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都沦陷后,大明南方各地匪盗愈发猖獗,时常侵扰四乡八邻,官府不能制。
南直隶江阴县,北靠长江,水运发达,港口林立,如此地势,使江阴县成为乱世中海匪水寇的常住之地,百姓无法得到安宁,但近些时来,几乎所有的水匪海寇都不敢接近江阴,俱是远远离去。
唯一的例外是水寇之首“出海龙”顾三麻子,在五月初五端午节的这天,顾三麻子倾其全力,出动百余艘大小江船,两三千喽啰水匪,张帆向江阴县逼来。
顾三麻子和亲信部下王斗站立在一艘五百料的福船上,向江阴县望过去。看到城郭内隐隐升起了炊烟。
“哈哈!县里的百姓们正在忙着过节,毫无防备啊,咱们只要攻进去,他们定然逃脱不及,这回我等可要发比大财了。”顾三麻子大笑起来,他年约四旬,身材瘦小,不过声音到是很洪亮。
“大哥,江湖上的兄弟纷纷传言,江阴县的阎应元阎典史十分厉害,骑射武功样样高超,道上不少弟兄栽在了他的手里,咱们这次到江阴来借粮,恐怕讨不到什么便宜啊!”王斗说道,身材高大魁梧,面色黝黑,年纪在三十上下。
“狗屁!”顾三麻子怒喝了一声,“官兵若真的厉害,能让流贼破了北京城,逼得皇帝老儿上吊自杀?我“出海龙”在太平年月,都没将官兵放在眼里,今日又岂惧一个小小的县城典史?”
“这阎应元和别的官员不同,听说他得到了江阴知县林之骥的支持,编练了一支数百人的乡兵,专门用来防盗御寇,四周乡落里的士绅豪商,俱奔到了江阴县城中,以求得到那阎应元的保护。”王斗道。
“妙!我“出海龙”冲的就是这些腰缠万贯的商贾士绅,咱们这次定要多多捉拿些财神老爷。”顾三麻子听了,更是得意。
“顾大哥还是小心些为好。”王斗说道。
“你放心,乡兵又不是官军,都是些乌合之众,根本不会是我等的对手。”顾三麻子拍着王斗的肩膀说道。
说话声里,水寇们的江船已靠近了一处岸边。
岸边一丛丛的芦苇,在风中抖动着,苇后的高堤上,唯见一株株柳树默然矗立,望不见一个人影。
“怎么这么安静?莫非有诈?”王斗皱着眉头说道。
“嘿嘿,这会儿工夫,那些乡勇们肯定在城里敞着肚皮吃着粽子呢,我等此时来攻,就好比是那说书的王大眼讲的,是……是什么“出棋(其)不意”,出了一招让江阴官府想不到的绝棋!”顾三麻子更加得意起来。
“大哥,先让小弟上岸去踩踩盘子(探路之意)吧,果真没事,大哥再上岸不迟。”王斗谨慎的说道。
顾三麻子想了一下,道:“也好,你就先上去踩踩,只是千万别闹出什么动静来,把那些财主们吓跑了。”
王斗答应一声,跳上一艘叶子舟,领着四五个小喽啰,划到岸边,小心翼翼地跳到高堤上,向县城方向摸去。
等到了城门口,透过暗暗的城门洞,但见县城里家家户户关着门窗,隐隐透出男女老少的欢乐之声,街口上,有十几个乡勇打扮的人正在街道旁的木杆上挂着象征着端午节的嵩草、艾叶子等饰物。
王斗几个人藏在一个角落里,待了一阵,不见有异常之事,心道,官府果然是在忙着过节快活,没有料到我等会再此时前来“借”粮,想着,悄悄退回到了河岸边,对站在福船上的顾三麻子招了招手。
“儿郎们,快快上岸,杀了城内的乡兵,抢了金银,抱着娘儿们过他个快活端午节!”顾三麻子低喝声中,指挥众船靠岸,当先跳到堤岸上,领着水匪喽啰们向县城里猛扑过去。
“杀啊!”众水寇大喝着,挥舞着刀矛,蜂拥着冲入了县城。
咚咚咚!咚咚咚!……县城里陡然响起震天动地的战鼓声,霎时间家家户户屋门大开,冲出一队队装束整齐,手执弓弩鸟铳的乡兵。
“啊!上当了!”一看到成批的弓箭手,火铳手,顾三麻子就知道要糟了,他怪叫一声,扭头就跑。
“贼子!哪里走!”街口处一名身着皮甲,带着毡帽的壮年汉子跃马而出,正是江阴典史阎应元。
随着阎应元一声大喝,屋后,大树后,土坎后……到处冒出了手执刀矛的乡兵,四面八方涌向众水寇。
弓箭手和鸟铳队们冲出屋外,迅速整队,排成几排,对着城门洞内的水寇们连连急射,枪炮声大作,羽箭和铅子如雨点般呼啸而至,水寇们触不及防之下,一下子倒下了一大片。城门洞内外一片哀嚎,水寇们向割麦子般齐刷刷倒下。
与此同时,城头也突然爆发出了雷鸣般的喊杀声,上百名乡勇从两侧甬道冲向城头,一阵滚石擂木,对着城下狠狠砸了下去,城下的水寇们尚在惊骇徘徊之中,就被突然落下的滚石擂木砸得死伤无数,一片人仰马翻。
“顾大哥,你快走!”王斗大呼声里,领着数十人不退反进,凶猛地向阎应元冲过来,显然大局难以挽回之下,他想擒贼擒王。
想不到水寇中也有如此好汉!阎应元心里赞着,没有搭弓放箭,只是拍马向前,抬枪便向王斗头顶刺去。
王斗手持铁矛,向上一格,居然格开了阎应元势大力沉的一枪。
“好本事!”阎应元赞了一声,刷刷刷一连刺出了三枪,,分别点向王斗的喉头和双肋。
呼呼呼……
王斗把一杆铁矛使得风车一样团团飞转,连着格开了阎应元刺来的两枪,但第三枪却没能躲过,只觉左肋一疼,便扑通摔倒在地。
阎应元身后的众乡勇顺势一拥而上,牢牢的把王斗按在了地上。
上岸入城的水寇大部分被乡勇们困住,投降做了俘虏,只有顾三麻子见机快,带着百十人成功逃回了船上,急急升帆,使出了暗港,面向长江飞驰而去。
PS:读者朋友们看到这肯定有一个疑问,就是主角到底会不会死守南京。事实上,南京是很难守住的,即便能守住,本书主角也不会死守,主角预想中的南明真正的抗鞑基地其实并不在南京,那到底在哪呢,读者朋友们不妨猜一猜。
这样又会有读者有疑问了,既然明知道南京守不住,那为什么还要在南京登基和那些东林撕逼呢。跑到一个偏僻地方种田发展不是更好吗?这个设想看起来不错,实际上不具备可行性。是一厢情愿的想法。
为什么呢?因为主角的身份实在太敏感,他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在南方肯定有不少的挺福派大臣,随时可能会拥立他登基,所以如果新皇不是主角,必然对主角极为忌惮,肯定会派亲信监视他一举一动。想暗中发展势力是不可能的。
历史上弘光一上位,就把有争位资格的潞王给软禁在了杭州,就近监视。南来的王之明这个不辨真假的太子也被他软禁了。隆武帝继位,暗中命丁魁楚毒死了不太安分,又威胁他皇位的桂王之嫡子安仁王,永明王朱由榔装傻充嫩才暂时活了下来,新皇只要不是傻子,不可能放任有继位资格的其他藩王超出自己的控制范围的。
退一万步,哪怕皇帝是傻子,主角还有个天然敌对的对象,那就是东林党,南方到处是东林党,他们没事都向找主角点麻烦的,主角要是敢偷偷发展势力,保证被他们借新皇之手以造反为由整死。
所以福王必须争取皇位,占据大义。
现阶段主角正在和东林争夺用人权,财权,兵权,这三样东林都不会拱手送给主角的,主角必须自己去夺,去争,所以和东林撕逼是迫不得已之举。
主角只有得到了这几样权力,才真正算得上名副其实的皇帝,继而才可以调动全国资源,布局天下,集中力量抗鞑。
主角暂时留在南京,目的有很多,剑客简单的挑几个说下,第一要清洗东林,和他们算个总账,夺取南直隶的财富,第二要清洗藩镇里的带路党,不让他们到时候掉头打自己,第三镇守南京,守御江淮,也是为了后方的基地建设争取足够的时间,拖延一下鞑子南下的步伐,等鞑子全面南下前,主角需要完成对整个南方的布局。包括各地军事重镇都会派遣得力大将镇守,绝不会让鞑子好过。
总之,剑客会合理演绎本书的故事走向的,绝不会出现什么需要开金大腿才能做到事。读者们放心阅读,不必担心。
大家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在书评区提出来,等问题一多,剑客会开帖子集中回复的,剑客平时虽然不回复,但是大家的帖子都有看过的。感谢大家的支持,希望大家可以和剑客一起走下去,演绎一段慷慨悲歌,荡气回肠的南明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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