。”
他又问道:“请问将军是?”
廖秋军道:“这位是姜将军,宣大提督!”
“原来是姜将军啊!”
老汉大为意外,道:“听说姜将军杀了很多建奴,将军管治山西镇,山西的兵把卫所军田都收回去了,租军田的人很多成了军户。我有一子,二十出头,去卫所报名要做军户,可惜没选上。”
附近佃户听到后,快步走来。
警卫队士卒们将佃户们隔开一段距离,确保姜瓖安全。
“听说这原本是军田,被晋王占去,要是能收回就好了!我们就成军户了!”
“是啊!这日子没法过!”
“听说做军户,只上缴四成?”
“要是庄稼收成能留下六成,我全家就能吃饱了!”
…………
众佃户纷纷诉说着。
姜瓖看着这些佃户们,皆是身穿老旧粗布衣,大多数人衣服上都有补丁,每人都面黄肌瘦,营养不良,在姜瓖面前,他们又充满了期待。
在明末,饿肚子的人太多了,在山西北部还稍微好一些,在中原地区,更是赤地千里,产生了无数流民,李自成喊出闯王来时不纳粮的口号,收拢流民,靠洗劫各地藩王、富户养兵。
要是在现代,只要身体不残疾,不懒惰,哪怕进工厂打工,又或者做农民种田,即使无法致富,好歹能温饱。
在生产力落后的古代,可不是勤劳就能温饱,就像那些佃户们,一年辛辛苦苦,到头来还得饿肚子。
在佃户们面前,姜瓖更觉得责任重大,他要让更多人吃饱饭,要让天下百姓都吃饱饭。
“父老乡亲们,请你们放心,这些军田一定收回去,让你们只交四成粮食,全家都能吃饱饭。”
佃户们轰然叫好,热切期盼着。
天色已黑,姜瓖回到太原前卫,跟周遇吉一同吃饭。
周遇吉道:“贤弟,看来你决心向晋王下手了。”
只要其他人,或只有少数人在场时,他才能称呼姜瓖为贤弟。
今天跟随姜瓖出行,听到姜瓖说的那些话,再结合姜瓖的神情,他感受到了姜瓖的决心,晋王在劫难逃。
姜瓖吃下一块鹿肉,淡淡道:“我说过,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谁敢挡路,那是找死!”
周遇吉道:“这么做,我们有新增许多土地,有更多粮食收上来,更多百姓吃饱饭,好处甚大。但因此得罪了皇室,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姜瓖淡淡笑道:“周兄,是否怕了?”
周遇吉露出坚毅之色,道:“无论得罪多少人,我都跟着贤弟!”
这样的话,姜瓖很爱听,他跟周遇吉碰杯,干杯。
翌日早上,姜瓖进入太原城。
太原,曾用名为晋阳,是古代一个大城池,比大同、宣府、朔州都大得多。
进入太原城后,骑马行走在主干道上,姜瓖注意观察着,城内行人如梭,车水马龙,商铺林立。
因为姜瓖前来,有警卫队开道,所有人和车都要让路避开。
山西镇总兵府不在太原,而是在宁武关,姜瓖入城后,直接前往晋王府。
听说姜瓖前来,朱审烜命人打开王府大门,却不派人出来迎接。
周遇吉带着部下进入王府,廖秋军派出一个把总先进入王府,把守各处,姜瓖随即进入。
王府的侍卫们,见到那杀气腾腾的大同军,哪敢阻拦。
来到王府大堂,只见朱审烜正襟而坐,神情严肃。
周遇吉正色道:“王爷,这位便是姜将军!”
朱审烜双手作揖,却未起身,道:“姜将军前来,可是为军田一事?本王的意思,已跟周总兵说过三次。”
他也不请姜瓖坐下,不叫人上茶,显然很不欢迎。
章冻冷冷道:“就算是姜将军前来,同样是这个意思。王爷是讲道理之人,当初那些军田是花钱买回来,可以再卖给你们,你们按市价购买。”
晋王不把姜瓖放在眼里,连总管亦是如此。
姜瓖重重驳斥道:“哼!晋王,你侵占军田,还侵占了三万余亩,这本身是死罪,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仅凭这点,本将军就可将你处决?”
章冻大喝道:“姜瓖,你敢!王爷乃大明皇室,是当今皇帝亲戚,你敢与皇上为敌?再说了,就算皇室犯法,也轮不到你来管!”
姜瓖重重道:“大明千疮百孔,非常时期就得用非常之法。王爷,本将军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仍在坐着的朱审烜,不以为然,冷冷回应:“姜将军,无论问多少次,本王还是那个意思。若没有其它事,还请离开王府!”
晋王丝毫不肯妥协,场面一时僵住了,紧张肃杀气氛弥漫起来。
王府侍卫、大同军警卫兵们,都留意姜瓖的反应,看他是不是敢动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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